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懊惱
我三叔總是說，包贏，包贏，但是他從來沒贏過，他從來都不知道，賭石根本就沒有包贏這件事，一刀窮一刀富，這句話在雲南流傳了幾千年，難道都是假的嗎？
我說：“好，你賭吧。”
聽到我的話，我三叔很開，說：“嘿嘿，就賭這塊，但是，我沒錢啊，阿斌，你把錢給我，這次包贏，我告訴你，贏了，我就把錢還了，王晴也會沒事的，到時候我，帶你去玩。”
我把自己口袋裏的錢全部都拿出來了，丟在桌子上，我三叔把錢拿著，但是很快就愁眉苦臉了，說：“阿斌，才這麽點，不夠啊。”
我說：“我就這麽點啊。”
我三叔聽了，就看著我，眼珠子亂轉，很快，他就跑到樊姐麵前，說：“樊姐，入股吧，這塊料子，包贏。”
“多少錢啊？是不是包贏啊？”樊姐看著我說。
我笑了一下，我說：“賭石如果包贏，何老板還會賣給我們嗎？”
“你，你怎麽說喪氣話呢？”三叔生氣的說。
何老板倒是站出來，說：“小兄弟說的是非常有道理的，賭石沒有包贏的，一刀窮一刀富，靠的是運氣與眼裏，這包贏，隻有賭鬼才能說出來。”
我三叔臉色很難看，樊姐就走過來了，說：“輸了怎麽辦？”
“輸了。。。樊姐，賭石嘛，要承擔風險的，你都不敢賭，怎麽贏啊，這塊料子何老板要十萬，這個開窗就值十萬啊，我們合資，我這有兩萬，你出八萬，聽我的，這塊料子都開窗了，你看這個色，多辣啊，手慢了就沒了啊。”周老三著急的說著。
樊姐咬著嘴唇，看著料子，她說：“我他媽狗屁看不懂，阿斌，你告訴我，這塊料子怎麽樣？”
我說：“有色，有變種的風險，也有裂的風險，需要賭的很多，很難賭贏。”
“你，你怎麽跟我唱反調呢？哼，我，我說他能贏，你看這個色，多辣，不要滿料，就是出一半，都賺大了。”周老三憤怒的說。
我沒有接話，我說：“錢都給你了，你決定就好了。”
“好好好，你小子，你跟我賭氣呢是不是？老子賭的石頭，比你看過的都多，樊姐，再拿八萬給我，這次一定贏，你不跟，你就後悔吧你。”周老三賭氣的說著。
樊姐笑了一下，說：“錢不差，但是你要是輸了，你可就欠我十八萬了。”
“我要是贏了，連本帶利都能還清，我就是運氣差點，但是，這塊料子包贏。”周老三鐵定的說著。
我沒有搭茬，如果我三叔不認清事實，他覺得賭石能一定贏錢，那麽他真的禍害我們一輩子，所以，這次我要讓他清楚，賭石真的是有輸有贏的，而且，十賭九輸，他跟爺爺學的根本就不到位，連爺爺都不敢出來賭，他敢出來賭？真的是愚蠢。
這次就要讓他看清這個事實。
樊姐沒多說什麽直接招手，黃皮把錢拿過來，交給了樊姐，樊姐說：“八萬，簽字。。。”
我三叔沒說什麽，直接簽字，很爽快，他看著我說：“阿斌，你爺爺，是我老子，教我比教你的還多，哼，你看著我怎麽贏的，樊姐，你到時候，別後悔啊。”
樊姐沒多說什麽，走到我身邊坐下來了，我也沒多說什麽，我看著我三叔把錢交給何老板，說：“點點？”
何老板沒點，說：“樊姐的名聲，整個昆明沒有不知道的，不用點，錢貨兩清，出貨我照單全收。”
周老三嘿嘿笑了一下，說：“這塊料子我跟你說，沿著這條大裂，給我開一刀。”
我看著他畫線的地方，剛好是一條頭部的裂痕，這一刀下去，等於是切掉一個角，這個角靠近窗口的部位，一刀下去，基本上這個窗口附近的情況，就看的更加明顯了。
何老板點了點頭，就說：“樓下請，我給你找專業的師父。。。”
我三叔直接拿著樓下就下去，我沒有跟著下去，我三叔對於怎麽切石頭，是非常在行的，我看的清楚，那一刀是最好的位置，但是，這塊料子的風險是非常大的，裂，變種，變色的可能都有，他隻是被料子的色給吸引了。
這個窗口就是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很多人賭石，隻要一看到色，就已經昏頭轉向了，以為窗口有色，就一定是滿料，但是他們根本都不考慮料子其他的瑕疵，裂，種，棉，都是要賭的，但是他們看不到，已經被色給迷住了。
色，即是空！
我聽著切割機的聲音響了，就皺起了眉頭，開始了，這一刀下來，我心裏也很忐忑，賭石這種東西，沒有人能說的準的，我三叔如果贏了，那我的臉就被打的啪啪響，那麽，他還是會陷入自己的迷之自信裏，他贏了這一次，以為自己還會贏下去，所以他還是會賭。
我就是想要他知道，賭石沒有絕對的包贏，我想要他在賭的時候，要考慮清楚，看自己的能力，不要以為自己是神，說那塊包贏，那塊就包贏，他那樣會輸的傾家蕩產的，把我們全家都害死的。
