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迎上去的理論
楊七巧不斷地推演演算著。
可是，算來算去，他還是一頭霧水。
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是一個陣眼，真的不適合。
因為這裏有離、巽、震組成的門，沒有一處是生門，也就是吉門。
這是兵家大忌。
或者是將陣眼設在死地。
陰山十三騎不斷地將震門的消息傳遞過來，半都沒有停歇。
是的，居然是跟著雲三少的所有人都來了這裏。
他們包括一千老百姓，他們甚至包括受了蠱毒的巫神，甚至有人還看到了封贈禪師和見證禪師。
這至少明，這裏變成了雲三少認定的大本營。
這都不稀奇，雲三少要將自己的老弱病殘放在那裏都可以。但是，這樣的荒漠裏，幾乎沒有什麽秘密可言，這豈不是等於讓楊七巧的匈奴重裝騎兵有了準確的主攻方向？
這可以是為兵家之不為！
真的是這樣，傻子也知道，一旦冒頓的六萬重裝騎兵，一個衝鋒就可以將雲三少的大本營碾成肉泥。
是不是要調冒頓的六萬重裝騎兵過來呢？
楊七巧當然想到，這或者是雲三少之計。也就是，雲三少不是傻子，這樣明擺擺的顯行於敵前。
但是，楊七巧也不可能輕易地放棄眼前形同浮雲的機會。讓雲三少明明白白地用這樣一個傻子計劃耐來羞辱自己。
他冷冷地看著，對帶領這四千重裝騎兵的陰山十三騎狼三十二道：“不可攻擊，將四千重裝騎兵分成八隊，每隊五百人，分八個方位將這片荒漠圍起來。每對之間需有人每一時，聯係一次。不可輕易進攻，遇敵逃竄，需堅決予以阻擊。務必不使敵人逃逸！”
楊七巧布置完這一切，卻沒有離開。
他站了下來，並且任由輕騎兵搭起帳篷。
楊七巧道：“生火，燒水！”
在這樣的荒漠，行軍打仗，一般都是幹糧生水，生火實在是很貴族很奢侈的事情。或者像鄧玄那樣的富商才可能做的事情。
當然，軍師這樣命令，輕騎兵衛士也是毫不猶豫地予以執校
隻可惜，這究竟是軍中，沒有茶葉。
楊七巧隻能將蒸汽嫋嫋的水杯置於麵前，讓蒸汽撲滿自己的臉，讓自己幹涸的皮膚和幹涸的嘴唇鼻腔安逸下來。
輕騎兵全部被他趕出了帳篷，在四周站定。
帳篷內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突然，他哭了，像一個姑娘一樣哭了。
肆無忌憚地，毫無節製地哭了起來。
隻是這一切都被外麵不斷刮過的荒漠風的聲音掩蓋了。
直到一個聲音在外麵響起。
楊七巧的眼淚陡然收起，接著他一轉身，再轉過來，一張眼睛微閉的臉，向著進來的狼三十一。聲音平靜地道：“！”
這個時候，一的光陰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甚至從門口沒有關嚴的縫穴裏，透進來一縷偏西的陽光。
狼三十一道：“初步查明，其餘三個陣眼鎮守的分別是，乾宮，西南沙城，八大金剛老二古人回。坎宮，正西坦蕩蕩戈壁，八大金剛老五聖手神醫。艮宮，西北野馬場八大金剛老六雷神。”
楊七巧頓時搖頭：“不對，八大金剛，似乎少了一個陣眼。你這三個陣眼，加上老大醉莫笑鎮守的正東方向陣眼，再加上風月教主和火眼狻猊，還剩下的應該有兩個人。分別是雲三少和巫神楊妹崽。”
狼三十一道：“巫神受蠱毒之傷，就算是聖手神醫隻怕也是沒有藥引，也不能痊愈。而雲三少似乎應該主持魔鬼城堡和碎石溝組成的這個陣眼。隻是不知道為何出現在這荒漠濕地。與火眼狻猊在一起。”
楊七巧睜開眼，看住狼三十一：“是否已經完成圍困？”
浪三十一點頭道：“其他幾個陣眼都沒有動靜。隻有風月教主的沙山在承受狼三十帶領三千重裝鐵騎的擊穿。還有就是軍師守衛的這個沙漠濕地。”
楊七巧突然心血來潮:“來人，查，是否有人逸出。”
接著對狼三十一道：“立刻傳令，各陣眼圍困，不但要防止裏麵有人逃逸出，還需防止敵人援兵！”
一貫部隊命令發問的狼三十一也忍不住問道：“斥候未曾發現有來自關內的大漢兵丁和商人。”
楊七巧冷聲道：“這是命令！”
阿凡提緊緊跟著雲三少，阿凡提雖然在西域算得上一個活著的百科全書，但是，在與自己的師傅雲三少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他隻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人生的新地。
阿凡提雖然是西域的百科全書，但是他的年齡與雲三少不過是相仿佛的三十歲左右。他聰慧，善於學習，善於對情報進行分析。這些正是雲三少看上了他的原因。
