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咖啡濃鬱的苦澀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潘琳覺得自己心裏更苦些。
潘秋暝說完,定定地凝視她,眸色晦暗,抽出紙慢條斯理地擦拭流了一手的咖啡。
“……”潘琳低著腦袋,惶惶不安,抿著唇,欲言又止,濃密地睫毛顫動得更加頻繁了。
趁他在清理咖啡沒有看她,潘琳悄悄地把球杆藏在門後,不敢去瞧她哥的臉色。
嗚嗚嗚……為毛是她哥啊?為毛!
她哥好好的來敲她門做什麽,不敲門,她就不會腦補出一部入室搶劫戲碼,還這麽激動地想教訓,闖入她家的‘小毛賊’。
被他逮個正著,太慘了。
潘秋暝很快就擦完了手上的咖啡,黏膩膩地液體,附在皮膚上讓人很不舒服,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先自己反省一下。”
語畢,他去廁所洗手,又拿拖把將地麵上灑落的咖啡,一塊兒清理幹淨。
回到潘琳房門前時,瞧著她那委屈巴巴的可憐樣,潘秋暝好氣又好笑,他還沒怎麽著她呢,就先委屈上了,真罵她還不得哭?
“進去,咱們聊聊,在這站著做什麽?”
“……”又要挨訓了,潘琳唉聲歎氣,耷拉著小臉,跟著他進去,不敢說不。
潘秋暝在書桌旁坐下,手撐著下巴,睨著她,不疾不緩道:“差點被打的是我,你委屈什麽?”
“……”
提起自己做的蠢事,潘琳低下頭,閉口不言,心虛極了,她也快被自己的騷操作蠢哭了。
“說話。”
潘秋暝手指微屈,輕敲著她的額頭。
“沒委屈。”
潘琳吃痛地皺起秀眉,捂住泛疼的額頭,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
“為什麽拿高爾夫球杆打人?”
潘秋暝視線落在她額頭上的紅印上,微微皺眉,沒再繼續敲她腦袋。
“你沒說要回來,家裏隻有我一個……我懷疑你是小偷,準備檢驗一下,我的跆拳道學得怎麽樣。拿球杆當武器,是想著借用外物,可以節約體力。”
潘琳腦袋幾乎快垂地上去了,聲音越來越弱,幾不可聞,視線飄忽,不敢正眼瞧他。
“……”
潘秋暝聽著聽著氣笑了,公寓的安保好著呢,從沒發生過入室盜竊事件,他妹妹這麽會腦補,完全可以去當編劇。
小腦袋瓜聰明成這樣,了不得,太了不起了。
笑歸笑,然那笑意卻浮於表麵,不達眼底,潘秋暝臉沉沉地,盯著她目光如炬。
一秒……五秒……十秒過去,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潘琳心裏沉悶得難受,頭頂那道冷冽似箭的目光,幾乎將她打成馬蜂窩。
耐心耗盡,潘琳的心理素質,不及她哥十分之一。
潘琳認輸不再硬抗,屏氣凝神,抬眸偷瞄了他一眼。
男人麵容冷峻,儀表堂堂,目光炯炯,英氣十足,黑色的襯衣包裹著結實完美的好身材,長腿交疊,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就算坐著也是一座山。
潘琳對上他嚴肅的目光,心跳驟然加快,慌的一比。
她哥冷著臉的樣子好可怕,她不知道外麵是她哥,知道肯定不會用球杆招待他。
見時候差不多了,潘秋暝麵色緩和了些,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子,漫不經心地問,“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嗎?”
清脆響亮地咚咚聲,每一下都仿佛敲擊在她的心房,潘琳備受煎熬,怯怯低喃:“……不該打你。”
看來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潘秋暝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潘琳看不懂,隻辨別出其中一種,他不滿意自己的回答。
潘秋暝說話的語氣依舊很溫柔,然而這並不能舒緩潘琳緊繃的神經,“說話大聲點,我又不吃人。”
“……”
您這樣可比吃人嚇人多了,因為她知道他不吃人,潘琳默默吐槽,慫的一比,不敢直言。
“再想想錯哪了?”潘秋瞑聲音微揚,透著股危險味道。
潘琳皺眉,思量片刻,觀察著他的神色,絞著手指,小聲試探:“遇到小偷,我不該衝動地和對方動手。”
“還不算笨。”潘秋暝換了個舒服地坐姿,心想這板凳坐起來不太舒服,看來是時候換一下了,讓小五選家具是他的失誤,就不該對他抱有期待,聽著妹妹地回答,輕哼了一聲,客觀地評價。
“!”
她本來就不笨,潘琳嘴角小弧度一撇。
長兄如父,她爸常年不著家,她哥算是充當了她父親的角色。
老哥待她一向不錯,平日裏好說話,一旦生氣,板著臉時,威懾力很恐怖,她怎麽會不怕?
潘秋瞑耐心十足,但時候不早了,不想她熬夜,沉聲道:“光源安保這一塊做的很好,住這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你有防範意識非常棒,但是你不該在不知對方深淺時輕舉妄動,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連我都打不過,衝上去不是送人頭嗎?”
“說句不好聽的,你打不過壞人,憑你這長相,等待你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小偷雖不全是窮凶惡極之徒,但裏麵也不乏敗類,良心未泯的人在其中隻占少數。”
“你總不能指望他們所剩無幾的善心以及同情,那些敗類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孩子。你臉嫩嬌小,長得又這麽漂亮,某些有特殊愛好的人,就喜歡你這樣的蘿莉。”
“如果我是小偷,甚至還有幾個犯罪同夥,你拿著一根球杆衝出來,是想約我們去打高爾夫,還是想給我們表演雜技?”
……
潘秋暝不留餘地痛批她的不是,指出她若是沒有打贏,會麵臨什麽樣的殘酷局麵,言辭犀利尖銳逼人,沒有半分心軟。
他剛才躲避迎麵一擊時,沒有忽視掉她眼中的興奮和激動。
這小妮子一點兒也不害怕,完全不擔心自己會遇到危險,不知道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有讓他頭疼的。
潘秋暝一直把潘琳護在羽翼下,卻不會把她保護的跟一張白紙一樣。
白紙的純潔之美,總讓人有在上麵染色、破壞的欲望。
父親特殊的工作性質,不允許他們家裏有傻白甜,潘秋暝一向覺得自己把潘琳教得挺好,餘女士不靠譜靠,隻是他做的還是可以的。
這會兒才察覺到他也自我感覺良好,就因為自以為是,險些釀成大禍留下安全隱患。
今晚若真有宵小闖入,那麽就算琳妹能贏,最終也是兩敗俱傷。
琳琳還是單純了些,好在發現的不晚,犯的錯誤能糾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