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非人哉

  賬是一早就結了的，兩人說了會兒話，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去了。


  “潘……潘琳，你等一下。”


  男生紅著臉，鼓起勇氣喊住她，因為緊張，他一開口就成了結巴。


  這一失誤，導致原本就緊張的他，更方了，雙頰像是火紅的太陽，烤得他整個人都快熟了。


  走到門口時，潘琳聽見有人叫自己，與好友對視一眼。


  她倆同時停下腳步，轉身看去。


  頃刻間，這奶茶店裏所有人都仿佛聞到了，一股八卦的芬芳，好奇地望去。


  平伊心跳如鼓，如雷，響徹耳際，他的世界在這一刻，隻剩下無邊的悸動，激動地看著她。


  蘇素一改之前的沮喪，挑挑眉，推了推好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潘琳警告地捏了她的腰一下，見她收斂了，疑惑地看著叫住自己的人，平靜地問：“有事？”


  她不認識這人。


  蘇素咬住唇，打了個激靈，軟肋在潘琳手中，不敢再招惹她，即刻安靜如雞。


  “我……我……想……”平伊對上她的眼，腎上腺素疾速飆升，緊捏著筆，紅著臉說不出口。


  “要簽名？”


  潘琳的視線，掃過他手中的紙筆，心下了然，猜測道。


  “對。”


  平伊緊繃的神經稍有鬆懈，興奮得難以自持，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潘琳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紙筆，簽下名字，合上筆蓋把紙筆還給他，“謝謝你的喜歡。”


  平伊被這具有感染力的笑容，晃花了眼，腦袋嗡了一下，臉唰地更紅了。


  正準備表白一番，等他回過神來，她人已經走遠了。


  平伊神色一黯，心中空落落的，暗自埋怨自己沒用了，見到真人就慫了。


  他想說：你彈琴超棒，超級好聽，你太厲害了，我很喜歡你，喜歡你的琴聲……


  怎麽就嘴笨得，見到真人就變成啞巴了呢？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去，看到本子上娟秀的簽名，很快又高興起來，連說了幾個“yes！”


  雖然他嘴巴笨，沒有及時表白，但是拿到了她的簽名，還是能彌補一下遺憾的。


  “我看看。”少年見他回來了，伸出手，晃動著指頭。


  平伊沒有多想，小心翼翼地遞給了他，叮囑：“愛惜點，別弄壞了。”


  少年沒說話，視線落在那兩個字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淺地弧度，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蓋上筆記本，放回了書中。


  看著他的動作，平伊登時變了臉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他知道黎北曄不是那種人，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地說：“阿曄，看好了吧？你把有簽名那頁，撕給我吧？”


  “以後不想抄作業了？”少年睨了他一眼，眸光淡淡地，看不出情緒，但是莫名地給人一種壓力感。


  “……”臥槽，臥槽，真狗啊。


  平伊瞬間就像是被妖精抽走了精氣神似的，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周身絕望氣息環繞，無比幽怨地瞅著對麵那個黑心子。


  太狗了。


  非人哉！

  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他的女神，他的鋼琴小仙女的親筆簽名啊！


  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個人，腦袋才這麽笨，需要抄別人作業？！

  平伊痛不欲生地抱住腦袋，輕輕地敲了敲，聽裏麵有沒有水響。


  都是腦袋，他的腦袋，為什麽要笨得這麽突出呢？

  黎北曄冷淡地瞥了一眼，他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心中沒有任何愧疚情緒產生。


  他的作業是這麽好抄的？

  出來抄的，總是要還的。


  讓他免費抄了這麽多年作業，付點報酬不過分吧？

  “走了。”


  黎北曄看了下手表，家長會快結束了，起身拿起凳子上的輔導書，跟他說了一聲往外走。


  她出現在這，應該也是讀這所學校吧？以後還能再見的，黎北曄忽然有點期待新的校園生活。


  黎北曄拿走的東西，就沒有還回來的。


  “等等我！”


  見他對自己的‘傷心難過’無動於衷，平伊裝不下去了，趕緊追上去。


  觀眾都沒有，唱戲給誰看呢?

  他以後一定要叫很多人抄他作業，煩不死他他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