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最意想不到的人
醉煙樓,京城最大的銷金窟。
紅粉知己也好,勾心妖精也罷,達官貴人們總能在這裏找到他們的心頭所好,若是找不著,隻能說明你錢不夠多,官不夠大。
樓外是紛紛揚揚的絕美花雨,偶有花瓣順著輕紗,飄進樓內,無聲降臨。
今日,在醉煙樓的客人不算多,都是些達官貴人的浪蕩子弟,平日裏的常客,他們皆收到了醉煙樓的請帖,邀請他們欣賞獨家舞曲。
男人們站在走廊邊,倚著欄杆,手裏晃著酒杯,懷裏抱著美人,毛手毛腳縱情聲色。
“怎還不開始!我等倒要看看,是什麽舞曲,值得把我們都邀來!”微醺的男人不耐煩道。
“別急,別急,”風韻猶存的青樓媽媽扭著腰肢,走上舞台中央,“各位貴客,風風花花喜相逢,為了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捧場支持,特獻上醉煙樓重頭大戲——《玉麵嫦娥》!”
她張開雙臂,抬臉向上看,隻見忽有萬花飛傾,紛紛揚揚,花雨中,幾個妙曼的身影從最頂樓緩緩飄了下來,戴著麵紗,白紗舞動,香氣撲鼻,驚若翩鴻。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男人們紛紛被吸引了眼球,饞涎不已。
十個衣著暴lou,好身材盡顯的女子,輕輕落在了係在半空中的白色紗布上,當真好似落凡的玉麵嫦娥,腳尖輕點,翩翩起舞,身輕如燕。
在地上的舞蹈看多了,像這樣的空中起舞,可真是少極。
“好啊!”有客人站起來猛鼓掌,其他人也紛紛叫好。
忽然,舞女們往邊上飛散開,環繞成圈,一條紅綢從天而降,一個絕色身姿踏紅綢而來,翩翩然落入凡間,雖然戴著麵紗看不到麵容,但一舉一動都透著無雙媚意,男人們個個饞涎欲滴,看直了眼。
身姿絕色的舞女輕盈踏在白紗上方,柔荑婉轉接住了紅綢的一端,而另一端則一直蔓延到頂樓,飄飄蕩蕩。
她執著紅綢,如翩然的仙女,攜帶一身醉人的花香,身姿輕盈飛入走廊之中,一邊舞動,一邊遊走在客人中間,柔軟的紅綢將他們瞹昧纏繞。
浪蕩子弟們完完全全沉迷於美人的一顰一笑中,鼻端是醉人的芳香,沒有絲毫反抗。
紅綢遊走一圈後,其餘舞女腳尖輕點,踏著白紗,亦飛向走廊,在這些已經不知今夕何夕的子弟們眼裏,猶如仙女飄然降臨。
隻見她們抓住紅綢,嫣然一笑,柔荑翻轉……
……
花洗節,少不了京城百姓出走門戶,擺宴賞花,以花雨洗禮,驅走晦氣,祈願生活新生。
眼鏡拿著皇宮花洗宴的請柬,穿梭人群,步履匆匆,走著走著,還打了個哈欠,一張嘴,險些吃下花瓣。
他困極。
昨兒個算賬,晚睡許多,他揉著迷蒙的眼睛,有些惆悵的想,他這才人,怎麽成了財人?
而且兩天沒見著白可,沒個人幫把手,都快累死了,也不知白可在幹什麽,難道是與公主好事將近,樂不思蜀?
他搖頭晃腦走在街道上,忽然聽見身後有些騷動,回身一看,是幾個壯漢抬著一頂墨黑色的轎子。
粉白花雨,黑色轎,顏色對比格外強烈,也正因如此,看起來格外不好惹,行人紛紛避讓。
這般顏色酷炫的轎子,還是第一次見,也不知道是誰那麽獨樹一幟。
眼鏡眯了眼,看清了旗子上的字——太常府。
太常府?那不是有金山公子的家嗎?
他呆呆站著胡思亂想,一時不察,轎隊來到了眼前。
“讓開!”壯漢冷酷的驅趕聲。
回過神的眼鏡心裏一咯噔,怕慫怕慫正要讓路,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帶幾分清冽。
“慢著。”從轎子裏傳出來。
是金山。
眼鏡像找到靠山一樣高興起來,“金山公子,是你嗎?!”
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轎子裏,金山似乎嗤笑了一聲,“眼鏡公子,怎你一人,白可呢?”
不知是否是錯覺,眼鏡總覺得金山在說白可名字的時候,總含著一股歡欣勃發的人間煙火氣息。
“我亦不知,估計在宮裏吧,我正要去宮裏找他。”眼鏡實誠。
轎子裏默了半刻,“如此,那我們同行。”
他說完這句話,再無下文,壯漢們也是一動不動,冷著臉,既沒邀請他上轎,也沒邀請他騎馬,隻是把他納入範圍,不再驅趕他。
眼鏡跟在轎子旁,摸了摸鼻子,內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很快又自我唾棄。
這可是金山,單蠢無害的有金山,有什麽好緊張的!
他給自己鼓了氣,振奮起來,轉移注意力般問道,“金山公子,你的轎子怎是墨黑色的,這未免太不符合你的作風了?”
他話音剛落,前麵打頭的馬匹就停了下來。
抬頭看去,不遠的前方,是坐在馬背上的時墨,眼神淩厲盯著他們。
“時墨!”眼鏡驚呼,“你在這裏做什麽?”
而且還大刀闊斧的擋路。
時墨不回答,隻盯著轎子,眼睛要灼出個洞來。
“你到底是誰!”
眼鏡一頭霧水,時墨在說什麽,他上前一步,急忙解釋道,“時墨公子,這裏麵是金山公子呀!”
“哼!”很輕微的哼笑,帶著巨大的蔑視,從轎子裏傳出來。
眼鏡呆住,側頭,剛好有風過,揚起轎簾,穿著黑玄衣袍氣場大變的金山勾唇,一字一句冷笑道,“我是有清山。”
這是……
眼鏡徹底呆住,這是金山公子?
完完全全就像變了一個人!
怎麽回事!?
轎簾落回原位,掩蓋住了隻是麵容相似的陌生人,盯著黑色轎簾,難以置信的眼鏡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那不是金山公子,隻是幻覺,隻是幻覺。
下一秒,有壯漢撩起轎簾,坐在裏麵的,還是剛才的金山,氣息格外黑暗的金山。
時墨沒有意外,他冷聲道,“有清山,你會來萬佛寺,不是為了白可,而是為了公主,你想綁架公主,作為籌碼,可惜,計劃破滅。”
有清山嗤笑道,“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管你信與不信,白可是目的,公主……隻是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