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逆火
深夜,車子開到了醫院,醫生給我二叔做了處理,我看著我二叔趴在病床上,背後都是血。
整整十八刀,我二叔的後背被大刀切了十八刀,但是我二叔一個字都沒有說,他硬扛下來了。
這個世界,看上去是軟骨頭的人,但是真正的骨子裏有一股倔強,有一股不服輸的精神,有一股為了自己親人而獻身的勇氣。
這就是我二叔,看著我長大的二叔。
“我沒說,沒說。”
二叔還在嘟囔著,他昏迷過去了,我看著他,擦掉眼淚,把手裏的煙頭丟下,狠狠的踩了一腳,我發誓,那個津門賭場,我一定會把他夷為平地,我爸爸,我二叔,都被抓進去了,被打的很慘,我二叔差點連命都沒了,我要是再去晚一點,他必死無疑,這次大刀不是鬧著玩的,是真的要跟我幹了。
他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相信,他不需要證據也會把這件事找一個替罪羊的。
我看著我二叔,心裏沒什麽想說的,這個時候,劉胖子走了進來,拿著一把鑰匙給我,說:“阿斌,我把東西放在了公司的地下室,這是鑰匙,隻有這把鑰匙能打開,那麽多的錢,我真的沒地方藏了,我不放心,隻能。。。”
我揮手,說:“公司裏有多少錢?”
“有大概七百多萬吧?”劉胖子說。
我說:“帶著小琴,邵利,還有一些重要的人物,出國,越南,老撾,東南亞的國家隨便去,躲一個星期,不,我讓你們回來在回來。”
劉胖子聽著,說:“公費?你二叔怎麽辦?”
“等他醒了,一起帶過去。”我說。
劉胖子點了點頭,看著我二叔,說:“真心,我從來沒想過你二叔這麽能扛,阿斌,隻要這次玩不死咱們,咱們就站住腳了。”
我沒有說話,轉身就走,我看著小琴站在門口,她看著我,說:“你二叔她。”
我看著她,我說:“如果有人抓了你,你一個字都不要說,要不然,你全家都得死。”
聽到我的話,小琴臉色變得極為慘淡,他問我:“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我看著她害怕的臉,就捏著她的臉蛋,我說:“怕嗎?怕就滾遠點。”
她推開我的手,低下頭,說:“我不問了。”
我笑了一下,轉身就走,她也挺敢賭的,要是普通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會躲的遠遠的,但是她倒好,他一句不問了,就把所有的事情給撇開了,豪賭,賭贏了,榮華富貴,賭輸了,全家死光光。
我走出醫院,坐在車頭,抽起了煙,鐵棍跟老狗走了過來,老狗跟我說:“老板,我們解決了十二個人,每個人一萬,一共十二萬。”
我聽著就笑了,我說:“你算的挺清楚的嘛。”
“親兄弟明算賬嘛。”老狗說。
我看著老狗,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鐵棍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但是就是這樣的人,給我賣命,這就是江湖,相逢何必曾相識,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
我看著老狗,我說:“行,明算賬,不過有件事,我需要問你,能弄到家夥嗎?”
老狗看著鐵棍,兩個人都低下頭,老狗說:“家夥有的是,但是內地是禁區,進不來,就算進來了,你也不能用,一出大事,你就會被連鍋端了。”
我拿出來煙,點著了,我看著老狗,我說:“幫我弄,不要弄進來,在外麵放著,在內地,我不能用,他們也不能用,但是在境外,他們能用,我不能用,那我多吃虧,鐵棍,幫我聯係人,我要搞一隻隊伍。”
“很貴的,每個月都要幾十萬,緬甸不為勢力打仗,隻為錢打仗。”鐵棍說。
“養,養不起也得養,大不了我也做遊匪,專門搶星輝的錢,反正我都知道他們每個月則呢麽來錢了。”我狠狠的說。
鐵棍看著我,木訥的點點頭,他說:“你已經紅眼了。”
我抓著他的衣領,我說:“我的爸爸,我的二叔,我,都他媽的被人踩著,壓著,虐待著,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在低端玩,我要爬上去,那些踩著我的人,我要踩回來,我要所有人都不敢在傷害我的家人。”
鐵棍看著我,伸手掰開了我的手,他說:“知道了,最近打仗,有不少勢力肯定又被打散了,但是,你要記住,緬甸人是雙刃劍,沒有錢,他們不會跟你幹的,而且。”
鐵棍沒有說完,而是看了一眼老狗,而老狗也沒有躲閃,他說:“放心,隻要你能給我們錢,我們就不會出賣你,我們很講信用的,但是,一旦你付不起費用,對不起,我們隻能找別的老板了。”
我沒有說什麽,坐上車,我說:“回昆明。”
車子朝著昆明開,我心裏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爸爸被抓,還可以說是大刀用了腦子,用騙的,但是我二叔呢?他簡直就是直接綁架,我回想著監視器裏麵的畫麵,真的可怕,真的。
光天化日,我二叔在自己的公司門口,直接被大刀的人給抓了,一點點王法都沒有,哼,在我們這行,守法的人,都是沒出息的人,像大刀這樣的,目無法紀,所以他爬的高。
但是我跟他不一樣,我不會這麽猖狂,該守的東西,我會守著的,因為我相信,猖狂的人沒有什麽好下場。
車子回到了昆明已經是深夜了,我們回到春城,我走到前台,看著經理,我說:“給我拿錢,四十萬。”
經理看著我,有點意外,他說:“老板,賬目上沒有那麽多錢。”
我聽著就很詫異,我說:“什麽?”
