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家凍僵了

  是三少。


  這是阿凡提的第一反應。


  三少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聽我的話,做一下動作,將有助於你能夠馬上能夠動彈。”


  阿凡提道:“我不想動彈,現在這個樣子這個形勢,越動彈死得越快!”


  三少頓時厲聲道:“你能夠動彈,立刻連夜帶著人按照我指引的路線逃跑,那麽,你們都可能獲救。”


  阿凡提心中一喜。


  三少的聲音接著就響了起來。


  赫連果果吃了一驚。


  已經暗了下來,他進行征服,他進行搶劫,他殺人放火,都是明火執仗的在進校

  圍繞著綠洲的四周沙漠裏不斷有黑暗像寒冷一樣侵淫進來,有冷得梆硬的寒冷像冰淩一樣無情地湧來。還有秋風呼嘯著,裏麵夾雜著鬼的叫聲一樣,讓人心驚動魄地傳來。


  突然有人報:“有人逃跑!”


  那是他們安排的代表他們對攻占過的村莊進行管理的二皮臉們,比如像郝連樹那樣的人。


  不錯,第一個報告的還真是郝連樹。


  接著又是一個村莊的人這樣報告。


  又是一個村莊的人這樣報告。


  等於就是,他們從黃昏忙活到現在的村莊的,已經成為他們的戰利品,成為了他們會話的畜生的太陽城堡的老百姓,全部跑了。


  赫連果果先是吃了一驚,實話,赫連果果動不動就殺人放火,已經很少吃驚了。


  接著他就是衝的憤怒。


  是的,作為一個匈奴征服者,白了,就是一個匈奴搶劫犯強盜,他從來就不服任何方向撲來的屈辱!


  甚至是大單於給予他的侮辱,他也沒有受過,或者,他這樣的人物,還沒有資格接受大單於的侮辱!

  他是動不動就要拔刀相向。


  據,這是匈奴勇士誕生時的通常情況。


  起來,他自認為是匈奴勇士,事實上還沒有得到大單於的認可。


  不過,對於一個勇士來,這不重要。


  他隻要快意恩仇就對了。


  或者他不是快意恩仇,是可以肆意殺人肆意搶掠,就對了。


  當然,不能忍受這樣到手了。得到嘴裏的東西就這樣逃脫了。


  不過,盡管他衝的憤怒,卻並不慌忙。


  因為他當了兩年強盜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帶的本部族的領頭人。因為他身上有個當強盜留下的傷。


  他命令金碳丸為一人找三匹馬。


  他命令烏塔為每人找來充足的肉食。


  他命令石墩子為每人找來五個水袋。


  他命令泥腿子為每人找來一件裹頭裹腳的毛皮。


  他命令每一個都帶上足夠的引火物質。


  然後他們一行十五人出發了。


  隻有黑炭丸成為了一個廢人沒有陪同他們一起出發。


  他是要去將那些逃跑的人追回來。


  追回來是他的榮譽,他知道他不去追,這些家夥一定會冷死渴死凍死在沙漠上,但是,征服者的榮譽是要將自己征服聊東西,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上。


  是的,是阿凡提的功勞。


  阿凡提向這些人保證,他將帶領他們逃生。


  盡管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是,因為阿凡提的大名大家都知道,是西域智者的象征,所以,所有的村莊的人,願意為了他智者的名聲冒這一次險。


  或者,為了這無邊絕望,人們不得看到這一根救命稻草,要抓一回,緊緊地抓一回!

  還因為,他以真主名義發了誓。


  真主,實話,很多人都不相信。


  太富足的人不相信,太貧窮的人不相信,不富足不貧窮的人又半信半疑,主要是有災難的時候,真主從來沒有出現過,或者,人們從古到今都沒有人真正見過真主著一個神。


  但是,人們卻是相信以真主的名義發的誓是真的。


  阿凡提已經被匈奴鐵騎折磨得不成形狀,他得到了三少的幫助。


  首先是用一套吐納功夫,讓他的聲音得到了恢複,並且手腳有了知覺。


  接著他看見了一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輔助自己行動的工具,還有一顆很有效的藥丸。


  這顆藥丸他吞下去後,身體就開始恢複生機。


  這會兒,在這黑夜,在這遒勁的秋風裏,在這越來越寒冷的空氣裏,在這沙粒全部結成了冰的沙漠裏,他的身體機能卻是在不斷恢複。


  雖然很難受。


  是的,阿凡提從昨下午見到三少後,整個身體的感覺就從來沒有好過。


  開始是匈奴鐵騎要來的緊張,接著是被匈奴鐵騎折磨。


  總之,他真的想死去心腸都櫻


  可是,他還真有這一個心思,卻沒有這個能力。


  就算是這個時候,他都沒有殺死自己的能力,隻有無盡的身體的傷痛,不斷地折磨著自己的神經。


  好在這個時候,三少的聲音開始陪伴著他。


  從他再次要幫助他後,就一直不停地再給他指明方向。


  他又將這指明方向的話傳遞給一哄窩的,胡亂地逃跑的太陽城堡的老百姓。


  他:“快跑,匈奴鐵騎追來了!”


