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英雄救美GE.CoM
沈溪一把推開他,“裴總,我們的契約早就到期了。”
“溪溪……”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踉蹌了一步,一直逃避這句話,今天他卻主動送讓門,讓她說出了這句,一時之間仿佛所有的借口、機會都被阻隔了。
他忡怔的望向她,“為何隻需臨時男友?”
沈溪垂眸,“醫生的建議。”她冷漠的回道。
“醫生?”裴澤南冷笑,“是嘛,那我就去端了這個醫生,讓他這輩子再也做不了醫生。”說完,就打電話,“何生……”
“先生,有何吩咐?”
“幫我查一下沈溪三年來所有的看病記錄。”
“是,先生。”
“喂,裴澤南你瘋了?”一直清冷淡漠的沈溪忍不住發脾氣,“你憑什麽讓人家沒行醫資格?”
“問得好。”裴澤南倨傲的說:“建議病人找臨時男友,道德淪喪,難道他還有資格行醫?”
“你……”醫生怎麽會讓她找臨時男友,“神經病。”
“每天一睜眼,看不到你,我是要得神經病了。”他的領帶鬆了大半,鬆鬆垮垮掛在頸上,一邊長一邊短。一身狼狽,渾身黏濕,薄薄的襯衫貼在勁瘦的身上,露出平直鎖骨和線條清俊有力的肩膀,腹肌若隱若現。
沈溪倏的抬眼。
烏發朗眉,瞳仁是純粹的黑,在LED冷光下更顯薄涼,一身狼狽也沒能斂住他的傲慢,恣意又矜貴。
初次見麵時的孤寂和厭世、自我放逐的冷漠和距離感,透過他銳利森冷的眼神,無孔不入地往沈溪的骨縫裏鑽。
她怎麽忘了,他是站在雲端掌控一切的男人啊,他想要得到什麽就能得到什麽,他想左擁女朋友右擁情人,他就能得到。
突然之間,沈溪肩膀耷下,“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頹然厭世,不作掙紮,怎麽會這樣?
“沈溪——”
裴澤南忍不住上前,雙手抓住她單薄的肩膀,“你到底想怎麽樣?”低吼,他極度壓抑自己的情緒。
沈溪麻木的望向他,“多希望從來沒有見過你。”
竟希望從沒有見過他,裴澤南心口糾疼,眸光驟暗,緊擁她入懷,“溪溪,我來不是找你吵架的,真的,不是,我隻想遠遠的看你一眼,遠遠的看你一眼就夠了。”語氣中竟透出卑微。
“那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溪溪……”好殘忍的話,裴澤南手腳發涼,口舌發苦,“我……”
沈溪掙脫他的懷抱,“一直想對你說,契約到期了,今天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你也聽到了,裴總,從此,我們就像從來沒有認識過。”
“溪溪,你能做到嗎?”他直直的望向她,透過她冷漠的瞳孔,看到心底。
她有心嗎?
“我做不到。”裴澤南倏的一下鬆了她。
沈溪等他出去關門。
狗男人卻進了她的衛生間。
“喂,裴澤南,難道我的話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沈溪氣得胸口起伏,她真沒精力跟他糾纏,轉身跟過去,伸手要拉他出門。
裴澤南一個側身,躲開了她,伸手解襯衣扣子,露出精壯的腹肌。
真是沒眼看了。
沈溪別過頭,耐住性子,“裴澤南,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可以,隨時恭候。”邊說邊脫褲子。
轉眼間,脫的赤條條立在衛生間裏。
“給我拿條浴巾。”
沈溪背過身,站在衛生間門口一動不動。
裴澤南開花灑,直接洗澡。
賴皮狗。
沈溪氣得就差跺腳。
卻被人從身後抱住,熱唇靠到她耳邊,“你也淋濕了,一起洗。”
“裴澤南——”沈溪低吼。
真生氣了。
認識這麽久,這是裴澤南第一次看到她生氣。
她手死死的扒著衛生間門框,“你放開我。”
“姐姐,我不會放手的。”狗聲狗氣。
怎麽就甩不掉了呢?她到底什麽地方讓這個男人著迷成這樣。
她冷漠、她自私,又不漂亮,這狗男人到底看上她什麽了。
沈溪在他的吻中,不停的責問自己,然情欲在這個暴風驟雨的夜驟然炸開。
她做一條鹹魚,隨他怎麽擺弄翻轉。
一刻鍾前,男人輕狂傲慢、恣意矜貴,一刻鍾後,他如舔狗,“姐姐……姐姐……”一遍又一遍低聲求她,“你就疼疼弟弟吧!”