“哎，那塊石頭，到底怎麽樣？我看你的樣子，不看好啊，所以我沒跟。”樊姐說。
我看著樊姐，我說：“賭石沒有絕對的輸贏，你不要被他給騙了，我告訴你，這次結束之後，你不要來找我，以後，他借的錢，我不會在還。”
“哼，我們隻要錢，不問手段。”黃皮冷笑著說。
樊姐瞪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我說：“別逼我，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的。”
聽到我的話，樊姐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說：“我還真他媽想看看你怎麽咬人。”
我沒有回答，我會讓他知道的，她現在是一頭狼，能對付他的隻有虎，我會找一個比他厲害的人對付她，我不想被他控製，也不想我的生活被攪亂，我三叔的死活，我真的不想管。
切割機的聲音停了，我沒有聽到歡呼聲，我知道，如果我三叔贏了的話，他一定會吹的滿世界都知道的，但是樓下很安靜，這證明，料子切的不理想。
我聽到樓梯被踩的蹬蹬蹬的響，我看著我三叔拿著料子上來了，他臉色很難看，他把料子放在我眼前，說：“阿斌，阿斌，你看看，這料子，這料子還有救嗎？”
我看著料子，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料子的切口有色，但是，色不辣，有點跑色的感覺，水頭變得更粗，而且還有點幹，我拿著手電打照上去，不是很透，拿著手電在上麵敲了兩下，料子的肉質被敲的掉下來。
種嫩，肉粗，色還跑偏了。
我說：“你還想怎麽樣？告訴我，怎麽救。。。”
“不是，他怎麽就跑色了，你沒看到窗口的色有多辣，他怎麽就跑色了呢？”周老三著急的說著。
我聽著就說：“我告訴過你了，料子有跑色的風險，這塊料子最大的風險，還不是這點，是裂，看到沒有，這條大裂進去了，還有棉，你看看棉有多重？三叔，丟了吧，賭石沒有包贏的，你輸了那麽多，把爺爺的命都輸沒了，難道要把自己的命也輸掉嗎？你真的想要看到他們逼債把我們逼的都跳樓嗎？收手吧，三叔。”
我三叔看著我，很不甘心，他說：“不可能的，媽的，我就不信我賭不贏，這才第一刀，還有，還有呢，我他媽在切一刀。。。”
我三叔抱著料子，就下樓去，他還不死心，還不絕望，不過，料子已經定了，棉重，裂多，還跳色跑水，莫彎基的料子，沒救了，但是他就是不死心。。。
我聽著切割機的聲音又響了，我就苦笑起來，之前賭了兩次贏了，我也有一種迷一樣的自信，也想繼續賭下去，但是，爺爺的話，在我耳邊回蕩，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我三叔就是個例子。
沒有包贏的！
切割機的聲音停止了，我也不知道這一刀會怎麽樣，但是，我聽到了我三叔憤怒的叫罵聲。
“王八蛋，你給我推薦的什麽料子？你是不是騙我？”
“你胡說什麽？料子是你自己選的，賭不起就不要賭，賭鬼。。。”
下麵叫罵了起來，我閉上眼睛，我知道，他肯定是輸了，果然，我三叔拿著料子上來了，我看著切開的料子，切口都是裂，而且，種非常嫩，色也沒有了，完全一個灰底子的料子，我三叔把料子丟在地上，沮喪的說：“我他媽的，怎麽就賭不贏呢？”
我看著我三叔，我說：“你從來都不聽爺爺的，以為自己有點見識，本事，就來賭，也有切石頭一輩子，他為什麽不出來賭？”
“他笨，賭石，是有經驗可談的，以他的經驗，包贏，他就是笨。。。”我三叔惱羞成怒的說著。
我看著石頭，我說：“這就是你包贏的料子，最後的結果呢？三叔，我最後叫你一句三叔，你要是在賭下去，你真的會把我們逼死的，我求你了好嗎？別賭了。”
我三叔聽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說：“大侄子，我可以不賭了，但是，我他媽欠幾十萬呢，他們能放過我？”
樊姐看著石頭，臉色很難看，她說：“阿斌。。。”
我攔著樊姐，我說：“我會還的，但是，最後一次。”
我說完就站起來，看著保險櫃，我哽咽了一下，心裏祈禱著，爺爺，最後一次，救我，救三叔，讓我在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