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褚夢琳從宴會廳出來就直接回更衣室換回了自己的衣服,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她已經冷靜了下來。
她怎麽能在那個場合說那樣的話,褚夢琳懊惱的錘自己的頭。
要是世界上有後悔藥賣的話,她一定要買幾大瓶來吃。
哎!
後悔也沒有用,反正現在司聿已經和趙丹琪訂婚了,她真的是可以徹底的死心了。
褚夢琳把送貨單疊好小心的放到隨身的包包裏,拉開化妝間的門,就看到劉丹晨姿態優雅的斜倚在門口,一手拿著半瓶酒,看到她微微笑了下打了個酒嗝:“怎麽,這就要走了嗎?”
“不走,留下來吃午飯嗎?”褚夢琳好笑的反問。
“我覺得趙丹琪可能不太歡迎。”劉丹晨笑嗬嗬的說道。
隨著她說話的聲音傳來是鋪麵的酒氣。
褚夢琳抬手揮開這股濁氣,這才多少時間不見,這女人就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那我們去喝酒吧?”劉丹晨自來熟的挽住她的肩膀,慨歎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她厭惡的甩開劉丹晨的手:“誰跟你是天涯淪落人,走開。”
“裝……”劉丹晨不屈不撓的一手繼續攬住她的肩膀,一隻手拿著酒瓶伸出個手指來指著她的鼻子:“裝,我看你要裝到什麽時候?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種假清高的人了,明明在乎的要死,卻硬是要擺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樣子來。”
“你演給誰看啊?”
劉丹晨指著她的鼻子質問。
“夠了,你喝醉了。”她不想給一個借酒澆愁的醉鬼講道理。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這表麵的堅強能堅持多久,能不能堅持到離開訂婚宴的會場。
劉丹晨借酒裝瘋大鬧訂婚宴又怎麽樣,她當著媒體的麵詛咒他們終成怨偶又怎麽樣?
人家兩個人不是照樣歡歡喜喜的訂婚了嗎?
一切都沒有改變,就算是要賠違約金也好,她今天壓根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她當著媒體的麵說出詛咒司聿和趙丹琪的惡毒語言,看似是在羞辱他們讓他們下不來台,實際上丟臉的卻是自己。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褚夢琳一把推開還要擋路的劉丹晨,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離開後,沒有回工作室也沒有回家,而是駕車去了郊外的墓地。
因為不是祭掃的節氣,公墓裏麵冷冷清清的,蒼白的墓碑在白灼的日光下泛著冷光,隻有墓碑中央高挺的鬆樹站的鼻子,算是給死寂的公墓增添了些生機。
褚夢琳在公墓門口買了束白菊花,順著階梯拾階而上,慢慢的走到了一個新立不久的墓碑前站定。
“爸,我來看你了。”
褚夢琳幽幽的說著,壓抑了一路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她彎腰把花放在墓碑前麵的祭台上,再也支撐不住似的一下子坐到了墓碑的旁邊。
“爸爸!”
她哽咽著。
褚爸爸的墓碑是她回國後新立的,這麽多年她躲在國外都沒有回來祭掃過,回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給他立了新碑。
褚夢琳突然覺得自己做人真的挺失敗的,她一直認為自己為人還是很好的,可是等到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卻是連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找不到……
每次有什麽心事,或者有不能解決的難題出現了,她能說的,也隻是父親這麵冷冰冰的墓碑。
弟弟是個暴脾氣,好多事她不敢在他麵前說。
可是她真的忍的好辛苦。
“爸爸,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喜歡的那個人嗎?”褚夢琳靠著墓碑默默哭了一會兒,坐起來看著褚爸爸仍舊年輕的笑臉說道:“他今天訂婚了。”
“過段時間他就要迎娶今天跟他訂婚的那個女人了,我好難受。”
“五年的時間,我以為我可以把他忘記的。可是,爸爸,我發現我錯了。從我們重見的那一秒起,我就知道我重來都沒有忘記過他。”
“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讓我對他的感情像酒液一樣曆久彌香。爸爸,要是你在就好了。嗬嗬。”
對著父親年輕的笑顏自言自語到這裏,褚夢琳自己也覺得好笑,可是她的心裏有好多的話,像山一樣壓著她,讓她不吐不快。
“要是你在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教我該怎麽辦了……”
“爸爸。”
褚夢琳哭的太投入,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穿著黑紗的身影正在慢慢走近。
那個身影最後在離她十多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避到了一叢萬年青後麵。
那人就這麽站在那裏靜靜的陪著她。
褚夢琳複又把頭靠在墓碑上陌陌的哭了起來。
“爸爸,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看到我哭,可是我心裏真的太苦了,你讓我哭一會兒,就哭一會兒……”
隨著她滑落的眼淚,白灼的日光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烏雲遮蔽了起來,一道閃電劃過長空。
伴隨著‘轟隆’的雷鳴聲,雨滴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冰涼的雨滴落下來,打在冰冷的墓碑上,也打在她滿是淚痕的臉上。
雨勢漸漸大起來,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跪坐在地上,哭著罵天:“老天爺,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哭都不能讓我哭痛快一點嗎?還下雨,下雨……”
突然下著瓢潑大雨的灰色天空,被一把黑色布傘遮蔽,冰涼的雨水被撐在了外麵。
褚夢琳窒楞的看著撐出這一方天地的黑色傘頂,過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放到了撐傘的人身上。
覃紅霞心疼的看著一身狼狽的褚夢琳。
從褚夢琳從司聿的訂婚宴上出來,她就一路跟著她過來了。
看著她開車好幾次差點跟前麵的車追尾,覃紅霞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看到她撲到前夫的墓碑上哭泣,她心疼的心都快死掉了。
褚夢琳很快回過神來,把撐傘的覃紅霞往後麵推了一把,“走開!”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同情和憐憫。
覃紅霞往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不顧自己淋雨,仍然固執的要給她撐傘。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褚夢琳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可能是因為起的太急,暈眩感襲來。
她用力的甩甩頭,“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軟軟的往前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