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爆發

  她會不甘心，不是因為想早戀，隻是不想被人誤解。


  原來……她媽從沒對她放心過，也沒信任過。


  難怪她做什麽，她都要插手過問。


  潘琳嘲弄一笑，咬緊牙關，失望地看著她，“媽，您知不知道，您這種隨便懷疑人、誤解人的行為很傷人？”


  “您平時管我管的嚴格，每天在您規定的時間回家，不能在外逗留，這不許做，那不許做，我都沒說什麽。什麽都聽你的，到頭來，就換來你這點信任？”


  “我很想知道，您幫我做了這麽多決定，有考慮過我的意願和感受嗎？”


  聽著她接連甩出的質問話，餘雨心下一震，驚愕地看著她。


  沒等她回複，潘琳就幫她答了，冷笑道：“沒有的。”


  “不管是彈琴，還是交友，您把您的想法強加給我，從沒問過我是否願意。我沒有童年，也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我才12歲，但是我覺得，我活得好累啊。我是個人，是個獨立的個體，不是你的附屬品。”


  “能不能給我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我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你女兒就是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恕我無能，真的無法滿足，你那可怕的期望。”


  潘琳的爆發，來得太過突然，餘雨整個人都驚呆了，極度的憤怒，夾雜著恐慌，瞬息占據了她所有的情緒。


  餘雨迫切地想做點什麽，來緩解這種恐懼。


  女兒現在的狀態，像極了五年前，要逃離這個家的兒子。


  看著女兒憤怒的眼神，餘雨心中窩火，無法忍受她的‘叛離’抬手給她打去。


  潘秋暝一直看著她們，察覺到母親的動作，趕緊拽住了她的手。


  潘琳看著那抬起的手，站在原地沒動，嘴角嘲諷的弧度卻拉得更大了，心酸又無奈，還有點想哭。


  “琳琳，你上樓去。”潘秋暝看向妹妹，吩咐道。


  “……”


  潘琳看著她哥關懷的眼神，抿著唇，握緊了拎著的紙袋。


  “上去吧，我跟媽談談。”潘秋暝朝她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潘琳踟躕片刻，點了點頭，複雜地看了母親一眼，還是沒法忍，鼓起勇氣道：“你就是打死我，我的想法還是這樣的。”


  “以後我的時間，我自己安排，我是個獨立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所以你不要再隨便幫我做決定了。”


  “我可以繼續彈琴，但是我不會犧牲我所有的時間來彈琴，你想要的人生，不是我的人生，你自己無法達到的成就，我也沒有義務幫你達成。”


  “我願意照做的前提，是我熱愛，我喜歡，我不會再繼續這樣，麻木的當個彈琴機器。”


  說完潘琳也沒管她什麽表情和心情，如釋重負地上樓去了。


  潘琳覺得這麽多年，自己從沒像現在這麽硬氣過。


  哥給了她公寓的鑰匙，如果她被趕出家門了，就去投奔她哥。


  世界這麽大，總有她的容身之處。


  餘雨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她無法想象這些話，是她‘乖巧’聽話，引以為傲的女兒說出的。


  她想追上去，教訓她一下，可是有人不給她這個機會。


  “媽，琳琳說的對，她是個獨立的個體，是個有思想的人，你不該也不能把你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她。”


  潘秋暝察覺了母親的想法，攔住她，不讓她走，“您是您，她是她，您的夢想和她無關。”


  “我知道您有您的難處，但是您讓她去彌補你的遺憾，完成你未完成的夢想，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


  “我以前以為她是喜歡鋼琴，才這樣的。”


  潘秋暝似笑非笑，神色極淡，“但是，我沒想到，她會是第二個我。您的做法，我不想多做吐槽，但是您要是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遠離如此可怕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