第80章

  孟陸現在的年齡還不到三十歲,可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去世了好幾年,這說明他的妻子一定是他們還處於新婚熱戀的階段就離開了他。


  比起在熱戀時失去摯愛的痛苦,白岑岑突然覺得自己對孟陸那點小情小愛實在是可笑極了。


  原來,她和孟陸之間跨不過去的鴻溝真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寬很多,寬到就算她窮極一生,也永遠無法跨越……


  不知道在這座陌生的墓碑前哭了有多久,白岑岑隻知道,自己在幾近虛脫的時候,是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喚醒了她。


  打電話來的,是她咖啡廳的房東,約她下午去談之後幾年租金的事。


  白岑岑掛斷電話,用盡全身力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座墓碑,看著墓碑上貼著的孟陸和他妻子的婚紗照,白岑岑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這裏,本應該是隻屬於孟陸和他妻子的最後一片淨土。


  作為一個局外人,白岑岑本不應該來這裏打擾這對天人永隔的愛侶,但她卻並不後悔自己來了這裏。


  或許,她其實更應該早點來這裏,那樣的話,也許她早就能像現在這樣徹底放下了吧。


  擦幹眼淚,白岑岑對著眼前的墓碑鞠了一躬,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這個她永遠都不會再來的地方……


  昨晚天黑前,蕭騰已經找到了Whistleblower。


  動用了公司內最頂尖的技術人員,蕭騰不僅查到Whistleblower有當狗仔偷拍照片的行為,還查到Whistleblower曾經用他高超的黑客技術盜取過機密。


  確鑿的證據擺在麵前,Whistleblower儼然已經免不了牢獄之災了,可蕭騰還是不肯善罷甘休,非要親自出馬會會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客。


  但凡有人敢傷害軟軟,哪怕隻是挑撥了軟軟和他關係,他蕭騰也必定會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監區內,Whistleblower剛一看到蕭騰走進,便激動得朝蕭騰撲去,不過他根本都還沒碰到蕭騰,便被獄警給攔了下來。


  “蕭……蕭BOSS,您誤會了,我不是要襲擊您,我隻是想戴罪立功,您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改過自新,還請蕭BOSS給我這個機會。”


  “讓我給你機會,你配嗎?”


  “對不起蕭BOSS,我真的錯了,我偷拍那些照片發布那些新聞完全是為了自我炒作,根本沒有想過我那樣做會傷害到您的夫人。隻要蕭BOSS您不嫌棄,無論您需要我做什麽來澄清這件事,我都願意!”


  剛一說完,Whistleblower便開始瘋狂的扇自己耳光,幾十個來回下來,他的雙頰早已被他自己打得紅腫不堪,但是因為沒有得到蕭騰的任何回應,他卻根本不敢停下手中的動作,隻能顫抖著身子繼續打下去。


  蕭騰冷著一雙眼眸,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分明他孑然一身的模樣清冷得很,但卻讓依然還不停扇著自己耳光的Whistleblower感受到了他身上無法抑製的危險氣息。


  “蕭BOSS,求求你,隻要您能留我一條小命,我什麽都願意為您做!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全部都可以告訴您,包括側騰父女,他們也有很多秘密在我手裏!”


  Whistleblower話音剛落,他明顯感覺到蕭騰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光亮,看來蕭騰的確對側騰父女感興趣,這個寶他說什麽都要壓對才行。


  “蕭BOSS,我之前幫側騰和側伊汶做了很多事情,所以我知道他們很多秘密。您知道半年前破產的宏盛集團吧?當時宏盛集團的千金紀純純綁架了您的夫人,但蕭BOSS您知道嗎,現在的側伊汶就是當初的紀純純!她們倆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在接下來的幾分鍾內,Whistleblower又說了一大堆他知道的“秘密”,但這些所謂的秘密全都是蕭騰輕而易舉就已經查到了的東西。


  越往下聽,蕭騰越感覺不耐煩,極其陰冷的性子對Whistleblower扔下一句話,便立即離開了監區。


  “就憑這些垃圾就想換一條命?我隻會讓你死得更難看!”


