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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雲海驚濤

  葉揚站起身來,跟在杜老前輩嫡傳孫女杜玄霜的後麵。


  才前行兩步,就見自己已經落後祖孫二人十數丈外。


  知道老前輩存心考他的功力,深深吸了一口大氣,足下用勁,腳踩鯤鵬步法跟了上去。


  鯤鵬號稱仙界攻擊力第一人,勢力不是蓋的。


  葉揚跟在杜濤身上,身法飄逸瀟灑,勝似閑庭信步。


  心中暗道,老東西,竟敢在老子麵前裝逼,天劍派有什麽了不起的。


  烈焰幫都親自派人邀請本城主,我能過來,是給你們臉上貼金。


  前麵的杜濤臉上平靜如常,心中卻掀起驚天波濤。


  這個葉揚果然名不虛傳,這般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深的修為。


  自己一把年紀了,也沒有練得如此精妙的步法,如果不是仗著修為底蘊深厚,他早就被落下了,心中汗顏。


  隨即,不敢在倚老賣老,客客氣氣地將葉揚請進雅間,門窗關閉。


  葉揚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角自始至終噙著一抹桀驁的弧度。


  杜濤一雙神目寒光閃閃,開口問道:“葉城主,冒昧問一句,你何處得來的這至寶,昊天寶匙?


  剛才你打開寶匙,寶氣蒸騰,要不是我及時發動城中離宮禁法,遮蔽霞光,差點惹出大事來。”


  葉揚還未回答,就聽杜玄霜奇道:“爺爺,難道這木球就是那傳說中開啟昊天洞府的鑰匙不成?”


  葉揚心中冷笑,昊天洞府早就被老子光顧過一遍了。


  杜濤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盯了孫女一眼,道:“霜兒,別多嘴,聽你葉城主說話。”


  葉揚不知杜濤口中的“昊天三寶”究竟是什麽寶物。


  當時在元昊洞府當中,除了得到他的元神之外,一無所獲。


  現在看來,元昊帝君在生前,應該是把寶物,分散隱藏在很多地方。


  他品了一口茶,隨即將寶物的來曆,娓娓道來。


  杜濤聽他講述完畢,猛然站起身來,道:“要是葉城主所說無差,那此寶必然是那傳說中兩儀混元球了。


  若真乃正品的話,關係重大,非我所能定奪。


  霜兒,你速去我房中取天音神針來,容我稟報本派太上長老,請他老人家出山,主持此事。”


  杜玄霜遲疑一下,開口問道:“爺爺,要不要我去找劍後姐姐?”


  杜濤想了一想,道:“先等老祖宗過來,鑒定出這寶物的真偽,你再上路也不遲。”


  杜玄霜大為不解的道:“我聽劍後姐姐說過,若是這兩儀混元球一出世。


  必然是真,不會有假,當年元昊帝君遭劫前,將畢生所煉至寶,分五處埋藏,留待有緣人,如今此球已現其二,皆造就二位帝君。


  現在這個是第三個了。怎麽爺爺擔心此球是假的呢?”


  杜濤瞟了葉揚一眼,一拂長須,徐徐說道:


  “霜兒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元昊帝君所留五處寶藏中,以“昊天三寶”為最。


  乃無上真解,混元真傳,關係最為重大。‘昊天清靈之氣’妙用無方。‘碧雲神砂’名列上三品之列,威力無窮。隻要得到任何一樣,就是天下無敵”


  頓了一頓,繼續道:“要是那兩儀混元球隻是副冊,那我無雙城傾盡舉族之力,得之無妨。


  若是正卷,那我無雙城就麵臨前所未有的大敵,整個塞北都會齊來搶劫爭奪那本,禍患無窮,我無雙城隻有朝漠北其他兩個門派求助,平分這三寶。”


  葉揚一聽這話,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寶物是我的,憑什麽跟他們平分?他們有什麽資格跟我平分?”