  他:“向左,向左跑!”


  他:“戈壁了,戈壁了,快跑!”


  太黑暗了,太寒冷了,眾人不光是手腳,就是全身都凍麻木了,最後連神經也凍麻木了。


  隻能機械地聽著阿凡提的指引,在黑暗裏摸索前進。


  當然有人摔下去了。甚至有人被摔得頭破血流,但是,沒有人哀鳴哀叫,因為這個時候,堅強是自己唯一能夠堅持的力量,否則,你大可以不走了。


  或這匈奴鐵騎追上,撕成碎片,或者被大漠風沙吞沒,成為肉幹。


  再走再跟著大部隊跑的人,都有一個信念,要去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終於,終於大家聽到了匈奴鐵騎敲擊地麵的馬蹄聲,這聲音不是很急,但是比大家逃跑的速度快多了。


  甚至大家都看到了匈奴鐵騎打著的火把。


  這火把沾著一種黑油,在遒勁的秋風中,也不息不滅。


  接著他們就聽見了匈奴鐵騎放肆的吼叫聲。


  那吼叫聲就像狼嚎一樣,格外滲人!


  這次是眾人開始叫喊了:“阿凡提智者,我們離逃生地還有多遠?”


  “阿凡提大人,怎麽辦?”


  “阿凡提呀,我們都要被追上,被撕成碎片!”
……

  從匈奴鐵騎追蹤的線路看,顯然,他們完全是循著太陽城堡百姓的逃跑路線追過來的。


  這是阿凡提沒有想到的。


  其實郝連樹他們都是遵照阿凡提的吩咐去通知赫連果果他們的,並且隻是他們逃跑後,一個時辰以後,就去通知的。


  也就是因為在阿凡提看來,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具體的逃跑路線,所以,他們在自己到達三少提供的逃生地之前,是不可能追上自己的。


  但是,現在看來,這些狗雜種,有著高明的追蹤術。


  在這樣有燈光後,一望無際的大戈壁大荒漠裏,匈奴鐵騎要殺自己這些人就如同撕碎一隻雞!


  急切間,阿凡提大腦飛速地運轉。


  高明的追蹤術,不外乎是聽馬蹄的聲音,感受人體的氣味,或者做下印記。


  沒有時間了。


  阿凡提決定賭一賭,回頭道:“大家立刻在大漠上分散開來,將馬攆走,自己伏在地上。就算是被匈奴的馬踏在了身上,也不得發出聲音來。”


  在巨大的恐懼麵前,逃跑的顫怵的太陽城堡的老百姓變得很聽話。


  不一刻,馬繼續在跑,人已經下來了,默默地找到一個沙坑伏下來,甚至有人用沙子將自己壘起來。


  好在秋風很緊,沙漠的沙粒不斷地搬遷位置,所以無論怎麽動沙子,也看不出新鮮搬動過的痕跡。


  隻是沙子,入冰淩一樣寒冷刺骨的沙子,像刀一樣淩厲,霎時間穿透進了所有伏下去的老百姓的身體裏。


  阿凡提忍不住也發出難聽的呻吟聲。


  噠噠噠噠,如疾風暴雨席卷過來。


  匈奴鐵騎的馬蹄聲就如同踐踏在阿凡提他們的頭上,向著他們席卷過來。


  這時候,完全用不著阿凡提強調了。


  所有的人都完全是被嚇得就是死了也不敢發出一聲呻吟。


  甚至有的人連呼吸也抑製住了。


  吆喝喝!

  匈奴鐵騎發出怪異的叫聲,

  那是因為他們看見了前方正在奔跑的馬皮。


  這些馬皮因為背上沒有背負東西,所以跑得更加快。


  他們怪叫著撲上去。


  這無疑讓阿凡提他們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當這些匈奴鐵騎追過去時,阿凡提趕緊道:“快,相互拍打,推醒。活動活動,否則凍僵了,就隻有死路一條!”


  在這樣寒冷的黑夜,在這樣根本不是人能夠忍受的寒冷麵前,人是非常脆弱的。


  是的,比如現在,這些人就再也邁不開步了。


  可是,在這樣寒冷裏,饒所有器官很容易處於一種麻痹的狀態。


  比如像開始那樣一動不動,就很可能由寒冷進入一種安逸的狀態,最後直接變成一個僵屍。


  因此,當匈奴鐵騎一過去,阿凡提立刻要求大家活動。


  可是活動不是活動,就能夠的。


  這個時候沙漠的溫度,隻有可憐的零下四十多度,氣溫還在不斷下降。


  得益於三少提供的藥丸,這個時候,阿凡提身體卻是能夠活動,沒有凍僵的表現。


  他於是急忙四處看。


  現實讓他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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