  “BOSS……蕭BOSS……您別走……求您了……您就放我一馬救救我吧……蕭BOSS……”


  蕭騰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心想這個時間,他的小丫頭一定正在冰箱裏找吃的,於是他在路過甜品店的時候特地給軟軟買了一個她最喜歡吃的蛋糕。


  蕭家的客廳裏。


  軟軟和蕭夫人正吃著水果窩在一起看肥皂劇,突然她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汽車的聲音,她便條件反射的踩上拖鞋蹦到了落地窗前。


  “媽媽,是蕭騰回來了!反正爺爺現在也不在家,我可不可以把蕭騰叫進來待一會兒?我保證一定在爺爺回家之前把他給‘趕走’。”


  蕭夫人眉眼帶笑,點了點頭說,“叫吧叫吧。”


  “嘻嘻……”


  得到蕭夫人的應允,軟軟心情大好的打開了大門。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可愛笑臉,正準備自己開門的蕭騰瞬間感覺窩心極了。


  每天回家,她的小妻子都能像現在這樣滿臉笑意在門口等他,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


  蕭騰忍不住第一時間攬著軟軟,好半天之後才鬆開了她。


  見軟軟瞬間羞紅了臉頰,蕭騰隻感覺,眼前這個脹紅了臉頰的小丫頭才更像一顆熟透了的小草莓。


  “餓了吧?”蕭騰捧起軟軟害羞的臉蛋。


  “嗯”


  “蕭騰你真好!”


  “傻。”


  看到這樣高甜度的場景,並不是單身狗卻也被狂虐了一翻的蕭夫人隻能酸溜溜的在旁邊嘀咕道,“你以為你老婆是在誇你好嗎?她這個小吃貨分明就是在誇蛋糕好!”


  蕭騰懶得搭理蕭夫人的醋勁,擁著軟軟回到臥室,再次像昨晚那樣一口一口的喂軟軟吃完了蛋糕。


  看著蕭騰不厭其煩的幫自己擦嘴巴,軟軟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滿眼無辜的望著他。


  “怎麽這個表情?”


  “蕭騰,我覺得我這輩子恐怕是沒救了。”


  “怎麽了?”


  “自從我懷孕以後,我就變得格外矯情。你知道嗎,每次你說要喂我吃東西的時候我竟然一點都不害羞,反而還很期待像個小寶寶一樣被你喂食。你說,我的臉皮是不是越來越厚越來越沒救了?”


  “就這個?”蕭騰不以為然的問道。


  “你難道不覺得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嗎?我一想到你以後不光要照顧我們的孩子,還要照顧比孩子更像孩子的我,我都替你感覺累,可我明知道那樣會讓累,但我還是事事都想依賴你,你說,我這樣是不是特別不懂事啊?”


  “小丫頭,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當我的孩子。”


  軟軟被蕭騰逗得麵紅耳赤,拎起被子就蒙住了他的腦袋堵住了他的嘴,可千萬不能再讓他說話了!

  “蕭騰你變了!你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什麽樣?現在又是什麽樣?”蕭騰略顯滑稽的從被子裏鑽出來,一臉嚴肅的問道。


  “你以前啊,可高冷了呢,麵無表情冷冰冰的,說話從來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一個標點符號都懶得多說。哪像現在啊已經完全不符合你高冷的形象了好嗎?!”


  “所以,你更希望我對你也像對別人一樣高冷?”


  “你敢!我才不要和一個高冷的男人過一輩子呢!”


  軟軟抬起腦袋看到蕭騰那一臉痞壞的樣子,立馬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蕭騰竟然拐著彎的給她下套讓她往裏鑽,搞得她怎麽說都不對!


  “請問你是怎麽做到在撩妹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蕭騰從不撩妹,我隻撩我老婆。”


  “算了算了,我不要跟你說話了。蕭騰你現在功力太強臉皮又厚,我這種小蝦米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呢!你還是快走吧,再過一會兒爺爺就要回來了。”


  蕭騰看了一眼時間,隨即在軟軟的額頭上印下了一記不舍的深吻,便起身離開了軟軟的臥室。


  其實蕭騰也並不是怕爺爺衝他撒氣,實在是因為他手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


  既然公司的退伍申請明天就能正式批複下來,蕭騰自然是打算盡快處理好那些繁瑣的事情,好多留些時間來陪軟軟。


  最好能推遲一段時間再接手Famp;amp;Z。


  眼看著軟軟還剩三個多月就要生寶寶了,他們倆前段時間又浪費了那麽多時間,蕭騰怎麽都想拋開一切事情和工作,心無旁騖的陪軟軟度過臨盆前最辛苦的日子。


  因為是周末,白岑岑從墓園回來的時候堵了一路的車。


  等到她來到和房東約定好的地點時,她已經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


  匆匆忙忙的小跑進餐廳,白岑岑四下打量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房東太太的身影。她心想,房東太太該不會等得不耐煩已經離開了吧?


