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今天是什麽日子
“司……”
“噓!”
他的指頭按在她柔潤的唇瓣上,緊接著一個微涼的唇便珍而重之的印了上來。
隻是一個純粹的吻,他的唇貼合著她的唇,沒有一點情欲的色彩,純粹隻是為了確定這個人還在,這一刻還是屬於他的。
沒有什麽湯敬裴,也沒有什麽別的人橫亙在他們中間。
車廂裏的氣氛,因為這一個淺嚐輒止的吻,慢慢變了味道……
“一閃一閃亮晶晶……”
突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車廂裏漸漸旖旎起來的氣氛。
褚夢琳猝然一驚,想要接電話,司聿卻已經先她一步拿過了她的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田柔。
黑暗中他的墨澈眼眸黯了黯,摁斷了通話。
“誰來的電話?”褚夢琳被他親的有點暈頭轉向,被親過這麽多次了,她還是學不會在接吻的時候換氣。
‘騷擾電話……’
司聿把摁斷了手機放回她的包包裏,順手把安全帶拿過來幫她係上,順勢憐愛的摸了摸了她的臉,回身係自己的安全帶。
“一閃一閃亮晶晶……”
司聿剛剛把安全帶扣上,“回家……”
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褚夢琳已經接通了電話,“真的嗎?”
不知道電話的那端的人跟她說了什麽,她的聲音因為興奮激動的有點變調,“司聿,我們去醫院。”
“怎麽了?”司聿啟動車子。
“剛才田柔打電話來,說敬裴他睜眼睛了……”褚夢琳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她隻顧著高興了,並沒有注意到司聿那一瞬間沉下去的晦澀眼神。
司聿淡淡的應,“好。”
他們到的時候,聞訊趕來的湯盈盈和司至然已經走了,醫生也已經過來看過了。
湯敬裴的眼睛還睜著,隻是空洞的機械的盯著某處,田柔呆呆的陪在床邊,拿著褚夢琳錄的祝福語音,不厭其煩的在他耳邊一遍一遍的播放。
“夢琳姐,你來了。”田柔看到她進來,看過來眼睛發紅。
褚夢琳心裏一沉,看來情況不是很樂觀,她快步走進去,握住田柔的說,“醫生來過了嗎?”
田柔忍著眼眶裏的翻湧的淚意點了點頭。
“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深度昏迷的病人,出現這種情況是正常的。”田柔聲音有點發啞,“我跟醫生說了給他播放音頻的事情,醫生檢查了一下,說他對你的聲音有反應,雖然很微弱,但是音頻畢竟不是真人,他們想讓你……”
田柔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司聿從門外進來,把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怯怯的喊了聲,“司先生!”
司聿點了點頭,走進去看了看睜著眼睛的湯敬裴,抬手在他空洞的眼睛上麵晃了晃。
剛才他去停車耽誤了點時間,褚夢琳已經等不及的先上來了,他到的時候正好聽到田柔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想讓夢琳幹什麽?”
田柔咧怯了一下,總覺得司聿問她的話裏裹挾著隱而不發的怒氣,“沒什麽,你們能來看敬裴,他應該已經很高興了。”
兩人無功而返的從醫院出來,心情都挺沉鬱,一路無話的回了家。
其實田柔沒有說完的話,他們都心知肚明是什麽,隻是一時間誰也沒有主動挑破。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顧慮。
回到家裏,隻有客廳亮著一盞泛黃的小台燈,時間太晚,覃紅霞和陌陌已經睡了。
兩人不自覺的放輕腳步,進來房間。
司聿拿了換洗衣服直接進了浴室洗澡。
褚夢琳坐在床上,雙手無意識的糾結在一起,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糾結。
如果她對湯敬裴的蘇醒能有幫助,她肯定是願意幫這個忙的,隻是司聿這邊,他會怎麽想。
特別是在那個叫歐陽倩的人冒出來說了那麽一番話之後。
司聿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就看到她坐在床邊發神,走過去,抬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琳兒?”
褚夢琳恍然回神,“你洗好了嗎?”
“嗯。”司聿點頭,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從醫院出來她就一直是這個狀態,他想欺騙自己她這樣,一定是太累了,“累了吧,快去洗澡,睡一覺就好了。”
司聿輕輕拍了拍她柔軟的發頂,轉身,準備去衣櫃裏幫她拿換洗的衣服。手最後停留在一個精美的首飾盒上。
那是個紫色的盒子,上麵印著繁複的花紋,很漂亮。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上麵摩挲了又摩挲,猶疑不定是不是該拿出來。
褚夢琳全身心的撲在湯敬裴身上,估計早已經把今天是什麽日子都已經忘記了。
“司聿……”褚夢琳突然出聲叫住他。
司聿手上的動作一頓,終究還是沒有拿起盒子,轉身看她,“怎麽了?”
“我……”她看著他看過來的墨澈眼眸,欲言又止,“我……敬裴……他……”
她的在意和難過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她果然還是放不下湯敬裴。
他知道他不該這樣想,可是他卻控製不住自己去想。
司聿眼底泛起冷意,“敬裴,又是湯敬裴,從吃飯到現在你究竟說了多少遍這個名字,難道你的心裏就隻裝得下湯敬裴,對你來說我又算是什麽?我還是你的丈夫嗎?”
褚夢琳胸口絞痛,“你在胡說什麽?他是你的弟弟!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變成那樣的,我有責任照顧他……”
“我以為你就算不懂我,起碼也該是理解我的。”
“責任?”他有些僵硬地開口。就算他再懂她,要他怎麽理解她一門心思的撲到別的男人身上。
他沒有那麽大度,大度到眼看著自己的女人對別的男人牽腸掛肚還無動於衷。
都說世上本無事全是庸人自擾之。
可他偏偏就是那麽一個庸人,他做不了聖人。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褚夢琳蹙眉,努力的想了想,在司聿墨澈眼眸的注視下,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聲問道:“什麽日子?”
司聿冷峻的臉上難掩失望,“……不記得就算了。”
他的眸光淡淡的掃過過來,讓她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混沌的記憶裏露出了冰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