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磚頭

  開窗我沒有想到這麽快，才一晃神的時間，料子就已經開了一個小的窗口，我還沒有準備好，所有人幾乎都沒有準備好，所以聽到莫老板的那一聲，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們都看著他拿著水管將料子上的渣滓衝走，一個小窗口，隻有拇指蓋那麽大，也不是很深，幾乎是剛剛下刀開了兩三寸，他就讓我三叔住手了。


  我走了過去，看著窗口，我一看，內心狂跳，興奮的笑了起來，高綠，就是高綠。


  莫老板看著我笑起來了，說：“蟒帶的色還是不錯的，高綠，算是一級三等的豔陽綠吧，?我們翡翠成品，業內一般將翡翠的綠色分為六種正綠色，分別是豔綠、蘋果綠、秧苗綠、翠綠、俏綠和黃陽綠，這個豔陽綠是最好的，可以算是帝王綠級別的，顏色可以說是豔，陽，正，濃，但是種水差了點，這個種水，隻能說是高冰，達不到玻璃種，你看，雜質倒是沒什麽，但是種水並不是顯得那麽長，剛性是有的，拋光之後色會更好，這是後江料子的特點。”


  我聽到莫老板的話，他說的都是十分中肯的，我看著料子的切口，很綠，真的很綠，但是山石的特點就是這樣，料子的種水差一點，這是因為他沒有在河道裏經過河水千萬年的浸潤，也沒有經過河水流動衝刷形成的圓潤感。


  我看著莫老板打燈看著料子，我看著很透，燈光吃進去很多，莫老板很高興，笑著說：“先恭喜你，這個蟒帶心在可以斷定是高綠，而且吃進去很多，鐲子肯定是有了，按照這個寬度，我估算一下，十對鐲子是不成問題的，這樣的一等三級綠的鐲子，都是八位數千萬級別的。”


  我聽著就十分高興，我看著身邊的幾個人，他們都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緊張，尤其是大嫂，他是最緊張的。


  我說：“好消息，這塊料子現在穩了一下，這個窗口別看小，但是出了一級綠，雖然隻是三等，種水差了點，鐲子的話，應該是千萬級別的，按照十對鐲子算，現在應該有三億的回本。”


  “什麽一級綠才千萬級別？上次你大哥薛毅賭的那塊一級帝王綠可是上億級別的，才幾百克就賣了好幾千萬。”劉貴不高興的說。


  我聽著就無奈的搖頭，他不懂翡翠，我說：“這個綠色雖然都是一樣的，但是種水的差別很大，那個種水是玻璃種的，這塊隻能到高冰，種差一級價查一等，所以，這塊料子的價格少了個零。”


  “差價有那麽大嗎？在我看來，這塊料子的切口也是非常綠的，種水什麽東西，我覺得沒那麽重要吧？翡翠不就是以綠色為尊嗎？”康怡認真的說。


  莫老板笑而不語，我無奈的搖頭，我說：“大嫂，你的話就外行了，翡翠圈可不是全看色，算了，我也不解釋了，反正，現在穩了一下。”


  我說完就回頭看著石頭，這一個小小的窗口，就讓我們回本了三億，但是總體來說，我們還是虧的，料子是五億買回來的，如果隻有這條蟒帶可以用，我們就虧了至少兩個億左右，所以，這塊料子還是要切。


  我看著我三叔，他沒有閑著，而是在鬆花上開窗，我看著，皮殼被開出來很大一片，是貼著蟒帶附近的鬆花開的窗口，莫老板看著差不多了，就拿著水管衝刷了一下。


  很快，他就把料子的渣滓給衝掉，我一看，皮殼上是綠油油的，很綠，雖然不是玻璃種的光感，但是那種冰種的膠質感還有熒光四起的感覺，很好看，但是當莫老板把強光手電打上去的時候，我心裏頓時一寒。


  “嘿，我說怎麽著吧，看，裂，都他媽是深淵一樣的裂，大侄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我三叔笑著說。


  我看著他得意的樣子，就走過去拿著強光燈打在切口上麵，有裂，而且進去了，很深，莫老板也歎氣了，說：“果然還是裂，後江的料子就是最怕裂，這塊料子，可能就要毀到裂上麵了，但是奇怪了，為什麽蟒帶沒有裂，這個裂都是從外麵發出來的。”


  我歎了口氣，料子的裂真的讓我就行，在鬆花上開的窗口，顏色也很濃，雖然變色了，沒有達到豔陽綠，但是也是陽綠級別的，如果這個細碎的裂一直延伸到內部，那麽這塊料子就毀了。


  我摸著料子，我三叔嘿嘿的笑著，說：“阿斌，現在知道著急了？這塊料子色可是辣的很，但是這個裂，可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哭都沒眼淚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嘿嘿。”