  白岑岑趕緊掏出手機打電話,可是在她預計自己會遲到的一個小時前,房東太太的手機就已經關機了,直到現在也聯係不上。


  氣喘籲籲的待在原地,白岑岑這走也不是,繼續等也不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她那個店麵,在她租下來之前並不算一個好地段,所以她當初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租了下來。可最近幾個月,附近的寫字樓開始招商,搬來了很多喜歡喝咖啡和下午茶的白領金領,她的咖啡廳生意明顯好了很多。


  正因為如此,盯上這個商機的人也越來越多。


  白岑岑隻恨自己當時簽合同腦袋短路隻簽了一年合約,搞得她現在在房東太太麵前各種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房東太太就不再和她續約了。


  這下倒好,房東太太都被她的失約給氣走了,看來她隻能再到別的地方去找店麵,一切都要重新再來了。


  想到這裏,白岑岑懊惱又沮喪,氣得直跺腳。可就在這時,突然停在她麵前的服務員卻讓她暗淡的眼睛瞬間又亮了起來。


  “請問您是白小姐嗎?”


  “對,我是,有什麽事嗎?”


  “您約的人已經在包間裏等您很久了,請隨我來。”


  白岑岑兩眼放光,驚訝道,“你是說,我約的人還沒走?”


  “沒有,那位先生已經在包間裏等您很久了。”


  “先生?!我約的明明就是一位女士啊。”白岑岑狐疑道。


  “白小姐是您沒錯,約您的那位先生從樓上包間看到您進來,特地讓我來請您過去。”


  既然是這樣,白岑岑隻能跟著服務員一同朝包間裏走去。怪不得房東太太的電話打不通,可能是因為她臨時有事,叫了她丈夫來談合約吧。


  隻是,當服務員推開包間門的那一瞬間,毫無心理防備的白岑岑卻瞬間僵在了原地,甚至還本能的呼吸急促渾身顫抖了起來。


  “孟先生,您約的客人到了,有什麽需要您按服務鈴就行了。”


  服務員恭恭敬敬的退出包間關上了房門,回過神來的白岑岑恨不得跟服務員一起走。無奈,包間裏的“孟先生”已經率先起身走到了她的麵前。


  “坐吧。”說話間,孟陸極其紳士的拉開了白岑岑麵前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你怎麽會在這兒?!”白岑岑一臉敵意的瞪著孟陸,胸腔裏全是被耍得團團轉的憤怒。


  “你要談續約的事,我怎麽能不來?”


  “孟陸!你到底有完沒完?!我談續約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白岑岑突然愣了愣,眼裏對孟陸閃過了一絲防備,“不對,你怎麽會知道我今天要和房東太太談續約?你把房東太太怎麽了?為什麽她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不要誤會,房東太太什麽事都沒有,你打不通她的電話隻是因為她把你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而已。”


  白岑岑瞬間炸毛。


  “黑名單?!孟陸,你到底對房東太太說了什麽?她為什麽要把我拉進黑名單?!我和你明明已經兩清了,你到底還想怎樣?!你知不知道續約這間店麵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要做到什麽程度你才肯放過我?”


  “你說續約這間店對你來說很重要?”孟陸顧左右而言他。


  “你覺得呢?我在這家店上花費了多大的心血你不是不知道!我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籌備開這家店,如果不能續約,我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那麽多精力從頭再來。”


  孟陸一言不發的坐到白岑岑對麵,目不轉睛兩眼深邃的看了她好久,才不緊不慢的那出一疊文件遞到了白岑岑麵前。


  “既然如此,那就簽了它。”


  “你要我簽什麽東西?”


  “合約。”


  “什麽合約?”


  “店麵租賃合約。”


  “店麵租賃合約?!”


  白岑岑先是一臉茫然的愣了愣,隨即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去翻看麵前的文件。


  當她精準的在厚厚一疊文件中看到房東那一欄竟然寫著孟陸的名字時,她整個人就像受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嚇,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孟陸,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之間我那間店麵的房東竟然變成了你?!你哪兒來這麽多錢來買店麵?!況且你明知道我是這間店麵的租戶,你為什麽還要把它買下來?!”


