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兵備道長官來了
婉妍看著那奇形怪狀的字跡,不滿意地皺了皺眉,但又見任誌林這次不耍花招,認認真真又補了七八個人名上去,便也不再糾結。
直到任誌林艱難地寫完,又仔仔細細回想了半晌後,婉妍又看過一遍,才滿意道:“這樣才對嘛!”
說完婉妍隨手一拔,就輕鬆地將匕首從任誌林肩膀整個拔出,之後婉妍就轉身向其他人去。
“其餘的大人呢,都該寫好了吧?”婉妍輕快地問道。
在婉妍身後,隻聽“撲通”一聲,心力體力都已經完全耗盡的任誌林栽下了凳子,不省人事。
而他的睡袍之上,雙肩的鮮血一直染透的前胸後背。
婉妍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坐回了主位,對著麵色都極差的官員們勾了勾手指,溫和道:“都拿上來吧,我一個一個看看。”
於是婉妍就一個一個認真看了起來,這次速度明顯比看任誌林的交代要快許多。
畢竟在婉妍這麽任誌林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十分有眼力見的把故意忘記的都記了起來,寫了上去,還努力想了想,生怕自己少交代什麽,受那要命的皮肉之苦。
到杭縣的劉縣令時,婉妍看完了他寫的交代,對他六親不認、見人就咬的交代態度大加讚賞一番,劉縣令鬆了一口氣正要走的時候,婉妍卻忽然開口把他叫住了。
“劉縣令,稍等。”
劉縣令心中一驚,卻也不得不顫顫巍巍轉過身來。
“宣郎中還有何貴幹?”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隻是我想把事情做的有始有終。”
婉妍大手一揮,淡淡地笑道:“畢竟我這次一切行動的正當由頭,可都是為徹查劉縣令手上許正聞、端陽通奸殺夫案,如果沒弄出個結果,我也不好給陛下和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不是。
雖然我手裏已經有了驗屍的證據以及真凶蔡舉人之子的供詞,完全足夠給許正聞和端陽翻案,但是如果能再有你承認刑訊逼供、毫無證據判出此等罔顧人倫、罔顧律法的冤假錯案的供詞,那想必就更有力度了!”
婉妍話裏有話地說著,說完又極近殺人誅心地笑眯眯地補了一句道:
“說到這裏,我還真是要謝謝劉縣令,若不是您徇私枉法、公報私仇,我也尋不到這麽好的機會來禹杭動手,也不能一條線拉出咱禹杭這麽多條大魚小魚,在年末給自己衝了這麽大個業績啊!”
婉妍邊說邊大手一揮,愉悅地掃視正廳一圈。
一聽這話,大廳裏二十餘個被整了一晚上都不知道為什麽的大人們,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的因果,眼神登時齊刷刷地射向劉縣令,眼神中滿是怨毒和咒罵,恨不能一人一拳直接把這幹壞事都藏不住的玩意打上西天。
劉縣令一聽這話,灰白的老臉上一塊白一塊紅的張燈結彩起來,惡狠狠瞪了婉妍一眼,並不做聲,也不動手寫。
“哦?”被挖了一眼的婉妍不怒反笑,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布袋,在桌子上攤開。
小布袋裏零零總總放了大小不一的小刀十幾把,最大的不過手掌長度,最小的不過小拇指長度,細如銀針。
這些刀都不怎麽幹淨,大部分都還帶著由於幹的時間不一樣,而顏色深重不同的血跡。
婉妍的手若無其事地劃過這一排小刀,抬頭看著劉縣令巧笑倩兮,“劉縣令你這什麽反應都沒有,是準備讓我好好教教你,刑訊逼供的正確方法嗎?”婉妍一拍大腿,起了勁頭,“那你可真是找對人了,我宣婉妍別的本事沒有,但在詔獄行走這麽久,刑訊逼供的本事還是有點。”
邊說著,婉妍的兩根手指已經從布袋中捏起一柄不大不小的小刀,在手裏轉著把玩。
見過了剛才的任誌林,劉縣令哪裏還有膽量再反抗,隻得氣急地冷哼一聲,抓起一張紙就轉身去招供了。
婉妍笑而不語,撂下小刀,繼續看其他人的交代去了。
等到清晨的曙光一點點滲透進知府宅邸的正廳時,婉妍已經看完了手上十幾交代。
盡管已經連續兩天不眠不休,但婉妍仍舊興致衝衝,一麵滿意地自言自語著“真不錯真不錯”,一麵把一張張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紙張認認真真收進木盒中。
婉妍進入官場也有半年有餘,一直活在任霖閣的算計與計謀之下,被打壓得灰頭土臉,如今終於有了一番收獲,婉妍怎能不喜。
與婉妍的興高采烈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正廳的兩列椅子上東倒西歪攤著的、以及在柱子上掛著的已經半死不活地眾官員們。
就在這時,一個錦衣衛大步走入正廳,聲音嚴肅地朗聲稟告道:“啟稟宣郎中,門外有一位大人求見,說是禹杭兵備道長官兼禹杭府按察使司副按察使的袁大人。”
錦衣衛的口氣有幾分焦灼和緊張在其中,然而婉妍像是完全沒聽出來一樣,繼續美滋滋地整理口供,隨意問道:“來就來唄,讓他進來啊。”
與婉妍的隨意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整個大廳中,原本已經半死不活的二十餘人,像是同時打了雞血一樣,都猛地做起了身,像是詐屍一樣。
在他們已經死灰的眼中,是驟然亮起的希望。
這兵備道,是天權國在地方上,為了負責整飭而設立的軍事機構,具有一定的兵權,且獨立於官府。
不過為了更好的監管地方,兵備道長官常掛一個按察使副使,必要時可以彈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