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紙包不住火
一筷子糖醋排骨夾過來放在了她高高的飯碗上,她抬頭看了眼對麵幫她夾菜的人,司聿唇角微挑,給了她一個無懈可擊的俊美笑容。
上了年紀的男人,微微一笑眼角居然都有了淺淺的魚尾紋。
褚夢琳楞了一下,沒想到歲月已經不經意間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原來他已經不再年輕了。
她埋頭吃菜,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會這麽悲傷。
秦朗離開是去幫他們接褚陌陌的。
很快褚陌陌就來了,同來的還有褚夢龍。
那天褚夢琳在任景鑠的生日宴會上被司聿帶走之後,就斷了聯係。
他這個做弟弟的帶著吵著要找媽媽的小外甥差點沒找瘋了,最後接到秦朗的電話才消停下來。
褚夢琳氣色看上去不錯,麵色紅潤,這幾天沒有怎麽受苦。
三人躲到書房裏麵談話。
“姐,你打算就這樣一直下去嗎?”褚夢龍眉頭微蹙,把褚陌陌往她的麵前推:“司聿和趙家小姐結婚的日子就在下個周末,請柬媽那邊已經收到了。她讓我問你,之前的計劃還做不做數。”
她現在心裏一團亂麻,還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麽辦。
本來她是打算就這麽離開司聿算了,可是現在是司聿離不開她,隻要她不在,他就不吃藥。
最主要的是,他們現在對司聿的治療都是秘密進行的。
白天司聿會像平時一樣去眾泰國際上班,下午下班才會回來。
從這幾天的治療來看,效果很顯著。他情緒失控的次數已經明顯的減少了。
她一心撲在司聿的躁鬱症上麵,居然把這個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突然被弟弟這麽問,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褚夢琳把褚陌陌抱起來坐到自己的腿上:“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弟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我看他根本就沒有病,什麽躁鬱症,都是裝的。你是被他蒙蔽了眼睛,才什麽都看不到。”
“我……”
褚夢琳不知道說什麽好,或許弟弟說的是真的。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可是司聿的那些症狀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
兩姐弟最後談崩了,誰也說服不了誰,結果是弟弟帶著褚陌陌悻悻的走了。
司聿在隔壁房間聽到兩姐弟的談話,才知道褚夢琳的心結是他和趙丹琪的婚禮。
他的躁鬱症是真的複發了,不過沒有秦朗跟褚夢琳說的那麽嚴重,吃藥是完全可以控製的,那天他差點失手掐死褚夢琳是因為已經好幾天沒有吃藥的緣故。
他不知道他用這樣的手段把褚夢琳留在自己的身邊,褚夢琳一旦知道了真相會怎麽樣。
他現在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隻要能夠阻止她跟任景鑠見麵就好。
褚夢琳隻能是他的。
他以為自己沒有病,其實他這種變態的占有欲本身就是一種病態的表現。
諱疾忌醫,有病的人怎麽會承認自己真的已經病入膏亡了呢?
褚夢琳眼巴巴的送走弟弟和兒子,回身就看到司聿站在身後看著她,墨澈眼底是滿溢的深情,她心下一軟:“時候不早了,你困了先去休息吧!”
司聿果然很聽話的轉身進了主臥。
為了讓他們的生活盡量還原,褚夢琳沒有用保姆,隻讓秦朗幫她找了個收拾為什麽的鍾點工,做飯什麽的還是她一手操辦。
她想盡量在司聿和趙丹琪結婚之前,讓他的病情穩定下來,這也是她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他和趙丹琪結婚之後,他今後的人生就和別的女人連在一起了,如果她再去打擾就真的成了覬覦別人家庭的小偷了。
她不清高,隻是不想受良心的譴責,而且趙丹琪已經懷孕了。
她想等著司聿心情好的時候,跟他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把褚陌陌還回來。
他還可以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她的陌陌隻有這麽一個,她不能失去。
褚夢琳數著司聿和趙丹琪結婚的日子倒計時,卻得到一個讓她啼笑皆非的消息。
司聿和趙丹琪的婚禮毫無預兆的推遲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不敢問司聿有關婚禮的事情。
她就像隻鴕鳥一樣感覺到危險就把頭埋起來,司聿和趙丹琪就不會結婚了一樣。
實際上什麽都沒有改變,隻是司聿和趙丹琪婚禮的日期推遲了而已。
這種躲起來過小日子的時間又延長了一些而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司聿的躁鬱症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製,褚夢琳也早得了自由可以自由來去。
隻除了下班之後必須回到司聿曾經給她打造的那個金絲籠中去,一切都沒有改變,其實一切都早已經改變。
赫拉克利特說過,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褚夢琳清楚的知道這個道理卻還是忍不住偷偷享受著這種感情。
直到她聽到司聿和秦朗的對話。
褚夢琳今天下了個早班,她給一個客戶送禮服,正好那個客戶的地址和司聿的家在一個別墅區。
她像個完全陷在戀愛中的女人一樣,打算早點回去準備個大餐來給司聿個驚喜。
她在門口按了門鈴等著傭人過來開門,進門的時候看到司聿的邁巴赫已經停在院子裏了,隨口問了句:“先生已經回來了。”
“是的,先生和秦先生中午就回來了。要通知先生您回來了嗎?”
“不用了。”
褚夢琳說完踏進了別墅的大門,“先生現在在哪裏?”
“在書房。”
“好的,你去忙你的吧!”
褚夢琳打發走傭人,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她就端著檸檬蜂蜜水朝樓上的書房去。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嚴,她才走到二樓的走廊上就聽到了書房中兩人爭論的聲音。
“你早就已經痊愈了,為什麽還要裝病?”這是秦朗激動的聲音:“你這樣做,你有沒有想過被褚夢琳知道了會有什麽後果?”
褚夢琳手一抖,端在手上的托盤險些打翻了去。
再要聽,秦朗說話的聲音已經小了。
她悄悄的走了過去,站在門邊,從虛掩的門縫中看進去,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你隻需要繼續配合我把她留下來就可以了。”
“不可能。”秦朗的態度比司聿想象的要堅決,“紙包不住火的,我勸你還是跟褚夢琳說清楚,承認錯誤比較好。在還沒有釀成嚴重後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