  “簽了它,我就告訴你”,孟陸端起麵前的甘露抿了一口,胸有成竹的補充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簽。”


  “孟陸你威脅我?”


  “算不上威脅,我隻是幫你列出多個選項而已。既然是合同,那就講究個你情我願,多一個選擇,也不至於會後悔。”


  “嗬!聽你這話你還挺替我著想的,所以我是不是還得跟你說聲‘謝謝’?”白岑岑的語氣變得有些尖銳,她總覺得孟陸葫蘆裏賣的藥不簡單。


  “謝就不用了,你先看看合同。坦白講,你應該也很清楚這個店麵現在有多搶手,如果你不續約,分分鍾我就能找到新的租客,所以就算是威脅,我也有用來威脅你的資本。”


  “你!”


  白岑岑被孟陸的態度氣得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可話又說回來,她今天既然是來談續約的事,她可就不能和這間自己驚精心料理的店麵過不去啊!


  於是,她隻好壓著心裏的憤怒,鼓著一張氣呼呼的臉蛋動靜特別大的認真翻看起了合約來。


  可這不看還好,越往下看她越感覺孟陸在耍她。


  “三個月是什麽意思?!我沒看錯吧?!這上麵寫的是‘合約三個月一簽’?這是寫錯了吧,怎麽著都應該是三年一簽才對吧。”


  “不,你沒看錯,就是三個月一簽。如果你要續約,以後的合同我們都是每三個月就重新簽一次。”


  “孟陸你有病吧!三個月簽一次算怎麽回事?你有見過哪個地方的店麵是三個月簽一次的嗎?最少也要簽一年吧!我看你分明就是存心耍我!”


  “所以我讓你仔細看看合約考慮清楚,以免後悔。”


  白岑岑氣得肺都快炸了。


  要是今天是房東太太來跟她說以後的合約都是每三個月簽一次,她一定會屁顛屁顛的馬上就簽字,可一換成是孟陸,她就莫名其妙各種火大。


  “孟陸,我真的就搞不明白你了。雖然我們倆已經兩清了,我也不想跟你翻舊賬,但你真的不覺得以後每三個月我們倆就要見一次麵是件很別扭的事嗎?”


  “我並不這樣認為。”孟陸兩眼深邃的看著白岑岑,眼神裏盡是認真和嚴肅。


  孟陸油鹽不進的態度讓白岑岑感覺很無力,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既然硬的不行,那她就隻能來軟的了。


  “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的合約最少還是簽一年吧。我知道這個地段好,你之所以想三個月簽一次,無非就是想隨時根據行情給我漲房租,關於這點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你可以在合約裏麵寫清楚我每三個月交一次房租給你,我也同意你在當下的行情下適當的給我漲一點,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


  “我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這樣逼我,有意思嗎?”


  “我說了,簽不簽合約,靠的是兩廂情願,我逼你什麽了?”


  “你這還不算逼我?!”白岑岑有些崩潰,情緒瞬間變得激烈,衝著孟陸怒斥道,“當初是你警告我讓我離你遠點,我也拚盡全力這麽做了,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要這麽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麵前?你既然那麽不想見到我,你為什麽還要來趟這趟渾水成為我的房東?為什麽還要每三個月就要來折磨我一次?”


  “不,我沒有不想見你,相反,我很想見你。”


  “嗬嗬嗬嗬……孟陸我看你是喝多了吧,說什麽胡言亂語呢……”白岑岑承認,自己的心再一次因為孟陸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就亂了分寸。


  “我沒有喝多,也沒有胡言亂語,之所以每三個月就要簽一次合同,也是因為我想用這個借口來見你一次。”


  “孟陸,你……你別這樣……我已經被你耍得夠慘了,拜托你換一個人繼續耍行不行,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好嗎?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也不願意再經曆一丁點波折。以前就算是我年少無知不懂事,驚動了你這尊大佛,我真的錯了,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如果我說,我並不打算放過你呢?”


  “孟陸你夠了!你憑什麽不放過我?!你明明……”


  說到這裏,白岑岑立馬刹住了車,她差一點就要把孟陸妻女的事情說出來了,可她還是盡力克製住自己,把話給咽了回去。


  孟陸在他妻子和女兒的墓碑前一待就是一上午,結合他之前對她的各種抗拒,白岑岑就算是傻,她也能看得出來孟陸對他妻子的感情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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