女人不配合,裴澤南急得渾身冒汗,那種得不到的感覺,就像萬千螻蟻吞噬著他,如火急焚。
喔草!沈溪把當年混江湖罵人的話又重新搬出來,“裴澤南,你要不要臉?”
“不要臉。”
“你……”
“好姐姐……”裴澤南撩拔著她,引導著她,輕啃重吻,一次又一次。
身子隨著男人惹火的唇,不斷的弓起,落下,實誠的讓沈溪放棄了抵抗,“嗯……”輕輕的聲音溢出唇間。
多麽美妙的聲音,裴澤南從她心口抬頭,充滿情欲的眼去瞧上方連連仰頭喟歎的她,“姐姐……我的姐姐……”
沈溪閉上眼,手臂向後抱住頭頂的枕頭,如瀑的長發散亂在米白色的枕頭上,鬢角微汗。
裴澤南的唇迎上去,輕輕的吸著鬢角,似情欲又似深情。
他們總是這樣合拍,簡直就是那千億分之一的那種合拍,男人抱著她前後左右來回地顛,不知疲倦,撞到女人的目光,他就去吻她,哄她。
他食髓又知味。
她又何償不是呢?
無論屋內,還是屋外,一夜暴風雨。
愛情中弄不懂的心思太多了,愛情也根本沒什麽規律可循,甚至,愛情的角落裏充滿晦澀和難以啟齒的陰暗麵。
但也總有人不信邪,偏偏要去試探人心。
可是人心是最不可試探,最危險、又恰恰最惹人遐想的東西。
天不知不覺亮了。
沈溪拿電話。
裴澤南緊張的看她。
她發了一條請假的短信,理由,生病,也不管主管批不批,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轉身背對裴澤南,閉上眼她就睡著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她想。
裴澤南聽她半天沒動靜,抬起身,伸頭看她。
原來睡著了。
他淡然一笑,低頭輕吻,手指捋順了她鬢角的亂發,看了很久,聽到淺淺均勻的呼吸,躺下,抱著她,跟著她一起睡著了。
睡著前輕輕呢喃:“姐姐,我愛你!”
門口,謝霖拎著保溫盒過來敲門。
房東趙奶奶開門,笑得一臉和藹,“小謝啊……”
“趙奶奶早——”
“早——”趙奶奶看向他手中,問,“這保溫盒是……”
“給沈溪的。”
趙奶奶望了眼閣樓,又瞧了眼外麵,停在外麵的那輛車不見了,猶豫了一下說:“沈溪上班了。”
“這麽早?”謝霖記得她七點上班,現在才六點。
“是啊,大概是去阿三餛飩店了,去晚了沒得吃。”
可是昨天晚上他明明跟她講了……謝霖一陣失落,瞬間之後,他又重拾信心,追女孩嘛,怎麽可能一次就成,他笑笑,“那麻煩趙奶奶幫收存一下,等她下班回來給她。”
“好。”趙奶奶笑著接下溫保盒。
看了眼小夥子精神的背影,抬頭去看閣樓,又低頭看向手中的保溫盒,老年人的睡眠總是很淺,昨晚上閣樓上的動靜可沒有瞞過她,甚至年輕人的運動也落入到她的耳朵,搖頭歎氣。
一覺醒來,沈溪習慣拿手機,手被人握住,“醒啦!”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如弓弦擦過大提琴,低醇性感。
還沒走?
她以為一覺醒來,狗男人會離開呢!
“幾點了?”閉眼問道。
“下午三點。”
沒聽到回應,裴澤南伸手拔過她,摟住她。
兩人寸縷未著。
眼看又要走火。
沈溪伸手擋住。
裴澤南低笑,鬆手,起身。
沈溪以為他放過她了。
結果,被起身的他公主抱去了浴室。
掙紮要下來,被他攔腰抱上了盥洗台。
“不會吧,裴澤南……”
“對,姐姐,就是你想得那樣?”
沈溪伸手就去捶他。
他一把抓住,把她雙臂壓到他懷裏,雙手捧她臉吻得激烈,他氣息清爽幹淨,唇舌柔韌溫熱,滿是侵略欲,交纏著她的,還不斷地、不斷地、逼得她向後栽。
她差點腦袋撞到鏡子上。
他非常體貼的護住了她的後腦勺,吻卻沒有停,強勢又溫柔。
沈溪抽出手勾住他肩,有些氣喘籲籲,拿眼去瞧他。
兩處目光。
一個深沉,一個瀲灩。
這種感覺實在可怕,如盅似毒,他抱著她將她抵到浴室牆上的一刻,她攀著他幾乎尖叫出聲,她們一起衝到了雲宵。
臥室、浴室,到處塗靡。
沈溪拍拍額頭,“你的衣服……”皺巴巴窩在浴室地上。
“沒事。”裴澤南的吻就沒離開過她,說著又要湊上來。
被沈溪擋住,“沒完沒了是不是?”
