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屍骸
啟陽崗本就是十分寧靜的地方,更何況是這清晨,簡直寧靜的有些可怕。
還站在遠處便看到了空地上的一塊院子,這院子就好像特意在這雜草裏開辟出來的一般,顯得十分違和。更是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奇怪。
越是靠近這莊院子雜草也是越來越稀少,想來這周圍一點被人休整過,隻是這雜草沒有了,但這周圍的路上卻有很多巴掌大小的鵝卵石,每四五個放在一起堆疊起來,一路上就這樣被鵝卵石堆疊起來的地方就有七座,好似如北鬥七星一般的順序排列。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應該是刻意堆疊起來的,也不知道有什麽用。”沈梔周身都好似籠了一層寒意,從這些石堆旁路過時,更是覺得渾身發抖的厲害。
“這東西看著有些玄乎,弄著這般形狀倒是跟書裏鎮壓某些凶獸的法祭有些類似。”
話雖這麽說她卻並沒有太過於關心這些,畢竟心裏想著的可全是調查案子的事情。
可偏偏蓮音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臉色更是籠罩了一層陰霾:“晦氣,實在晦氣。”
說著她連忙加快了腳步趕緊走過這路來到了沈梔的旁邊,一把就將她的胳膊給抱住,平日裏裝作大男人的她此時竟然多了些小女人的模樣。
沈梔微微的笑著,打趣一般的將她給推開:“怎麽說你也是我師父,你靠我懷裏像什麽模樣,再說了你可是大夫!人命都在你手中,居然也信這些鬼神之說。”
她雖然也害怕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自從學了醫之後就好了很多。現在看著也單純隻是覺得有些瘮得慌,倒也並沒有什麽不妥。
蓮音直接朝著她翻了個白眼好似在控訴她的無知:“這是七星陣,七星陣懂麽!用來克製冤魂厲鬼的。七星陣相傳是上祖留下來的陣法,但使用這陣法卻是令人折壽的玩意,畢竟用次陣法並不是什麽好事,一般隻有那些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道人才會願意布置此陣法。完全就是在拿命換錢的行為。”
她連忙雙手合十不斷的對著方才經過的路拜了一遍又一遍嘴裏更是神神道道的念著:“罪過罪過,我和我小徒弟無疑冒犯,若真有什麽冤孽報應也請找那些惡徒。”
說著還可以用胳膊肘抵了下沈梔,讓她趕緊跟著拜拜。
沈梔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學著她的模樣也雙手合十朝著前方拜去。
可剛剛一低頭便看見腳邊的落雨留下的水坑裏映照出一張高度腐爛更好似怒目著她的鬼臉,嚇得她連忙跳了起來將蓮音抱的死死的,渾身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怎麽了!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蓮音惱怒的狠狠出拳將她捶了一下,但看到她這模樣並不像是故意的,整個人也不由的慌張了起來,就連說話也好似有一句沒一句的斷斷續續:“你,你剛才看到什麽了……”
雖然已經天亮了,但這荒院實在可怕,特別是經過這麽一嚇更是覺得真個院子都籠罩著一層高邪氣。
沈梔嚇得眼淚都飛了出來,可偏偏連聲音都不敢出,隻好試探性的又朝著水潭邁開了一個腳步想要看看那個鬼臉到底還有沒有存在。
她畏首畏尾的朝著水潭邊挪去,隻是瞟了一眼就幹淨縮回來將眼睛閉上。
可就是這麽快的一眼,她的心頓時又覺得異樣了起來。
方才那一眼好似看到了又好似沒看見,但似乎沒有了方才那般害怕的感覺。
她深深的起了口氣,又在心裏給自己打氣許久這才睜大眼睛再次朝水中看去。
這一看才發現,原來水中確實有鬼臉的倒影,隻不過這鬼臉並不是衝著她來的,而是固定看著某個方位。
從水潭中看著的防線是在她脖子的位子,那麽真實的鬼臉應該在……身後!
她立馬轉過身子朝著倒影的位子看去,直到看到遠處懸掛的東西這才好似放了心。
還好這東西真實存在,若是轉身什麽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可怕。
沈梔用胳膊輕輕抵了抵蓮音,讓她順著自己的方向看去。
蓮音慢慢的轉身抬頭,這才看到了遠處掛在柱子上的一張鬼臉:“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無聊,拿個假的頭在這裏到處嚇唬人!”