  他這一嗬斥,夾雜元昊帝君威壓,杜濤竟然感到內心深處升起一絲忌憚,這年輕人修為深不可測,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咽了口唾沫,道。


  “隻是。。。”


  杜濤還要說,已經被葉揚給打斷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是的,正是這個意思。”


  杜濤歎了一口氣,接著道。


  “葉城主,恕我直言。你隻說對了一小半,若真是昊天三寶出世,漠北那點助力,已經是可有可無。


  驚動的必然是那些修煉萬年的帝君,我無雙城十餘代基業實力,簡直不足一提,覆滅隻在那些帝君的一念之間。”


  葉揚長身而起,目如劍膽,閃爍著昂揚鬥誌。


  “帝君能怎樣!萬年帝君又能怎樣!敢來搶奪我的東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我葉揚也要鬥他一鬥,即便是輸,也要捍衛做人的尊嚴。”


  他目光炯炯,一番話鬥誌昂揚,充斥著年輕人的闖勁。


  杜濤心中汗顏,自己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越活越膽小,反倒不如這個年輕人有骨氣。


  杜濤啞然失笑道:“要是元昊帝君所留三寶要是可以分享,那早就公之於眾了,還需要你這個丫頭來亂出主意。”


  杜玄霜臉色一紅,借故道:“我去取神針過來。”


  就化為一道綠光,消逝在後堂中。


  杜濤在堂中踱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詳細追問了幾句葉揚取得此寶的諸般細節,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爺爺,天音神針來了。”


  杜玄霜轉眼從後堂轉了出來,手掌中持著三根銀針,遞了過來。


  葉揚在旁一看,見那針長一寸八分,細若牛毛,針上好似有一顆水銀珠子,來回流動,卻不知道有何妙用。


  杜濤取過一針,放在掌心,嘴唇一陣闔動,好似在用“傳音入密”的神功說話般,針上銀珠也來回跳動,神奇無比。


  說完伸出中指,朝針頭一彈,銀針就化為一道遊絲般的光華,衝天飛起,朝西南方向飛去,一閃就不見。


  杜濤轉過頭來,對葉揚緩緩道:“葉城主,這幾日你就在城中住下,恭候老祖宗仙駕光臨。


  你所得自赤蟠的這顆混元球,暫時留在我處,免得球上仙氣外瀉,走漏了消息。”


  葉揚恭聲道:“那是最好不過了。”


  杜玄霜在旁邊一癟嘴,不屑道:“一根破石頭,有什麽好擔心的,你要是稀罕,你拿著好了。”


  葉揚不想居然會惹出這樣一個結局來。


  不過心頭卻隱隱知道,杜濤的昊天三寶,大概和他的那顆惡魔之戒有些關係。


  不過這個是他的最後底牌,他當然不會透露任何一絲消息了。


  見天色已晚,連忙告辭出去,自有侍從將他引到一座幽靜院落中,打開一間廂房,請他入內居住。


  葉揚見院中有一座七重高樓,門匾上寫著“文心閣”三字,越發驚歎無雙城的底蘊深厚。


  要是換成平日,他當然是迫不及待的鑽入書樓,與書山文海為伴了,但現在心中有事,沉甸甸哪裏有讀書的心腸。


  進房之後,躺在床頭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越想越難以入眠,最後索性穿好衣服,走到院落中,抽出長刀,就開始練了起來,漸漸就化為一團丈許方圓的光球,四下滾動,光中不時有紅霞閃爍,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突然隻聽一個清麗文弱的聲音道:“斬仙飛刀,被你施展得這副模樣,猶如得了垂死病人,躺在床上哮喘一般,不如改名叫垂死刀法好了。”


