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為什麽蕭直會把這花環同盛采雲聯係到一起?所以,他望向盛七七。


  盛七七思索了會兒,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對蕭直說,“阿直哥,事情不是這樣的,是……”


  “是我送給他的。你既然給了我,那它就是我的,我再想給誰,那也是我的事!”盛采雲大步走來,截斷了盛七七的話。


  看著盛七七和六六投來不解的目光,盛采雲卻並不解釋,對蕭直接著說道,“我說過我和你不可能,往後再莫要糾纏於我,也別再叫你阿爹上門求親,聽明白沒!”最後一句話顯然不是在問他,而是命令,是想絕了他的念想。


  如此大的動靜,引來不少族民的目光,他們三三兩兩走過來駐足觀望。雲萊是個和諧的村落,極少出現聚眾吵架等事故,現在這是……發生了什麽?

  他們就花環一事還在說著,盛七七和六六想解釋,無奈總是被盛采雲插話,轉而說些傷人的話給蕭直聽,說的蕭直到最後全變成對六六的憤恨。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勞恭過來拉餘鼓到一邊省得給人火上添油;盛采陽過來,純屬“看戲”;盛文君江成禮夫婦也被引了來,同來的還有鄔祿,鄔祿聽了個大概就拉兒子蕭直到一旁,對盛采雲道,“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那既然你無意,我家阿直也就不會再提這事兒。”


  “阿爹!”蕭直不想這樣,他是真的喜歡盛采雲,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了。被鄔祿用餘光掃了一眼卻又立馬不作聲了。


  原來是盛采雲和蕭直之間的事兒,盛文君趕緊出麵,使眼色讓盛采雲到一邊,她則略不好意思的將周圍的族民遣散。族長發話,這些族民也就提前結束了篝火舞陸陸續續的從崖頂離開了。


  她這才笑著跟鄔祿說,“都是采雲這孩子不懂事,也是她沒這福份,我看,這事兒就這樣作罷了吧。”不等鄔祿回話,她目光掃向蕭直,“阿直這孩子我很是喜歡,以後他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相配,到時,我必以幹媽的身份多隨些份子錢,讓他風風光光的娶一門媳婦。”


  江成禮在她身邊暗暗撞了撞她胳膊,他覺得此事有些不妥,畢竟他們答應了,這會兒卻又反悔。但盛文君是族長,怎麽行事也還是她說了算,他能做的也隻是給些建議。


  鄔祿什麽也沒說,隻勉強一笑,“一切,都聽族長的,我兒阿直能有族長做幹媽,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說著,瞥蕭直一眼,“還不快謝謝族長!”


  “可是……”


  “可是什麽?你這逆子!”罵完揚手便要打,蕭直忙舉手擋臉後退幾步,好在江成禮過去把鄔祿拉住,這才給平息了。


  雖然極不情願,可也不敢忤逆自己的父親,蕭直隻好苦著臉對盛文君說了句“謝族長”。


  鄔祿告辭盛文君等人,視線裏瞥見六六時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之後便拉著蕭直下了崖頂。


  一回去,鄔祿就罰蕭直跪著,蕭直的母親蕭紅娘不忍心,卻又不敢對自己的丈夫說什麽,隻能在房裏掩麵哭泣。


  鄔祿最聽不得女人的哭聲,大步進去叉了腰對半趴在床上的蕭紅娘惱道,“天天就知道哭,除了哭你還能做什麽!”忽然抬手指向房門口,“你看看你教出的兒子,跟你一樣懦弱無能的緊!”越說越上頭,不知怎的竟扯到雲萊的規矩上,“就你這樣的女人,還指望我兒子跟你姓?簡直做夢!依著外麵人的規矩,誰還興跟女人姓,雲萊這破規矩早該改了,就族長她那女兒,要不是你兒子喜歡,我還犯得著上門求親?”


  婚嫁習俗本也是女子娶男子,男子需得讓父母親親自登門求親,女方若同意,之後便繡一條錦帶懸掛於男方門上,方可舉行婚儀。半年前也不知誰提了一嘴,建議應向外族人那樣跟男方姓,且女方嫁給男方,讓男人地位提升些。


  族長盛文君是個守舊的人,從不理會這些話,可後來說的人多了,她方才改口,稱,女人可以嫁給男人,但姓氏不變,其他規矩亦不變,雲萊的族民這才跟著鬆了口。


  可鄔祿剛剛說的話,分明是大逆不道的。夫妻本是同林鳥,蕭紅娘天生弱性子,她不能把丈夫說的話告訴族長,又不能指責丈夫什麽,就隻能生生受著。比如丈夫現在對她說的這些難聽的話——


  “我真是造了什麽孽才娶了你,雲萊哪個女人不比你強!就是外族那些女人也比你好得多,就是擺著也好看,那臉蛋,那身材……”說著雙眼突然色眯起來,好像此刻他麵前真站了個外族女人似的。


  又說到族長盛文君,說她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就仗著自己是一族之長就不把他們這些族民放在眼裏,隻管把他們全都踩在腳下,他們又憑什麽聽她號召……


  全是些牢騷話,他說的越多,心裏的憤恨就仿佛增加的越多,眼裏竄起小火苗,也愈發燒的凶了。


  跪在外麵的蕭直也是滿肚子火氣,他從小被父親打到大,自然是怕他的,所以就算再大的不滿卻也隻能塞進肚子裏。要他放棄盛采雲他是萬萬做不到的,都是那個外族人,若不是他,采雲一定會喜歡自己的!這人他算是記下了,以後定要叫他滾出雲萊!

  另一邊,盛七七同六六告別後,隨母親等人一起回去了。


  下午都是些族民在送母親生辰禮,她們這些做女兒的送禮是在夜晚。所以,她看兩個姐姐一前一後從母親房裏出來才悄悄走了進去。


  房裏隻有母親一個人,父親這會兒…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在客房批注學生的功課。


  她從身後拍了下盛文君的肩膀,嚇盛文君一跳。


  “你這丫頭,走路不出聲,鬼麽?”埋怨的話,卻夾雜滿腔高興,是因為剛才收到女兒的生辰禮了。又從剛蓋好的兩個小木盒中拿出兩樣東西來,一個是錦鯉畫,一個是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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