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十年如一日
司聿渾身一震，一下抓緊了手中的電話。
褚夢琳愛得最深的時候，把那樣的感情藏在心底，半點不給別人知曉。如今時過境遷，反而能坦率地說出口了。
反正司聿都跟趙丹琪結婚了，說出來也不能改變什麽，就當是給她不合時宜的愛情畫上個句點好了。
然後她就跟司聿道了晚安。
司聿聽著電話裏嘟嘟的盲音聲，看見褚夢琳房間裏的燈也跟著熄滅了，無論怎樣睜大眼睛，也隻能看見一片漆黑。他沒有再撥褚夢琳的電話，隻是坐在車裏休息了一會兒，接著就回了自己家。
傭人們早就已經休息了，房子裏冷冷清清的，像酒店房間似的，一點人氣也沒有，主臥旁邊的客房，是他為了挽回褚夢琳按照當年的房間重新裝修的。
裏麵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從老房子裏搬過來的，沾著褚夢琳的氣息。
司聿曾經想象過褚夢琳住在裏麵的樣子，他現在卻什麽也不去想了，隻是脫下西裝，慢吞吞地挽起襯衫袖子，一樣一樣地把堆在那裏的東西給砸了。
沒有了褚夢琳，這些帶著她氣息的東西便也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他再一次為了褚夢琳形象盡失。
司聿即使在砸東西的時候，也表現得專注又平靜，再加上屋子的隔音效果良好，並沒有在三更半夜裏鬧出太大的動靜。他把整個房間弄得一塌糊塗後，總算滿意地停下手，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機。
電視的午夜場正在上演幾年前的老電視劇《傾世狂妃》。
直到褚夢琳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司聿的情緒才徹底失控。
他緩緩坐倒在那一堆廢墟中，手握著遙控器，讓電視上的褚夢琳一遍遍地說我愛你。仿佛隻要如此，時間就能停留在褚夢琳最愛他的那一刻。
那時候還沒發生車禍，那時候還沒有時間在他們之間橫亙的五年，那時候他雖然蠻橫，也還沒有打著愛她的旗號，一次又一次傷她。
那時候……她還不曾因為他的關係打碎愛情和夢想。
褚夢琳掛斷電話滅了等，躲在掛著窗簾的客廳陽台上，眼神專注的穿透黑暗，注視著小區大門的方向。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看到熟悉的車子駛出了小區大門。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流到嘴裏鹹鹹的澀澀的，卻唯獨不覺得苦。
她不敢哭出聲，怕把睡夢中的孩子吵醒，褚陌陌經曆了上次的綁架事件後神經非常敏感，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也能驚醒。
她走回客廳，抹幹眼淚，在漆黑的角落裏坐下來，在黑暗中摸到遙控器，打開電視，關小了音量，看起了無聲電影。
她看的不是很專注，她隻是迫切的想要找點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地方衛視台的午夜場，播放的是她多年前的作品——《傾世狂妃》
看著屏幕上古裝扮相的那張臉，毫不自戀的說，屏幕上她放大的臉很漂亮。隻是演技有點差強人意，眼神勉強到位、語氣冷淡，連說情話時語氣也冷冷淡淡的沒什麽變化。台詞是她的硬傷，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爛。
電視劇的情節還算流暢，不過才播放到中間部分，要進展到高潮部分還有好幾十集的煎熬。
在距離她是雖然是主角的設定，不過後來變成了雙女主，她雖然砸了大把的錢進去，演的是女主還是沒能逃脫成為配角的命。
褚夢琳不想看到那張注定成為陪襯的臉，不停的按著遙控板換頻道，水果台在重播某個笑點奇低的綜藝節目，看著那些在台上耍寶製造笑料的臉，笑得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她這輩子隻演好過一場戲。
就是假裝不愛那個人。
不過在這場愛情大戲裏麵，她還是沒有逃脫成為配角的命。
……
那晚之後，褚夢琳和司聿便斷了聯係，他不再聯係她，她也沒有刻意去打聽他的消息。
隻是偶爾會從秦朗的嘴裏知道一些他的情況。
他出國了，據說是司家家族內部出了點問題，他回去處理了。
後來怎麽樣，便不得而知了。
雖然很想知道關於他的消息，她按捺著沒有過多的打聽。
她現在的事業也算是做的風生水起，一店被打砸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可以重新裝修營業，另外她還在考慮做自己的服裝品牌。
現在正趕上互聯網時代的好潮流，她完全可以做自己的品牌，隻要定位準確，她完全可以把快時尚消費做到巔峰。
即便如此她與他的差距應該還是很遠，罷了，隻要做到極致，她也無愧於心了。
《神乩》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因為任景鑠的身體情況不太好，不得不趕進度拍攝。
因為服裝磨損嚴重，褚夢琳隻能帶著幾個助手帶著工具去現場趕製。
等她忙完出攝影棚出來，天色已經挺晚了。
這裏是上京市出了名的影視城，所以這裏麵都是仿古建築，在這裏拍攝的也不是隻有《神乩》劇組，還有別的劇組。
隔壁劇組應該是在拍攝巷戰什麽的，她從《神乩》劇組出來就聽到‘叮叮當當’的刀劍相擊聲。
她站在屋簷下麵，裹緊了外衣，蕭瑟秋風帶著涼意鋪麵而來。
這時候，隔壁劇組也出來了幾個人，有一個人被圍在中間，昏黃的路燈光芒中，褚夢琳依稀認出來那個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是個熟人。
那個熟人已經笑嗬嗬的跟她打起了招呼：“夢琳！”
“蕭總！”褚夢琳禮貌的笑著應了一聲。
被人簇擁在中間的蕭白便徑直朝她走了過來：“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我們有好長時間沒見了吧！”
蕭白靠過來說著客套的話，又壓低了聲音向她求助：“幫我個忙。”
蕭白說著話，眼神示意她看站在他身後那群人，那群人雖然是笑著的，但是蕭白給她的感覺，好像這一群人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褚夢琳斟酌著是不是應該幫這個忙，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蕭白沒有給她多少時間考慮，直接轉身對身後的人說：“這是陌陌工作室的褚總，你們要請我吃飯，不介意多請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