  我看著我三叔，我心裏真的想把他的嘴給撕爛了，但是他說的對，這塊料子真的讓我欲罷不能，切又不敢切，因為裂已經進去了，但是不切，光是這一個蟒帶又不能回本，所以真的讓我難以決定。


  王叔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阿斌，別怕，我看這個裂，這個色，車珠子也是可以的，這種高色的料子，車珠子，也是高色的珠子，三噸，至少能車上百萬顆，現在高色的一百零八顆的串珠，都是六位數的，整塊料子，回本肯定是能回本的。”


  “可是，珠子難做，說實話，我是不想車珠子，不過我不否認你說的對。”莫老板哭笑不得的說。


  我聽著就皺起了眉頭，翡翠賭石有裂的石頭，是什麽都不能做的，但是翡翠商家為了不虧本，就把料子不能做的用機器車成圓珠，當然了，圓珠隻要成色好，價格也是非常高的，但是車珠子費時間，一般商家都不願意做，像莫老板這樣的大老板就更不願意做了，因為他邊角料做成的珠子估計都堆滿倉庫了。


  我看著他們幾個，沒有人過來說話，做決定，因為他們都不懂，所有賭石的決定都是我來下的，現在我就麵臨巨大的抉擇問題，切還是不切。


  不切，隻能保本，切了，就要麵對虧本的風險，我摸著石頭，終於，我咬著牙，我說：“切，理片。”


  我的決定，讓所有人都有點驚訝，莫老板看著我，眼神有點不理解的味道，王叔倒是很讚許，他沒有說什麽。


  莫老板問我：“老弟，你要是切了，裂進去的話，那麽就有可能整塊料子除了蟒帶的部位都不能用了。”


  我裂開嘴笑了一下，我說：“賭石嘛，就是個賭字，不切，怎麽知道料子的好壞呢？”


  聽到我的話，莫老板搖了搖頭，說：“你還真是個賭徒，好吧，我在給你分析一下，最好的打算，這麽打一個切割麵，但是能用的很少，我就給你估算我們可以套鐲子，估計完美的手鐲可出3條，每條成本在一千萬，則一個麵的價值至少在三千萬元以上，唯一留下的問題是可以賭幾片呢？5片，10片，我可以給你答案，可以肯定的隻有可能六隻鐲子，也就是兩片，這樣吧老弟，我出六個億，讓你賺一億，你把料子賣給我怎麽樣？”


  我聽著就看著料子，莫老板給了六個億，他給我的估算是最低價，因為料子有裂，這種裂還是細碎的裂，能出鐲子的可能性很少，他給我六個億，讓我賺了不少，但是我看著其他幾個人，我沒有跟他們商量。


  我說：“不了莫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準備賭，我要賭更大的。”


  聽到我的話，莫老板表現出極為失望的神情，我也不感激他，這塊料子保本了，這個蟒帶就已經高色了，就算是細碎的裂紋存在，但是也可以車珠子，怎麽說他都是不虧本的，所以我幹嘛要賣給他，萬一賭贏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這麽大的料子，隻要稍微運氣好一點，那麽我就有可能贏的更大，更多，莫老板也隻是投機取巧罷了。


  我招呼來緬甸開車的小哥，讓他把石頭上切割機，這家切割場的切割機還是不錯的，比較安全，是那種大型的可移動的固定切割機。


  我看著料子被固定上了，就站在一邊，我看著其他幾個人，都臉色嚴肅，頭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流，我也一樣，這裏不但熱，而且緊張。


  “阿斌，現在這塊原石是什麽情況？”康怡問我。


  我小聲的說：“保本，莫老板想要六億買我的，我沒賣，我想切一刀，萬一運氣好，那就是十幾億的盈利。”


  “那萬一運氣不好呢？”康怡問我。


  我還沒有回答，機器的切割聲就突然響起來了，我沒有看康怡，而是看著切割機，劇烈的切割聲，封殺了一切，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那麽這塊料子就虧本了，至少虧兩個億，當然，我現在是沒有機會說了，也沒有機會去改變什麽了，隻能等。


  我呼吸變得很慢，像是有什麽東西壓抑在我的胸口上，壓的我無法喘息，巨大的刀片，像是切豆腐一樣，把石頭切片。


  十分鍾，二十分鍾，大家都在等，沒有人說話，氣氛緊張到了像是冰點一樣，但是大家都在流汗。


  我握著拳頭，看著要見底的石頭，心情極為緊張，突然，石頭切開了，我看著吊繩將石頭分離開，當機器切割的聲音停止之後，我急忙跑過去，所有人都來到了石頭的身邊看著切片。


  但是當我看到切割過後的石片之後，整個人都震驚了，一股寒氣從我後脊背一直竄到了我的心窩裏麵。


  “磚，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