“沒客人,這幾天都沒有什麽生意,咱們還虧錢呢。”經理說。
我聽著就很生氣,我說:“公司的賬目沒下來嗎?”
“下來了,但是,也隻是到你的卡裏,我們那有錢啊,每個月幾千塊錢。”經理好笑的說著。
我聽著就看著手機,查了一下,果然,到了兩百萬,卡裏的餘額有三千兩百萬,我有點惱,媽的,我需要一個財務,因為我沒辦法管錢,連錢到賬了都不知道。
我沒有多說什麽,我坐下來,抽著煙,我想到了小琴,她是個管錢的,我想要她過來幫我,但是,我該不該相信她?我不知道他一下子掌握那麽多錢,會不會變心,膨脹,貪婪。
但是,我沒有信任的人,沒有,我擦著臉,心裏很難受,處處受限,感覺自己每走一步都是困難重重,如履薄冰,我站起來,把桌子上的東西都給砸了,內心的憤怒讓我無法壓抑。
所有人都站在遠處看,他們沒有人敢說話,我覺得我自己像是瘋了似的,真的,很難受,那種感覺像是自己的野心被鎖在籠子,無法出來,我像是被關了幾十年的野獸一樣,瘋狂的咆哮。
為什麽他們想對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一點顧忌都沒有?把我當什麽?
我緊緊的握著我自己的拳頭,想要把這個世界都給打碎了。
我深吸,特別難受。
啊蕊走了出來,看著所有人,她說:“你們都做事去。”
聽到啊蕊的話,沒有人動,都在看著我,我惱怒了,我對著他們吼:“聽不懂嗎?她的話,就是我的話,都去做事。”
聽到我的咆哮,他們才離開,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啊蕊拉著我,把我拉到包廂裏,把門關上,我坐下來,她走到我麵前,跪下來,雙手捧著我的頭,說:“憤怒是殺死你理智的匕首,不要被你的憤怒殺死。”
我看著啊蕊,我說:“你說我,你的憤怒呢?之前你憤怒的像是一隻河豚,為什麽你現在會來勸我?”
啊蕊用額頭頂著我的頭,她說:“誰都有無知的過去,我也有,之前我也憤怒,但是改變了什麽嗎?沒有,隻是讓你我之間的關係,蒙上一層厚厚的冰,解決了什麽嗎?什麽都沒有解決,我知道很難,店裏的生意很少,但是,這都不是你發火的原因,你發火,是嫌棄自己太弱小了,但是阿斌,你想想以前,想想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連五百塊錢都沒有,但是現在,你擁有了手下,擁有了自己的地盤,用有了讓人拉攏的資本,你已經有很多了。”
我看著啊蕊,她的話確實讓我好受了許多,我閉上眼睛,我說:“我就是火,心中有一團火無法泯滅,他把我燒起來了,讓我難受,我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我覺得委屈,難受,他們憑什麽想對我怎麽樣,就怎麽樣。”
啊蕊推開我,把我推到沙發上靠著,我看著她伸手,解開我的皮帶,她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說:“我讓你把火燒出來,都燒到我身上,你要理智,我們不能自己把自己給燒死了,要死,也要把自己的怒火燒死在別人身上。”
我聽著,看著,看著啊蕊,她像是一個卑微的奴婢一樣,奉獻著她的身體,奉獻著她的尊嚴,我閉上眼睛,享受著那釋放怒火的突破口。
這個時候,我很感激啊蕊,她包容我,規勸我,讓我平靜下來,是的,我不應該讓怒火把我自己燒死。
要燒死,也是把大刀個燒死。
還有那些壓著我的人!
統統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