“嗯,想和姐姐做一輩子。”慵懶的黏在她身上。
一輩子?
三個字太敏感,兩人都頓了一下。
沈溪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走到花灑下洗澡。
裴澤南倚在盥洗台邊,過了一會兒才出了浴室,他拿沈溪的手機給屬下打了電話。
沒一會兒,有人敲門。
助理拿著套裝,拎著餐盒,“總裁……”
“嗯。”裴澤南裹著浴巾,側身,讓助理把東西放在門口。
“裴總,我們什麽時候……”回S市。
裴澤南冷冷的看了眼助理。
助理硬著頭皮轉身下樓。
趙奶奶坐在堂前縫針納線,聽到腳步聲,雙眼透過老花鏡看過去,帶助理的男人,那一定是有錢哩,看樣子,他們認識。
她收回目光,繼續幹活。
閣樓上,裴澤南不僅穿戴整齊,還把飯從食盒中拿出來擺好。
兩人一起坐到小餐桌前吃飯。
安靜的用完餐後,裴澤南對她說:“溪溪,跟我回S市。”
沈溪看著他的眼睛搖搖頭。
裴澤南靠後椅背,好看的眉眼間幾分激情消退後的倦淡,“不管你躲到那裏,我都會找到你,這樣你還要躲嗎?”
沈溪低頭一笑,“至少,從S市到T裏,需要開車三個小時。”
這女人……
裴澤南揪眉心,“第一次,從一個區搬到另一個區,第二次,從S市到這裏,是不是告訴我,第三次,你就要出國了?”
“那到不至於。”沈溪輕笑一聲。
裴澤南怔怔的盯著她,“你……”
沈溪也看他。
四目相對。
寂靜無聲。
驀的,他立起身出門。
沈溪坐在那裏,沒有送行。
裴澤南上車前,抬頭,閣樓上,隻有窗簾飄動。
明明很近,卻很遙遠。
一直到傍晚,沈溪才下了樓。
客堂門口一片陰涼,趙奶奶聽到腳步聲,抬起老花眼瞧了眼,沒有向往常一樣打招呼,慈祥的目光變得冷漠。
沈溪抿唇,轉身出院子。
“謝老師送的保溫盒在客堂桌上,你拿走吧。”
沈溪頓住腳步,尷尬的立在老人麵前,“對不起!”
趙奶奶抬頭,“看你是單身姑娘,我才把閣樓租給你,按我們鄉下人的風俗,閣樓上不能行男女之事。”
“對……對不起,趙奶奶!”沈溪眼裏含淚,“我馬上搬走。”
趙奶奶停下手中活計,看向她,“姑娘,好好做人,超市工作錢雖不多,卻也能養活自己,為何要做這種不道德之事。”
“……”沈溪無言以對。
是的,如果不是她存了找臨時男友這種不道德的心在前,又怎麽會有後麵的牽牽絆絆。
一開始,她就錯了。
“姑娘,好知為之吧!”
“是,趙奶奶,謝謝你一個多月以來對我的照顧。”
趙奶奶看了眼她,低頭繼續做活計。
來時簡單,走時亦簡單。
沈溪收拾好行李箱,再次來到趙奶奶的客堂前,“那個保溫盒,麻煩你還給謝老師。”
趙奶奶點點頭,默不作聲的看她消失在黃昏中。
漫無目的。
沈溪不知道她要去向哪裏,哪裏又是她的落腳點,她的人生一直飄泊不定。
T裏是個旅遊小鎮,她拿行李箱倒也不顯得突兀,隻是行人匆匆總有目的地,而她拉著旅行箱一直走著,走著。
從黃昏到夜色。
董林一直開車暗暗跟在她後麵,難道她被姓謝的玩過了,然後被甩了?那現在……他該怎麽把這個女人哄上車呢?
來一出英雄救美?
他為自己的機智點讚,連忙拔了哥們的電話,興奮的說:“強哥,帶幾個兄弟……然後……這樣……那樣……”
“董公子,一趟給多少錢?”
“放心,不會少給你。”董林拍心口說。
“行,那我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