  聲音忽急忽緩,忽快忽慢,每一個字都從他刀式交替間送入他耳中。


  語音清淡,不帶半分內力,稍一不留神,就被他的刀氣破空聲所掩蓋。


  但偏生精妙無匹,無懈可擊的攻入他刀路最薄弱之處。


  若是將這文弱的聲音換成招數,那他早就屍橫當地,血濺當場了。


  就算千萬個不情願,葉揚也隻得停下刀勢,轉頭朝說話人望了過去,心頭震撼,更是可想而知。


  文心閣的五樓上,探出一張秀秀氣氣的臉龐,麵色略微顯得有些蒼白,一雙眼睛更是澄清得猶如兩涵秋水。


  穿著一件鵝黃色羅衫,手掌中握著一卷書冊,半個嬌軀靠在欄杆上,朝他望了過來。


  葉揚隻當是杜玄霜三小姐出言譏諷,但此時抬頭一望,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心頭微微一奇。


  念頭一轉,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若是此女在樓上讀書,那天劍就不會將他安置在樓下廂房中,孤男寡女,怎麽可能住在一起?

  何況,此時已經是子夜,哪裏有半夜看書的道理?

  文心閣上也無燈火,更是與常理不符。


  不過女年紀輕輕,好似不會半點法力神通,但剛才顯示的那一手,大有神鬼莫測之妙,絕非等閑之人。


  難道是杜玄霜的姐妹?

  不過嘴上卻瀟灑一笑,道:“姑娘教訓得是,小弟這手刀法醜陋得很,不成模樣,貽笑大方,還未請教姑娘高姓大名?”


  心中卻暗道,小樣兒,老子如果不是看你長得漂亮,不是想保持紳士風度,早就暴揍一頓。


  那黃衣女子展顏一笑,道:“我不是什麽高人,更不是什麽女鬼狐狸精,你用不著出言試探,你就叫我……董茹好了。”


  葉揚手中長刀,當的一聲失手掉落在地。


  人家連他肚子裏想什麽都一清二楚,這隻有那些當世真仙才有的神通法力。


  名字聽上去好似十分耳熟,但隱約之間,卻又覺得有些不對。


  難道是天劍口中說的那些萬年修為的帝君?


  葉揚心頭大駭。


  “我早說了,我不是什麽高人,你用不著大驚小怪的。我隻是書讀得多,知道一些淺顯道理而已。”


  那黃衣少女疏懶的靠在欄杆上,用兩隻手肘撐著一張文秀的俏麗,笑意盈盈的道。


  “請恕葉揚有眼無珠,不識姑娘真容,鬥膽請問姑娘一句,姑娘可否是無雙城的佳客貴賓?此等深夜,為何還在樓中讀書,卻不見燈火?”


  葉揚一下鎮定下來,縱身一躍,飛起十丈高下,躍上五樓飛簷上,朗聲道。


  “我胸中早藏萬卷詩書,何須舍近求遠,到樓中取書閱讀?有燈火無燈火,與我又有何幹係?”


  董茹柔柔弱弱的端身站立在他麵前,一雙妙目朝他盯了過來。


  葉揚哈哈一笑,道:“那董姑娘手中拿著的是何物?”


  董茹神神秘秘嬌笑道:“當然是剛剛從一個霸道人物那裏偷來的經書,你要是想看,就先借你看一眼好了。


  免得你忍不住將刀子架在小女子的脖頸上,做出辣手摧花之事,就是小女子天大的罪過了。”


  說罷,將手中書卷遞了過來,葉揚凝神一望,封麵上書幾個龍形篆文,一字不識,翻來首頁,滿篇都是奇怪文字,紅光閃閃,來回跳動。


  葉揚自問見多識廣,但偏生沒有見過這樣的文字,看形狀與那蝌蚪文有幾分相似,但卻複雜得多。


  最為奇異的是,他好似在什麽地方見過這書般,拿在手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董茹攤出潔白如玉的手掌,笑道:“這已經是好幾眼了,書該還我了吧。”


  葉揚忍不住開口道:“此書究竟何名,上麵又是何種文字?”