從征戰西域來講，他需要一個西域的百科全書！另外一方麵，他也希望西域有一個智囊，可以協調各個城堡國家，至少不與大漢朝為敵，不動不動就被迫投降匈奴。
所以，雲三少這一路走來，可以對阿凡提是誨人不倦，一方麵他找到了一個談話的對象，另外一方麵，已經達到了初步目的。
那就是通過相處，他覺得阿凡提正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另一方麵，阿凡提由崇拜發展到了對雲三少的充分信任。
或者，在西域有一個這樣一個充分信任的人，是最重要的。
就是這樣的行動，他也帶上了阿凡提。
阿凡提越來越喜歡請教了。
他常常主動發起話題，以得到雲三少的教誨。
從這個角度上來，他與自己的師傅雲三少有了心靈相通的一個方麵。
三少的精神越來越好。渾身散發著儒雅而狂放不勒的氣質。
阿凡提開聲問道：“我們第一目標是哪裏？”
三少頭也不回地問道：“你我們去幹什麽？”
阿凡提道：“我如果算計得不錯的話，師傅是去殺領頭的陰山十三騎。”
三少不由得朗聲一笑：“為什麽？”
阿凡提屈指道：“如今無論從兵力對比，還是整個戰場的形勢甚至是包括匈奴的士氣，我們都不適宜與擁有完整沒有受到打的損失，冒頓和楊七巧擁有的重裝鐵騎正麵相抗。但是，我們的全部力量，卻已經到位了。隻是需要布置到位而已。那麽在這一段時間，我們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擾亂重裝騎兵的軍心，甚至是徹底地將其信心打得喪失。要達到這個效果，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擒賊先擒王。”
三少當然一笑：“王，應該是冒頓或者阿凡提。”
阿凡提反而將自己在馬上的姿態擺得更舒適，繼續道：“是，師傅得不錯。但是，我們現階段要一舉擊殺冒頓或者楊七巧，基本沒有可能。但是擊殺一些普通重裝騎兵，顯然，與整個戰役的勝利沒有什麽作用。從現在的情形看，冒頓是通過樣楊七巧在掌控其他的部隊，而楊七巧的耳目，楊七巧的控製連線，恰恰是陰山十三騎。殺陰山十三騎，等於是斬斷冒頓和楊七巧的腳腳手手。沒有腳腳手手的楊七巧，必將影響到軍心影響到楊七巧。師傅，我的對還是錯，請指教。”
三少點頭道：“對。那麽你認為我殺了陰山十三騎，且不，新的陰山十三騎會迅速地誕生。我隻問你楊七巧可還有其他手段。”
阿凡提皺眉道：“據我所知，西域之地，能如同冒頓和楊七巧這樣的人物是沒有的。不然西域不會受到匈奴這樣肆無忌憚的欺淩。”
三少繼續道：“匈奴本部呢？”
阿凡提有些難為情地道：“徒兒除了西域，對其他情況知之甚少。”
三少意味深長地一笑：“你可知楊七巧的老師是誰？”
阿凡提搖頭：“不知。”
三少一笑：“他的老師足以和我對抗。”
阿凡提一驚，自己的師傅在阿凡提心中已經驚為人，頓時有些不信地道：“不會吧！”
三少看向遠處道：“一山還有一山高，外有，人外有人。”
阿凡提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三少笑了：“怕了？”
阿凡提慢慢地抬起頭：“師傅不怕，我何怕之有？”
三少道：“如果師傅戰敗呢？”
阿凡提慨然道：“五尺之軀，篤定追隨師傅。大不了一死！”
三少朗聲一笑：“有趣！”
他完回頭盯住阿凡提。
阿凡提急忙將身子挺直了。
三少點頭道：“你升堂入室，成為我的學生。從今開始。”
阿凡提頓時目中露出喜色：“徒兒鞍前馬後，絕不欺師滅祖。但有異心，誅地滅。”
三少舉手阻止了阿凡提繼續表心聲，淡聲道：“我八大金剛行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迎上去！”
阿凡提用心聆聽著，隻是看住師傅雲三少。
三少繼續道：“迎上去的意思是，無論什麽事情，我們都要迎上去，無論前麵是萬丈深淵，都將義無反鼓迎上去，絕不稍作苟且之想！”
阿凡提點頭。
三少繼續道：“這事實也是我八大金剛不能與朝廷大儒融為一體的原因。”三少一拍馬，頓時他胯下戰馬向前提速。
阿凡提急忙拍馬跟隨。
三少揚聲道：“世人總是講究用計謀，但是殊不知，大丈夫之所以可以做世人所不能做的事情。不是因為會算術，而是因為有敢於責任擔當，敢於不懼任何風險迎上去的決心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