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我們是不可能的
褚夢琳點了下頭，欲蓋彌彰的解釋：“他想去做環島遊，你知道的他身體不好，身邊離不開人，紅姐以前是他的助理，她跟著去照顧，我放心。”
司聿盯著她，想從她淡然淺笑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來，可惜沒有。
司聿的問題今天特別多，“環島遊？你為什麽不去？”
“他知道你來了，讓我跟你好好談談。”
“他可真大度！”司聿這話說的諷刺，也不管這是人來人往的碼頭，募的靠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的極近：“還是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能滿足你，特意給我這個機會？”
褚夢琳抬手推開他，眼睛裏麵噴火：“司先生請注意的你的措辭，你如果不願意坐下來談，我可以做下一班遊輪出海。”
司聿接觸到她的目光，以他對她的了解，知道她的憤怒是實打實的，便沒在說惹她的話。
兩人就近找了家咖啡館，坐到了可以看海景的窗邊卡座，右側的窗簾拉上，這便是一個私密的空間。
咖啡館裏流淌著德彪西的《牧神的午後前奏曲》速度平緩從容，旋律起伏不大。
說的是一個牧神在林中醒來，慵懶地繾綣於剛剛逝去的夢境，他在努力回憶，三個林中仙女隻是在夢中來看過他了還是真的來過。
司聿看著坐在他對麵的仙女，離他這麽近，他卻覺得自己是那個充滿柔情做了一場愛情的白日夢的牧神。
褚夢琳看著他看著自己出神，並沒有出聲詢問，隻是對上咖啡的服務員輕輕的道了謝。
她把他慣常喝的炭燒咖啡推到他的手邊。
做完這一切，褚夢琳才發現自己這麽做有多麽的多此一舉，隻是早年間就印刻在記憶深處的習慣，也不是一時半刻說改就能改的。
何況她還打算抱著這些記憶過完下半輩子。
遠在另一邊的秦朗，正在洋洋得意的向愛人邀功，說這次一定可以讓褚夢琳和司聿前嫌盡釋，給褚陌陌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褚夢龍沒有任何表示，他的姐姐在愛情這條路上受了太多的苦，隻要司聿對她是真心的，他當然祝福。
原來司聿會跑過來找褚夢琳，是秦朗故意給他提供了錯誤的信息，讓他誤會，想給兩個降到冰點的關係製造個融冰的機會。
隻是命運給司聿開了個玩笑，他沒有趕上婚禮不說，還直接肯定了褚夢琳嫁給任景鑠的事實。
司聿似乎是終於接受了褚夢琳已經嫁人的事實，說話也沒有再負氣的可以貶低，兩人就像是多日不見的老朋友，終於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天。
褚夢琳知道司聿最糾結的是什麽，所以她先起了個頭。
“你我分分合合在一起也這麽多年了，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騙人的。我是喜歡你，但是遠不到非你不嫁的地步。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過不久你也會有自己的妻子，你何不灑脫一點，給我留點好印象，我們好聚好散。”
聽到她的話司聿捏著咖啡杯的手指泛白。
褚夢琳裝作沒有看到，往自己的咖啡裏麵加了兩顆方糖，拿起精致的調羹輕輕的攪動。
她喝的是卡布奇洛，其實已經很甜了，她喝了一口卻還是覺得苦澀。
隨著她的攪動，卡座空間裏的咖啡苦香漸漸濃鬱。
司聿想說點什麽，喉嚨裏卻發幹，他喝了口咖啡想要潤潤吼的，炭燒咖啡的苦味在味蕾裏炸裂開來，苦的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褚夢琳端起加了糖的咖啡，又喝了一口，還是苦的：“至於陌陌，他永遠都是你的兒子。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你和趙小姐結了婚，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你願意見陌陌，你隨時都可以跟我聯係。我沒有那麽幸運可以成為你的妻子，隻要你不嫌棄，我希望可以和你成為朋友。”
褚夢琳每一句話都是淡笑著說出來的，臉上也掛滿了真誠，可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每說一句，就是用鈍刀往自己的心上挫一刀。
傷口不深，卻鮮血淋漓的疼。
她需要這樣的疼痛來讓自己清醒，都說感情的事情是剪不斷理還亂，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朋友？”
司聿在長長的沉默過後，終於冷笑著吐出了這兩個字。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朋友’兩個字會這麽傷人，當這兩個字從褚夢琳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名詞也會這麽傷人。
原來這麽長時間以來，他都是做了一場白日夢麽？
他為她做了那麽多，還有那些自以為是的保護，還有去他媽的軟肋論，都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沒有什麽比眼前這個女人沒有愛過他，更讓他憤怒的。
他就應該把她關起來，讓她沒有機會認識別的男人，那麽她就隻能愛他，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也不會嫁給別的男人了。
他就不應該把自己的病治好，那樣他就還有借口可以繼續讓她呆在他的身邊，就算是虛情假意的逢場作戲，也比現在她笑著跟他說可以做朋友來的強。
褚夢琳看著眼前麵沉如水的男人，她其實挺怕他會就地發作，所以她選擇了這麽一個折中的詞語。
朋友！
不會顯的太疏淡冷漠，也不會顯得過於親近，引起他的懷疑。
看著他墨澈眼底蒸騰的怒火，她知道就算是在這樣，她還是惹怒了他。
是占有欲作祟吧！她想。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良久，司聿斬釘截鐵的吐出這麽一句來，“我……”
褚夢琳抓緊時機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根本就不愛我，隻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或許也隻是你習慣了我在你身邊。我現在已經嫁人了，再過段時間你也要娶妻了，司聿，你明白嗎？我們是不可能的。”
司聿執拗的像個小孩子，什麽話都可以說：“我可以不娶趙丹琪，你馬上去跟任景鑠離婚。”
“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沒有為什麽。”褚夢琳蹙眉站起來，她不打算繼續這沒有營養的對話。
她就不應該跟他談，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永遠都以自己的得失為出發點，從來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想問題。
更是不知道什麽叫做換位思考。
他有那麽多的缺點，生氣的時候，她腦海中想起的也全是他的不好，可是就是不能做到灑脫的離開。
她一次又一次說要離開，說不要再愛他了，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放縱自己，像個沒有原則的人撲向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