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傀儡師之村
葉蘅沒有閑下來，吃過晚飯後，葉蘅便去澤蕪殿的書閣了。
書閣裏學生不少，曾經被林蕭鮮血染紅的牆壁已經清理幹淨。
葉蘅進入書店，在一大片書閣麵前冥想了一會兒，調動腦海中當時在天眼鏡中看到的畫麵。
然後依照記憶，走到一麵書閣前，取下一本書，那是一本荒域珍稀靈草雜記，接著葉蘅又陸陸續續地取下十幾本書來。
這些都是葉蘅在天眼鏡中記下的林蕭平時看的書籍。
葉蘅一次性借了這麽多書，閣樓的管理老頭差點被嚇到了。
一般來說弟子是不允許一次性借這麽多書的，但是葉蘅是老師，有這個權力。
葉蘅將這十幾本書搬回去，給自己泡好了一杯濃茶，今晚決定和這些書死磕到底。
葉蘅注意到林蕭一般在書閣借的書有兩種，一種是關於學業的普通書籍——這些書通常被林蕭帶回去看的。
還有一類書籍，跟學業毫無關係，林蕭通常會在書閣裏看，並不帶回去。
這一類書籍都是寫中古時代消失或者屬於珍稀藥草靈草的書，通常被列為雜書。
葉蘅記得在同一個位置，同一本書，林蕭看了好幾次，如果沒有看完，她也不會帶回去，而是會等到第二天，在書閣裏繼續看。
並不是隻有一本，而所有的雜書都是，林蕭不曾帶一本雜書出去。
就好像在隱藏什麽一樣。
葉蘅一時之間無法找到其中的聯係，也許將所有書看完，她會弄明白吧。
一夜無眠，第二天花海來找葉蘅的時候，看到她眼睛下麵那兩條黑黑的黑眼圈，便知道她熬夜了。
“你昨晚沒睡？”
葉蘅盯著窗邊的花盆，沉默著，似乎在思考什麽。
半晌才道，“冥靈樹。”
“你說什麽？”
“冥靈樹，一種生活在北境的樹，不過聽說這種樹在五千年前就已經隨著冥靈古國消失了。”葉蘅托著腮琢磨著。
這十幾本書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所有書都講到了冥靈樹。
葉蘅心裏隱隱有了些推測。
“你身為傀儡師，難道不知道冥靈樹是什麽嗎？”
花海瞧著她，冷冷說道。
“我要去北境一趟。”葉蘅起身，“還有你，今天給我馬上離開這裏。”
“你去北境做什麽？”
“調查一件事。”
“什麽事，調查你地圖上那個小村子嗎？”花海忽然說道，“如果你想知道關於那個小村子的事，我可以立馬告訴你。”
葉蘅深深地望著花海。
“我們不要在這裏說。”此時的花海，語氣凝重，誰也難以想象這麽沉穩的語氣是出自一個十歲男孩之口。
“好。”
葉蘅將花海帶到了靈域空間裏。
一進入空間，花海便能感覺到頭頂灼熱的陽光，以及樹林間吹來的涼風。
“這是？”花海覺得難以置信，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空間，有陽光、還有樹、鳥語花香！
一般人造空間是無法製造的，隻有大自然形成的天然空間才能存在。
之前的靈域空間還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見，隻有一片泥土。
自從上次在熔岩山脈，靈域空間吸收了深淵底部的碎片空間，便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靈域空間吸收了碎片空間的自然運行規律。
比如太陽、月亮、星星；比如日夜的輪回；比如四季的輪回。
現在在葉蘅的這片靈域空間裏，不僅有太陽、月亮、星星，還有黑夜的交替；四季的輪回。
“你想告訴我什麽，快點說吧！”
花海道，“那個村子，就是你地圖上標注的村子，實際上是一個傀儡師的村子。”
“你知道我母親，紅袍傀儡師吧？我母親就是那個村子的人。”
葉蘅沉默不語。
“那個村子的所有人都是傀儡師。但是這村子裏所有的傀儡師，雖然懂得傀儡之術，可是從來沒有害人，也沒打算使用傀儡之樹，他們像其他村落的居民一樣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經過了幾百年，村子裏隻有很少一部分人懂得傀儡之術，我母親就是那極少數懂得傀儡術的人之一。”
“漸漸的，甚至連村子的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傀儡師的後代。他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他們的血液中流著傀儡師的血液，就決定了他們永遠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他輕聲說道，“身為傀儡師，流著傀儡師的血液，即便你什麽也不做，活著便是罪惡。”
花海最後一句話，像刀片刺穿葉蘅心髒一般。
葉蘅想起自己的身份，她的前世是傀儡師，她沒想過害任何人，遵循那個人的命令，被關在房間裏，不準出去、不準修煉。
可是即便如此，也仍然逃脫不了被燒死的命運。
想起前世，葉蘅隻是覺得前世的自己真是天真愚蠢地很！竟然相信，隻要自己不做害人的事，自己便能安穩一生。
現在想來，一切的幻想，不過是笑話一般！
如同花海剛才說的那句，傀儡師隻要活著，連呼吸都是罪惡。
“他們找到了這個村落，殺掉了村子裏所有的人，並且造成了雪崩的假象。我母親逃了出來。“花海說起母親，語氣中有點淡淡的憂傷。
葉蘅知道，他的母親即便逃了出來，在不久後，也還是被那些追殺傀儡師的人殺死了。
“好了，我已經將所有事都告訴你了，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事——你為什麽調查那個村子？”
花海負手而立，雖然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屁孩，葉蘅已經能想到這小屁孩以後會成長為一個穩重睿智的男人。
“端雲城有個弟子死了，她便是那個小村子的人。”
“那毫無疑問，她肯定是傀儡師，或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她的血脈裏肯定流著傀儡師的血液。”
事情到這裏，葉蘅已經能夠猜到是什麽人殺了林蕭。
痛恨傀儡師的人，隻能是那些人了！
葉蘅隻想笑，也是，能破壞天眼鏡的人，也隻能是那些人不是嗎？
他們本來想悄無聲息地殺掉林蕭，但是林蕭平時在端雲城裏，幾乎沒有下手的機會。
而且若是公然將林蕭處死，又會引發學生們的恐慌——誰也不敢相信那個傻乎乎的，隻知道埋頭看書的鄉下丫頭，竟然是傀儡師。
所以才采取了暗殺這種方式，想要讓林蕭之死，成為懸案，即便找不到凶手，隻要時間久了，所有人都會淡忘這件事。
那些人裝扮成阿黛掩蓋身份殺人，也許不是真的想陷害阿黛，不然也不會再多此一舉，去破壞天眼鏡。
但是誰能想到，天眼鏡竟然被楚穆那家夥修好了！
於是阿黛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