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和別墅裏那些人的確是不一樣的,我感覺和她很是投緣,便歎了一口氣,老實道,「我失戀了。很難過,所以一個人在這裏哭。」
「失戀了?」她驚呼一聲,又覺得自己失態,便稍稍平靜了一番自己的心緒,問道,「剛才在宴會廳裏吵架了嗎?」
「算是吧。」我聳聳肩,「就是沒辦法繼續走下去了。」
那女人一笑,擺擺手道,「凡事不要太早下結論。年輕人嘛,分分合合是常有的事情。我和我老公結婚之前,都不知道鬧過多少次分手,最後還不是走過來了?」
我擰著眉,幽幽道,「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啊!」那女人伸手搭了搭我的肩膀,一本正經道,「很多時候,你覺得眼前的難關再也過不去了,可是很多年後再回頭看,會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浮雲罷了。」
她雖是在安慰我,但說的話卻是很有道理,我回想一番,過去的確有過許多我以為無法逾越的困難,可現在也都過去了。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
「要不你跟我說說,你和你男朋友是為什麽分的手?我可以給你參謀參謀。」見我仍是提不起勁來,她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他高高在上,應該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我想了想,淡淡說道。
其實本質上,我們分手的原因也確實是因為如此,若是我與傅公子門當戶對,何至於被葉夫人如此威脅?
那女人一拍大腿,一臉豁然開朗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家裏人不同意吧?」她輕笑道,「其實我當年也有這種困擾。別人說我老公什麽都懂,什麽都會,怎麽可能看得上我呢?可是誰都不知道在我麵前,他就變成了個幼稚的小男孩。有時候感情這回事,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
我噗嗤一笑,「你的俗語用得真溜。」
「好了,別想這麽多了。我女兒該吃奶了,我得先回去了。」她站起來,拍拍屁股,撣了撣幾乎不可見的灰塵。
她離去的步伐很是輕快,看著她的背影,我覺得自己的心情似是被她安慰得好了幾分。我低頭勾了勾唇角,忽然發現她的手帕還在我這裏。
「你的手帕落在這裏了!」我高聲喊道。
而她匆匆離去的步伐卻沒有停下,隻回過頭掃了我一眼,大大咧咧道,「沒事,送你了,我樓上還有很多呢。」
樓上還有很多,她住在這裏嗎?我心中冒出幾分疑惑,便拿起手帕看著,直到看到上頭印的兩個字,才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翩翩。手帕上印著翩翩,原來剛才那個女人是田光的妻子。如此一來,我對田光的印象便又好了許多,與很多膚淺的男人相比,他的眼光實在是好到無以複加了。
所以剛才翩翩口中那個幼稚的大孩子,就是田光?想到這裏,我不由笑了起來。
我拂去之前的傷感情緒後,便冷靜而又認真地想起了之後的去留問題。傅公子家肯定是沒法待下去了,我的當務之急便是找一個地方住下,接下來咖啡館的生意會逐漸步入正軌,往後的日子裏賺個基本開銷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得再努力一番,儘快存夠了開店的本金,還給傅公子。想到這裏,我的腳步便愈發輕快了起來,我從挎包裏找出了一張名片,想著現在打個車回酒店。
天無絕人之路,我不相信離開傅公子,還就過不下去了。我相信與他分手之後,除了會有幾分心痛之外,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
正當我打定了主意之時,葉菱又出現在我的麵前。
「湘兒,有沒有時間?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她巧笑倩兮的樣子很是美好,可我學聰明了,不會輕易上她的當。
「我要回去了。」我皺眉道,見葉菱伸手想要抓住我,我立馬向後一退躲開,不耐煩道,「葉菱,我還不知道你嗎?你能有什麽話對我說?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哈哈!」我話音剛落,她便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過了許久才恢複了往常的神色,冷冷道,「你也知道自己是雞呀?」她拍了拍雙手,對著身後的某一個角落低聲道,「出來吧。」
而後我便見到兩個高大的男人從草叢中躥了出來,那兩人動作十分利落,一個人拽住了我,另一個人則是捂住了我的嘴,將我往一個安靜的地方拖去。
葉菱將我拉到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四下張望著,隻覺得這裏烏漆嘛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處。
「你要帶我去哪裏?」我驚恐道,「葉菱,我已經答應你媽的條件了,我同意跟傅公子分手。你能不能放過我?」
葉菱將自己的雙手環抱於胸前,仰著下巴滿臉高傲,「你答應有什麽用呀?也得西辰答應啊!我今天就要讓西辰知道你是個怎麽樣的女人!」
以葉菱的脾氣,此話一出,便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了。我用盡自己的全力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我的四肢都已經被他們捆綁住了,「葉菱,你來來去去就隻會這一招嗎?除了將我綁起來,你還會不會點別的?」我感覺到自己周身的血氣上湧,沖著她恨恨道,「你知道我為什麽瞧不起你嗎?因為你沒用,你隻知道耍狠,可是卻不動腦子。你好好想想,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哪一次不是加倍回報在了你自己的身上?」
葉菱臉色大變,衝到我的麵前,捏著我的下巴,瞪著眼睛道,「你說什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我冷冷一笑,事到如今,我已經失無所失,我還怕什麽?
「我真的想不通,像葉夫人這麽陰狠的人,怎麽會生出你這個蠢得跟豬一樣的女兒。你要是能學到她的半分就好了,看她這麽幾句話,我就老老實實地跟傅公子提了分手,你呢?你有這魄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