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風線附骨 挫骨揚灰(1)
誰知孫姨娘才剛站起身來,還沒站穩,就感到左側肩膀上驟然一沉,像是壓了千斤的石頭一樣,整個人被硬生生重新壓坐在了榻上。
孫姨娘大驚之下一抬頭,就看見那陌生的少女站在自己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方才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殆盡,臉上像是凝結了一層凜冽的寒光,眼神中的輕蔑和不屑就好像看到了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一般。
隻是和她對視一眼,孫姨娘已經一陣脊骨發涼。
而那少女對著自己的手心之中,還燃著淡淡的藍色熒光,顯然就是自己肩頭重量的源頭。
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孫姨娘已經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骨頭已經不足以抵擋這強大的威壓,下一刻就要碎裂成灰一般,無論她如何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可巨大的壓力像是天塌了一樣壓在她的身上,讓她連呼吸都是艱難的奢望。
在這強大的威壓之下,孫姨娘的身子越來越低,最後已經完全匍匐在了床上動彈不得,額間滾落的汗珠已經打濕了她頭下的做榻。
可麵前之人卻絲毫不減受傷狠毒的力道,用纖細又白皙的手指操縱著藍色的光芒,一心要把她整個人都碾進土裏,碾成灰一般。
孫姨娘在這摧殘人心的力量之下承受了快一個世紀,已經就要嵌入床榻中之時,才終於感到自己身上一鬆,又還給她幾分喘息的力量,但卻連抬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伏在榻上汗如雨下地喘著粗氣。
婉妍收回了手中的光芒,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孫姨娘,冷冰冰地問道:“你在天天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帶給別人壓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承受壓力是這麽痛苦的事情啊?”
“咳……咳……”孫姨娘伏在榻上,用無力的胳膊強撐著往起立了立,艱難地咳嗽了幾聲。
隻是咳嗽的這幾聲,孫姨娘感覺自己全身都要被震散了一般,但一雙噴火的眼睛像勾子一樣死死釘在婉妍的身上,閃爍著惡狠狠的歹毒,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到底……到底想做什麽”
“我們是誰?”婉妍冷笑著重複道,俯下身子湊近了一些,一副不氣死人不罷休的模樣,笑著發問道:“你猜啊~你不是很聰明,籠絡人心很有一套嘛,那你倒是給我展示展示呀!”
“你……!”孫姨娘果然被氣得差點吐血,顫抖得像篩子一樣的手指狠狠指著婉妍雙眼直冒火,一張潑辣的嘴卻氣得什麽也說不出。
婉妍抬起了身子,接著道:“至於我們想做什麽,你不會真的看不出來吧?我們當然是想要你這條胡作非為的命呀,不過很顯然我們不能直接送走你,所以在和你談判,或者換個更合適的說法,我們即將要威脅你,這下你聽懂了嗎?”
婉妍晃著一根小手指,神態自若地解釋道,把威脅這種事情說得大大方方又坦坦蕩蕩。
“好……好一個威脅我!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麽威脅我!”孫姨娘這下是真的氣急了,居然掙紮著顫顫巍巍立起了身子,怒目圓睜地死盯著婉妍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你是誰,但是既然你能找……找到這裏,就說明你知道我是誰,那我告訴你這個……這個不知好歹的死孩子,我們淳於府乃是錦衣衛指揮使……的府邸,容不得你在這裏撒野!”
“我知道啊!”婉妍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我自然是不敢在錦衣衛指揮使的府邸撒野了,可是你想想你自己,你不覺得從你自己的嘴裏說出來‘錦衣衛指揮使’這幾個字,都是玷汙了淳於府的門楣了嘛?”
孫姨娘一聽,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強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怒道:“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淳於大人獨子最寵愛之人,你們就給等著我家少爺回來把你們碎屍萬段,扔進亂葬崗吧!”
一聽這話,婉妍和宣奕當即就變了臉,婉妍還沒來得及開口,宣奕已經一個箭步跨了上來,對著孫姨娘怒吼道:“你算什麽淳於漣最寵愛的人!你把我姐姐放在哪裏了?”
“哦?原來是宣家的……二小姐和少爺啊……”孫姨娘一聽,當即就明白了麵前二人的身份,也隨即明白了兩人前來的緣由,必是為了姐姐打抱不平,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猜到了二人的身份,孫姨娘反而不怕了,竟然擠出了幾分笑意來,反問道:“隻是不知道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情,讓二小姐和宣少爺有了誤會,還是我們少奶奶給你們傳達的言語有誤,致使二位對我產生了偏見?看來我得去問問老爺、夫人和我家淳於少爺了,少奶奶這回家一趟到底是和家裏說了些什麽,才引起了這麽多誤會。隻有問清了,我們才能解開問題是不是?”
孫姨娘有些得意地問道,心中暗暗嘲笑起婉妍來。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天賦異稟、有如神助的小宣大人啊,腦子也不過如此嘛,還衝動至此,這樣沒腦子地直接衝到我這裏,她還以為是給她姐姐幫忙呢,實際上親手將她姐姐送到了絕境都不知道!
等我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訴老爺夫人,他們二老就會知道那姓宣的軟柿子回娘家去搬弄是非,既善妒又愛挑撥,還引來弟弟妹妹大鬧淳於府,顯然是不把淳於府放在眼裏,那宣婉姝一直隱忍維持的賢妻形象就一夜崩塌了。
哼,就你們兩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還想和老娘我鬥,真是自不量力!
婉妍定定看著孫姨娘,麵對她的問題也不開口,再一次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對著孫姨娘的肩膀點了一下。
幾乎是同時,一根細若蚊足、顏色近乎透明的風線從婉妍的指尖飛出,直接鑽入了孫姨娘的肩膀。不過眨眼的功夫,長約兩尺的風線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孫姨娘的肩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