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適抬腳走進店裏。
“哎喲，公子來了！”林掌櫃笑著迎了出來，這位公子他隻見過一兩次，做生意的人就得認顧客，一來二去說說話也就熟悉成熟客了，這是生意之道，更何況這位公子長得這般出眾的容貌，一副世家子弟的樣子，他記不住都不可能呀。
林適向他禮貌地微微一笑，然後翻看著架子上的書箋。
“最近沒有出新的嗎？”林適見架子上的書箋仍是他上一次來的那些，問道。
林掌櫃笑道：“書箋一月出新一次，公子過了重陽節再過來就上新的了。“
原來是這樣，林適又去看架子上的書，隻是略微翻一翻又放回去，換一本，也是略翻一翻又放回去，倒不像是看書，像在找什麽東西。
林掌櫃略略皺了皺眉，以為他是在看插圖，所以從櫃台那邊拿了一本小說本：“公子是不是在找這本書？這本書的插圖是我們的少東家畫的，特別有趣，最近很多書迷都跑來我這裏要買呢。”
林適轉回頭看了林掌櫃一眼，少東家？怕是女少東家罷，不由有些想笑。
她還真多花樣，畫了書箋的樣式還不夠，還來給書畫插圖。
林適拿過書看了一下，然後拿了銀子給林掌櫃，付完帳，這才走了出來，打算找個茶樓或飯館出個飯。
今日的天氣秋高氣爽，雖然有些冷，但中午的暖陽照在寬敞的大道上，身上還是顯得很暖和的。
但這並不包括那些在溫暖寬敞大道的旁邊開的幾條方便行走的小胡同，因為牆壁的遮擋與胡同的狹窄，陽光並沒有多多關照這些小道。
所以做壞事的人總喜歡找這樣的小胡同，就比如說，前兩天才答應常之荀讓他緩兩天再還錢的馬哥，他就最喜歡在這些沒什麽人的小胡同裏和人談條件。
“常二老爺，說吧，今天有錢還嗎？”馬哥懶洋洋地活動著自己手的指關節，”喀喀“的指關節活動的聲音讓常之荀聽著心裏都不由一顫。
常之荀被逼到角落裏，退到實在沒地方退了，這才勉強扯了張笑臉道：“馬哥，不是我不願意還錢，實在是一千兩銀子，我真拿不出來。”
馬哥笑道：“我也知道你拿不出來，誰讓你家老夫人有錢不給你呢是不是？那我上常府替你拿如何？”
上常府還不知道給不給你呢，常之荀心裏沒好氣地想著。
“馬哥，你饒我這一次吧，要不然這樣，分月還行不行？每個月……我還你五十兩，五十兩我還是能還得起的！”
常之荀心裏想，大不了每個月的月銀他都不拿來花了，都拿來還帳，然後再把秦柔楚的月銀拿來花銷，省一省總有一天能還完。
誰知道他這話剛落，馬哥還沒說話呢，他那幾個跟班就先哄然大笑了出來。
“常二老爺，你當我們馬哥是要飯的，五十兩？五十兩連利息錢都不夠還呢！”
“堂堂永恩伯府的常二老爺竟然也說出這樣小家子氣的話來，真是叫咱們兄弟們笑掉大牙了！常二老爺，你這‘老爺’兩個字怕是常家下人白叫的吧，我看下人都比你有麵子多了！”
常之荀臉色不由一紅，這羞辱人也不帶這麽一點麵子也不給的，想怒又怒不起，隻得忍了氣看著馬哥。
“馬哥，你也知道，我沒什麽正經的營生，那天進賭場去也隻是跟著朋友過個賭癮罷了，其實我很少去的，“他說著腆著臉麵笑說，”其實我也知道，你們賭場啊都有些貓膩，贏不贏的都是你們說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馬哥一手掐住了脖子。
馬哥眯著眼笑道：“常二老爺，你別看馬哥好說話，你就能胡說八道！你說給你緩兩天，馬哥也當發發慈悲緩你兩天了，兩天後你還不起，怎麽，就想說我耍賴，哐了你的錢去？是我耍賴呢，還是你耍賴？”
常之荀被他掐得脖子都快透不過氣了，連連用眼神求饒，馬哥這才一笑鬆了手。
常之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兩步遠離這些惡人，卻又已經是貼著牆壁退無可退了。
常之荀強忍著心裏的駭意，看著馬哥臉上那陰險險的笑容這才知道傳聞上馬哥殺人都不帶眨眼的傳聞是真的，他剛才是才從鬼門關裏逃了出來罷？
他的喉嚨上下滾動著咽口水，看著馬哥，忽然”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馬哥，你饒了我吧！真的，我不再賭了！你欠的錢我就是死我也會還你的！可是我現在真沒有這麽多的錢呀！”
他是真的不想死呀！剛才死的感覺那麽臨近，實在是太嚇人了！
馬哥蹲下去笑眯眯地看著他：“常二老爺，雖然這男人膝蓋值千金，可是你這一跪可還不了錢，想還錢，你還得拿出點誠意來！”
“什麽誠意？”常之荀嗅到了一絲生機，眼裏迸發著的求生欲望直盯著馬哥的眼睛，隻要能活，讓他叫他一聲“爹”都行。
真是個廢物，馬哥心裏對這常之荀實在是也沒什麽耐心了，一點挑戰力都沒有，他低下頭湊在常之荀的耳朵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常之荀的眼睛一下子都睜大了。
“什麽……你要我……這不行呀……那可是我的親侄女……”
馬哥也沒多廢話，隻是拍拍手掌站了起來，“行不行的，你自己看著辦，總之，沒錢就要人，別的女人可不要啊，就隻要你這個侄女，再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你若是同意，你就來找我，你若是不同意，那兩天後，馬哥的這班手下可不是白養的，到時候是變成了殘廢還是變成了一具死屍就看你常二老爺的運氣了，我可不管你的死活。”
馬哥說著瞟了一眼正在走進胡同的林適，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多說什麽，他按著腰身，昨晚被個小娘們給折騰得老腰都快斷了，得回去喝點補湯才行，幾個跟班嘻笑著也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胡同。
林適也同樣看了一眼那馬哥，然後目不斜視地往胡同裏進去。
常之荀人都嚇傻了，哪裏還去看進來胡同的人是什麽人。
剛才馬哥說，說要常溪那個丫頭，這不是嚇死他了嗎？他人雖然混蛋，但還不至於沒人性到要把自己的親侄女送給這些人。
可是怎麽辦呢？不交出常溪，馬哥就會要他的命。
是常溪重要，還是他的性命重要？是良心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
常之荀覺得自己良心受到了拷問。
https://www.biqiuge8.com/book/58952/498146435.html
biqiuge8.com。biqiu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