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判若兩人

  “我吃，你別生氣。”


  薑秀茹不敢再讓，老實的咬了口荷包蛋，眼淚在眼底泛濫，雞蛋的味道太好吃了，舍不得咽下去。


  年初一看到媽媽終於肯吃了，這才低頭吃麵，她吃的很快，但基本上沒發出什麽聲音。


  年文學站在一旁看著閨女，怎麽感覺她吃飯的動作很優雅，像是很有教養的樣子。


  努力回憶以前年初一吃飯是什麽樣？好像低著頭不敢看人，唯唯諾諾，吃飯像是吃貓食，自己偶爾看她一眼，就嚇得不敢夾菜，和現在完全判若兩人。


  一個人變化再快，也不能在幾天內就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他現在甚至懷疑麵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被人偷換了。


  這麽一晃神的功夫，年初一已經把麵條吃光了，端著空碗掃了年文學一眼，眼底都是冷意。


  她知道他沒吃飯，剛剛聽到他肚子咕咕叫，但就是不想給他吃。


  自己在農村時，奶奶生氣拿她撒氣，就是讓她跪在一旁看著全家人吃飯，還故意吧嗒嘴，那份屈辱幾輩子都忘不掉，親孫女，竟然這樣虐待，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薑秀茹這頓飯吃的五味參雜，雞蛋真香，女兒長大了，知道關心她了。


  她沒注意到丈夫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一碗麵條在年文學的注視下吃光了。


  “媽，我給您燒了熱水，您泡泡腳。”


  年初一拎著水壺出來，給媽媽倒了熱水，收走她吃完飯的空碗，一切做的是那麽自然。


  薑秀茹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被閨女細心嗬護，她才覺得自己是個人，不是機器，不是廢物，不是垃圾。


  年文學嫉妒的看著媳婦，怨恨的望著閨女，閨女對自己和她媽截然不同的態度像是利劍一樣紮他的心。


  “我部隊還有事，先回去了，初一，明早爸爸送你上學。”


  這個家沒有容他的位置，年文學再也呆不下去了，找了個藉口離開，臨走還裝了一把慈父。


  年初一抬眸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媽，把罐頭吃了。”


  見山楂罐頭媽根本就沒動，年初一端到她麵前，柔聲哄著她吃。


  小錦鯉說了，這水裏有靈力，能治病，最好媽媽不要生病，那就不會死。


  “你這孩子，對媽這麽好，為什麽對你爸爸像仇人？”


  薑秀茹接過碗放到桌上，她舍不得吃想給初一留著，看著懂事的閨女，她眼角濕潤了，鼻子酸澀的難受。


  “因為他不配做我爸爸。”


  年初一寒著臉回答，不想提起那個男人。


  “初一，你爸爸以前不知道咱們被欺負。”薑秀茹想到丈夫的囑咐，就想趁著這個機會勸勸閨女，放下成見。


  年初一嗤聲冷笑，垂下眼瞼不去看媽媽眼底的祈盼，直接轉身回屋，根本就不想再討論年文學。


  薑秀茹愣了一會兒，輕聲歎息，臉上顯出苦笑。


  孩子大了，什麽都記得。


  晚上，年文學沒回來，年初一感覺家裏沒有他空氣都是清新的，拿出陸浩霆的書看了一會兒，前世她剛轉學過來，學習跟不上，她隻能苦學。


  現在再看這些書，感覺好簡單，目光落在陸浩霆在書中標注的注解上，眸光溫柔似水，纖細的手指忍不住拂過那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