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可真夠冷血

  沈梔輕輕的扯了扯肖遇的衣袖,他這麽說也太不給被人麵子了吧。


  再看看這司昊的臉,整個皮膚都綠了,好似從來沒這麽吃癟過。


  明明最開始覺得是個十分嚴肅的人,怎麽現在看起來跟鬧著玩似的呢。


  司昊狠狠的將袖子一甩直接背過身去,聲音及其不平淡的說道:“懶得跟你們胡扯,今日之事就先如此,明日我再來找你。”


  說著他便覺得這王府容不下他似的轉身要走,司惜連忙追著說道:“三皇兄是要回璃王府麽?那我跟你一同回去?”


  “不必了!”司昊驟然轉身一臉怨恨的瞪了司惜一眼,讓她說不出話來:“我想把你給鎖外麵。”


  說著他就一躍跳過圍牆消失在黑暗中。


  “你這哥哥有些奇怪啊。”沈梔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提醒她緩過神來。


  司惜一臉無奈的垂了垂眸子,轉過身看了眼肖遇,眼底全是歉意。


  “讓你們見笑了,我哥……”她慢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那袋:“他這裏有點不好使。”


  這話並不是開玩笑,而是他這哥哥,確實腦袋受過刺激。


  沈梔看到她那表情自然是清楚她沒有再說笑,一瞬間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表態來。


  可她剛才觀察了這司昊的麵部,看上去都十分健康啊,看上去大概是心理上有過什麽問題以至於刺激過神經。


  “我哥因為那雙眼睛所以小時候受過不少委屈,明明是個皇子,但挨打的事情卻沒少發生過。後來整個人就有點不正常,時不時會發瘋,但有時候又極為正常。”


  司惜一提到這挨打的事兒就有些自責。


  說來也奇怪,明明小時候很多事情是她做錯了但父皇卻隻懲罰這哥哥,明明她也認罪了哥哥也沒主動幫忙攬責,可父皇卻偏偏就跟認定了一般覺得這錯事就是他所謂。


  雖然等到哥哥大了父皇開始覺得哥哥更有地方之風,但卻因為他那時好時壞的腦子讓他錯失了太子之位。


  “可能這就是皇家吧,容不得異人。”司惜的眼睛看向那高高的圍牆,眼底還是有許些無奈。


  “當初父皇本想處死哥哥,若不是母後請來神官說哥哥有帝王之像,這才留下哥哥的命,雖說父皇並不全信,但也沒有動處死的念頭。可也正因為如此,那一句‘帝王之像’就給哥哥帶來了無妄之災。”


  沈梔自然清楚這宮裏的規矩,畢竟她們這北冥的皇帝也不是有著相同的經曆。


  哪有人在年幼的時候敢說哪個皇子有帝王之像的,除非真的是在祥瑞之照生出的皇子還有眾多大臣擁護者,這才敢說上一兩句。


  想來江月皇後也是迫不得已,為了保住自己孩子的命才說司昊有帝王像。


  可這話一出無疑是引來了眾多人的嫉恨。


  “若我算的不錯,那時候江月後還沒有坐上皇後之位吧。”


  司惜抬眸看了她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啊,那時候母後還不是皇後,自然沒辦法好好的保護哥哥,不僅其他兄弟欺負他嗎,就連許多臣子也背地裏暗算三哥哥。”


  小時候那些在山林裏麵打獵,和哥哥在溪邊野炊的畫麵其實並不是自由自在的出去玩。


  而是三哥哥被人打得不敢讓母後看到所以這才想著法讓當時的師長帶著我們跑了出去。


  說起來,她也算是跟著哥哥相依為命過了。


  沈梔本是很討厭這司昊,畢竟很多事情說給他聽他卻好似犯糊塗一樣故意不理,可現在知道緣由後,整個人卻又生不起氣來。


  可能這就是內心的一個攀比心理,當知道別人過得比自己慘了之後,心理的不悅也就慢慢減淡了,轉而反倒是還多了幾分同情。


  這三皇子沒有多少隨從,就這麽來了這北冥,看樣子他是十分在意自己這妹妹了。


  雖說他那具“我的妹妹隻能我欺負”顯得太過於病嬌,但不得不說,這司惜確實也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


  “明日你還是好好去跟他談談,畢竟這江月到北冥長途跋涉的也別浪費了他的一番心意。”


  而且他來北冥的第一件事不是找地方歇腳而是直奔木材店給她花重金買一個上好的骨灰盒,這樣額能說明司昊將司惜放的有多重要。


  他去璃王府時並沒有帶著那骨灰盒,馬車上也沒有,說不定他去聚福院看到那些無人認領已經腐爛掉的屍首後早就大哭大鬧的發泄了一場。


  夜晚安靜的大街上除了馬車碾過的聲音再無其他。


  司昊整個人坐在陰暗的馬車內,裏麵並沒有掌燈,僅靠著熹微的月光,在他臉上留下一道白霜。


  他的手心捏的十分緊湊,似乎還掐出來絲絲的血印。


  知道司惜沒事就好,隻要沒事一切都好說。


  但同樣的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司惜的人,就算傾盡所有他也必定要讓這北冥帝不得好死。


  “主子,東西還送麽?”駕車的人突然小聲的問道。


  司昊本是低沉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陰暗:“送,當然得送,還要送一份大的。隻要這莫離真心對司惜,再大的禮我也送的起。”


  眾人都以為他是個時好時壞的瘋子,卻不知他的瘋病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好了。


  他隱忍這麽年早就不差這幾年了,若莫離真如司惜所說是個帝王之才,那麽他願意幫助莫離登上皇位,想辦法,也必然會要求莫離為自己做些什麽……


  沈梔躺在床上看著肖遇一直不變的表情,瞬間覺得他好似完全沒有感情的人一般。


  “話說,正常人聽到司惜這麽說都該安慰她幾句吧,你竟然一言不發直接喊我回來睡覺了。”


  嘖嘖嘖,這得多冷血。


  肖遇笑著搖了搖頭,眼睛卻盯著敞開的窗外:“你當真覺得他有病?”


  “這話什麽意思?”


  沈梔聽肖遇這麽說驟然想到自己方才察覺到司昊的模樣,雖說望聞問切四個步驟不少才能診斷確切的病情,但很多問題其實從看麵相就能看的出來。


  他方才確實看過,這司昊看上去很是健康啊。


  “你的意思是,這司昊是裝的?”


  肖遇嘴角勾的越發厲害了,卻又好似事不關己一般翻了個身將她抱住:“或許吧,我不在知道他之前怎麽樣,反正現在他不可能還瘋著。”


  之前探子攔截下來的那封信確實是司昊送的不假,但他發現那名司昊的派來的人極為油滑,全然不顧信件被劫直接離開,若是能被培養成專門的線人的人,起碼的職業素養應該有吧,絕對不是這種怕死之徒。


  所以這信更像是故意送的,這司昊應該是故意讓他清楚他來著北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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