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琳姐。”漂亮女人看著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經過這幾天的母親和弟弟的輪流灌輸,她已經適應了自己叫褚夢琳這個名字。
“你認識我?”褚夢琳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田柔點了點頭,把湯敬裴扶到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夢琳姐,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柔啊!”
“好吧!”褚夢琳無奈的說,“小柔,那麽這位是?”
她指的是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纏著白色紗布的男人。
“夢琳姐,我是湯敬裴,你以前都叫我小湯的。”湯敬裴溫潤的聲音傳來,娓娓的做著自我介紹。
褚夢琳奇怪的問,“你的眼睛怎麽了?”
湯敬裴無奈的歎口氣,看來她是真的忘記了。沒想到他的眼睛能重見光明了,她又失憶了。
褚夢琳並不是完全的失憶了,日常生活沒有問題,隻是記不住人,除了褚陌陌。或許是母子天性。
她蘇醒之後,覃紅霞把褚陌陌帶過來看她,雖然一開始對陌陌管自己叫‘媽媽’有點錯愕,不過她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孩子的事實。
而且對這個孩子表現出與眾不同的喜歡來。
有孩子當然就得有丈夫,這是褚夢琳腦海中早就印下的認知,奇怪的是,這麽多天了,認識她的人都來走過場似的過了一遍,隻有她的丈夫那個叫司聿的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不管她記不記得她的丈夫是什麽人,這樣的情況都不算是個好現象。
難道他們的夫妻感情不和諧?
“夢琳姐?”湯敬裴不知道怎麽回答褚夢琳這個無心的問題,“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褚夢琳聽到他的聲音,才從自己的異次元空間出來,“小湯,對不起。”
這幾天基本上每個來看望她的人,她都要因為不記得對方而道歉,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沒關係的。”湯敬裴蒙著白紗布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溫潤的語調裏滿是擔憂,“你失憶的事,醫生怎麽說?”
相比起這些關心她的人的擔憂,她倒是豁達的多,“醫生說我的頭部受到撞擊,這種失憶的情況可能隻是暫時的。應該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恢複的。”
“嗯。”湯敬裴微微點了點頭,“你……”
湯敬裴剛要說話,褚夢琳虛掩的病房就被人敲響,打斷了他還未出口的話。
褚夢琳看向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一手捧著怒放的鮮花,一手提著探病的果籃,長身玉立站在門口,見到她臉上扯出一個笑來,“夢琳,我才聽說你前幾天出了車禍,來晚了!”
來人的笑容,讓褚夢琳有點不舒服。
隻是來者都是客,那點微弱的不舒服很快就被她忽略了,“不好意思,我的記憶出了點問題,請問你是……”
“蕭白。”蕭白幹脆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長腿一邁,提著果籃捧著鮮花走了進去。
病房裏除了田柔,另外兩個人都是不良於行。
褚夢琳隻好對田柔不好意思的笑笑,自來熟的說,“小柔,麻煩你幫蕭先生搬條凳子來。”
熟稔的態度,就這麽自然而然的表現了出來,褚夢琳說完才知道自己對一個陌生的客人說出這樣的話不太禮貌,抱歉的對田柔笑笑。
田柔不以為意的笑笑,起身去搬了張椅子過來。褚夢琳雖然不記得,但是她們是交心的朋友,她不會往心裏去的。
蕭白給遞椅子的田柔道了謝,坐下,這才同坐在旁邊的湯敬裴打招呼,“這位是?”
“我朋友。”褚夢琳說,“跟你一樣,也是來看我的。”
蕭白點點頭,關心起了褚夢琳的病情。
他聽說褚夢琳失憶了,所以過來探探虛實,看褚夢琳對他的態度,是真的已經忘記了之前酒莊的事情。
他安插在司聿身邊的最近才啟動的棋子羅雲熙,也給他匯報了司聿在非洲的情況。
那邊的情況很不樂觀,司聿等於是被困在那邊,一時半會兒是別想回的來。
他覺得這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機會。
想到這裏,蕭白的眼神便若有似無的飄到了安靜坐在一邊的湯敬裴身上。
他雖然姓蕭,但是是司家的私生子,這個身份讓他一直想要拿回司家的那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湯敬裴,他調查過,雖然司至然已經掩蓋了很多痕跡,他還是查出了湯敬裴是司聿的親弟弟。
湯敬裴從小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同樣身為私生子的他可是感同身受。
湯敬裴沒有受傷住院之前對司聿就展開了各種明裏暗裏的爭鬥,估計他對司聿的恨意隻多不少。
而且他還知道,湯敬裴也喜歡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這個女人。
敵人的敵人就可以是朋友。
湯敬裴的眼睛正在恢複期,不能離開病房太久,再說了,他和後來的蕭白也不熟,聽蕭白字裏行間的各種獻殷勤,心裏很是不平靜,安靜的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田柔和湯敬裴離開之後,病房裏便隻剩下了褚夢琳和蕭白。
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呆在一個房間,讓褚夢琳有點不太舒服,特別是蕭白在湯敬裴和田柔離開之後,說話更是沒了什麽顧忌。
聽起來,他與她這個有夫之婦多親密似的。
“蕭先生,我累了。”褚夢琳不想跟蕭白單獨呆在一起,“謝謝你來看我。”
她明顯是在趕客,蕭白倒是善解人意,“那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呃……”褚夢琳被噎了一下,臉上掛著疏離的笑,“蕭先生客氣了,蕭先生工作應該挺忙的,明天就不用來了。”
“沒關係的。”蕭白溫和的笑道:“我手下養了一幫職業經理人,要是這點小事都幹不好,我要他們也沒什麽用。”
這話似曾相識,好像曾經有什麽人也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心念電轉,她敢肯定曾經說這個話的人不是眼前的人,她努力的現在蒙塵的記憶中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她越著急,越想要想起來,卻越覺得無力。
腦海裏空空如也,‘手下養了一幫職業經理人……沒什麽用’這話就像是魔咒一般在她的腦海中回想,撞的她的腦門發疼。
疼!
頭疼!
褚夢琳突然抱住纏著紗布的頭,因為疼痛,豆大的汗珠很快就浸透了她的衣背。
蕭白看她突然抱著頭,臉色蒼白,慌了,“夢琳,你怎麽了?”
褚夢琳抱著頭,從緊咬的牙關裏漏出一個‘疼’字來。
這時候,褚夢龍提著保溫盅進門來,看到不對勁,幾步上前一把拉開蕭白,麵色不善,“你對我姐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