她氣的咬牙,但任舊有些驚訝之後的雙腳發虛。
她是個大夫自然看的出來時真頭假頭,這頭做的實在太假,也唯獨能用這水潭照出模糊不清的模樣用來嚇唬人。
沈梔也默默的跟著點點頭,這柱子和其他的柱子也不一樣,一般的柱子都是立在空曠的位置,而這根柱子十分的高,竟然是直接從房屋內伸出來,好似將屋頂捅破一般的模樣。
那有這般奇怪的房子,也不怕中間那塊地方漏雨麽?
她朝著房間指了指,示意蓮音一起跟著走過去。
因為之前的驚嚇,將人皆是緊緊的縮在一起,起碼心理上也好有個照應。
房間門不過剛推開就傳來一股濃濃腐爛的味兒。
雖說方才那鬼臉可怕,但如今這臭味兒卻讓他們安心不少,畢竟是兩個大夫,死人都見過不知道多少了,這種感覺就好像一下將她們從神鬼學拉回來專業領域,倒是有了幾分安心的意味。
她們鬆散開來朝著房間慢慢走去,沒走一步,她們的眉頭就更是皺緊了一分。
房間裏除了弄弄的腐臭味兒便是這遍地猩紅的顏色,看的出來,這裏就在前幾天經過了一場打鬥,或許根本不能用打鬥來形容,而是屠殺。
蓮音看了眼地上怒目圓睜的身體,微微的點點頭:“這刀法是我師弟的,這群人應該是他殺得沒錯。”
雖然殺人都是一刀砍去,看因為她蹭偷偷的看雲流練武很多次,所以對他刀勢走向十分熟悉。
“這孩子怎麽也不知道清理現場,砍人的刀就這麽隨便扔的麽?”說著就用腳將旁邊一把沾滿血的刀踢了一下,臉上還露出幾分嫌棄的模樣。
唯獨沈梔的臉色一直保持這凝重,更是有些說不出的低沉:“你腳下這把刀,應該不是雲流砍人的,應該……”
剩下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朝著連接屋外的柱子看去。
隻見這珠子上還綁著一個女人,雖然女人的頭是低著的,但也能明顯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兒。
“這屋子裏的屍體隻有這一具腐的比較嚴重,這具女屍恐怕在雲流來之前就已經死掉了。”
雖然這麽說但她並沒有靠近去檢查屍體,她已經可以想象到這低垂的頭部下是怎樣一張臉。
而腳下的這把刀正是傷害女人的工具,就在刀附近不遠的地方還有兩個爛掉的肉塊。
雖然從形狀看不太清楚是什麽肉塊,但根據女屍身上的血跡來看,應該是這女屍的胸。
雖然沈梔並未明說,但蓮音又豈會看不出這一點,等到她發現肉塊肉,整個人好似渾身發麻一般有些動彈不得。
這世間竟然真的有這般殘暴之徒。
除了地上這把刀,這房裏還有其他令人膽寒的工具。繞開這些屍體往後走去,隻見牆上還懸掛著帶有刺尖的繩索。而桌上的匣子裏還在裝著讓人沒眼看的假體。就在空曠的一角還擺放著木馬和木椅等刑具。
“畜生!”沈梔說這話時簡直是咬牙切齒,手更是緊緊握拳的有些顫抖。竟然用這些東西對付女人簡直是死不足惜。
蓮音雖然不知道這些刑具是如何用的,但從這女人的慘像上也能猜到一二。她擰著頭刻意避開這些東西朝著與沈梔相反的方向走去,看著那些瓶瓶罐罐,整個臉上又多了一層陰霾。
她剛準備伸出手打開這些瓶子聞聞就連忙被沈梔給製止住。
沈梔歎了口氣的從隨身帶的包袱裏拿出一雙手套抵了過去。
“在這裏的沒幾個是好東西,隨便亂摸小心自己也中招。”
蓮音抿著嘴笑了笑,這才將那些瓶子給打開,先倒了些粉末到桌上,細細觀察了片刻,確定沒有太大毒性後這才微微湊近聞了聞氣味。
“這藥也是些給女人用的藥。”這的聲音沒有方才在屋外那般清脆,似乎多了幾分哽咽後的低沉感。
她又打開了剩下的幾瓶辨認一番後說道:“這一共有三瓶藥,一粉末是內服刺激人經絡的,一瓶就是普通的春藥,還有一瓶液體是外用藥的,粘上皮膚能讓人失了深知,總的來說這些東西在普通的勾欄子裏都能買到,倒也沒什麽稀奇。”
她慢慢的掃視著,看著房間內細小的物件,這麽多陳雜的碎物,可眼睛卻被這唯一一個碎珠子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