  董茹突然皺起眉頭,微微歎息一聲,道:“實不相瞞,小女子也是僅比你好上一線,識得封麵四字,書中內容,也是一字不識。”


  葉揚心頭一動,衝口而出道:“莫要告訴小弟,上麵四字乃是?”


  董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前仰後合,隔了好半天,才停息下來,道:“一本裝神弄鬼的鬼畫符,哪裏能與我手中的經卷相比?


  我手中要是,早就將他撕成粉碎,免得他故弄玄虛,戲弄你我了。”


  說話間,接過葉揚手中的書卷,搖頭道:“你這人無趣得很,動不動就疑神疑鬼,動刀動槍,卻不會動腦子,懶得理你,讀書去了。


  還望公子不要在下麵鬼哭神嚎般的弄出聲音,打擾小女子的雅興,我就感激不盡。”


  推開書閣房門,就走了進去,跟著反手將門關上。


  葉揚呆了一呆,連忙道:“姑娘還沒有告訴我那書卷何名?”


  董茹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是也!”


  突然耳中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鬱藹非真墟,太炁為我館。玄公豈有懷,縈蒙孤所難。落鳳控紫霞,矯轡登晨岸。”


  聲音清越,卻不是董茹文弱婉轉的口音,剛一凝神聽去,就聽得不甚真切,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直到最後一句,才聽出是:“顧哀帝君輩,何為棲林澗。”


  葉揚不覺愕然當場,居然連萬年修為的帝君之流都看不在眼中,口氣也未免太大了一點吧?


  心頭再次湧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跟著就覺整個人沉沉欲睡,回到房中,倒頭就睡,轉眼就進入夢鄉。


  翌日清晨,隻聽一陣步履聲夾雜在嘻笑聲中,往這廂走了過來,跟著一個嬌嫩嗓音在外間道:“聲音小點兒,說不定葉城主還沒有起床呢。”


  另一位”撲哧”一笑,道:“你當人家是南宮家的那位疏懶少爺啊,聽說葉少城主可是文武雙全,老太爺可是讚不絕口,人家說不定早起來了,在裏麵等著呢。”


  葉揚猛然挺身而起,才發現自家是合衣而眠,長刀就放在身邊,打開房門。


  隻見二位錦衣小婢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一個端著洗漱盆,另一個捧著一托盤的早點。


  兩個俏麗小婢深深萬福道:“葉城主,請用早膳!”


  葉揚想起昨晚之事,開口問道:“書閣中是否還有他人?”


  一個眉心有顆紅痣的小婢道:“這個我等就不知道了,老天爺早吩咐了,書閣無論有什麽怪事,我們都不用過問,隻需要聽候差遣吩咐就是了。”


  另外一個臉蛋圓圓的小婢補充道:“書閣中素來清淨,這幾日隻有三小姐的兩位朋友偶然來一次,或者葉城主看到的就是三小姐的兩位朋友。”


  葉揚沉吟一下,就不多問。


  用完早點,葉揚略微整理一下衣冠,就朝文心閣走去,閣中藏書眾多,許多都是他沒有見過的孤本。


  但七層樓都是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那位董茹姑娘早不見蹤影,隨意抽出一本雜集


  ,坐在三樓的欄杆邊閱讀。


  “臭小子,又是你!”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嬌喝,跟著綠影一閃,一團綠油油的東西就當頭打下,又急又狠。


  葉揚百忙中腦袋朝後一仰,施展出一招鐵板橋的功夫,躲閃開來。


  剛看出打來的是一條拇指粗細的長鞭,鞭梢在空中微微一轉一折,毫不停滯的改變方向,由橫抽變作直劈,疾取葉揚的雙眼,毒辣無比。


  要是被抽中,他這雙招子永遠都看不見任何事物。


  就在葉揚驚駭欲絕的精要關頭,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一幅奇異的圖像。


  一團白雲在空中微微一舒卷,姿勢舒閑緩慢,不帶半分煙火之氣,一下覺得就是躲避這一鞭的最好的法門。


  念頭還沒有轉完,整個身軀則是自然而然的做出雲彩收卷的姿勢,以左足為軸心,身軀朝下一翻一折,翻了半個身子。


  就在間不容發間躲開那必殺的一鞭,臉上有一團冷森森的氣息刮過。


  還不等慶幸,那長鞭宛如毒蛇般,猛然彈跳起來,再次朝他的雙眼掃去。


  葉揚忙中生智,突然一張口,上下兩排潔白的牙齒,就將鞭梢咬了個正著。


  口中立覺軟綿綿,油膩膩的,猶如咬在了一條巨大的泥鰍上,跟著泥鰍身上突然湧來了一團渾厚無匹的力道,激蕩而來。


  若是再不鬆口,兩排牙齒隻有全數震落的份。


  慌忙鬆開嘴巴,借著鞭梢的少許力道,軀體騰空翻出一個跟鬥,重重撞在了閣樓的板壁上。


  還不等回過氣來,空中那截綠油油的軟鞭,則是再次生出變化。


  猶如盤旋在地上的眼鏡蛇般,鞭梢化為蛇頭,閃電般的朝雙眼刺了過來。


  直到此時此刻,他連對手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不過從長鞭的來勢看。


  這位出手狠毒無比的對手,大概是在樓下院中,能在目不視敵的情況下,以鞭為眼。


  靠著氣機感應,無有遺漏的變招追殺,功力之高,遠在他之上。


  他什麽時候招惹了這麽一位厲害對頭?欲拿他除之而後快?!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電光石火之間,腦海中再次出現一幅畫麵,卻不是天空的雲朵。


  而是一個蒼勁古拙的大字——“元”,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這個古篆字的開頭第一橫,心頭好似有所領悟。


  就那麽自自然然,軀體朝後橫橫倒了下去,成為筆直的“一”字。


  無憂無喜,無內無外,純出自然。


  閃電般刺出的鞭梢,以毫厘之差,擦過他的臉龐,又一次落空無功。


  長鞭不等收回,從鞭子梢上突然泛起了起伏不斷的波紋,帶著一道一道的無形勁氣,鋪天蓋地的呼嘯而來,隻要被任何一道勁氣擊中,必然皮開肉濺,傷及筋骨。


  葉揚此時卻好似進入了一個奇異的境界,對這狂卷而來的渾厚氣勁宛如未覺。


  軀體在空中做出了同樣波濤起伏的變化,猶如狂風吹拂的麥浪般。


  上下起伏,身體好似變成了一團柔軟的小草,迎風搖舞。


  身體起伏的波浪,與長鞭湧來的浩瀚無際的勁氣完美無缺的交融在一起。


  軀體不僅先知先覺的提前一線,避開渾厚鞭氣的鋒芒,且身體也也湧出了一道道柔和滑膩的力道,毫不受力般將勁氣禦帶在一旁。


  七起九落,葉揚真氣用竭,好景不在,元濤無蹤,後背重重落在地板上。


  不過心頭不驚反喜,足尖朝地上一撐,猶如利箭般的,順著長廊滑開五丈開外。


  上半身猶如裝了彈簧般,陡然直直彈射起身,站了個筆直,右手並指為刀,呼的一聲,朝前劃了出去。


  一抹紅芒,從掌緣生出,不偏不倚的正中跟蹤而至的長鞭末梢。


  噗!

  一聲悶響,勁氣交觸。


  鞭上湧來一股浩然莫沛的連綿力道,葉揚身不由主的朝後拋飛,順著樓欄跌了出去。


  長鞭僅僅是被劈退三尺,不過這次出奇的沒有再次變招攻擊,而是“唰”的一聲收了回去。


  葉揚這才忙中施展輕身功夫,猶如大鳥一般,在空中盤旋三圈,才落在院中,滿臉驚駭的朝前望了過去。


  一個清麗的聲音笑著道:“玲丫頭,這下好了,你打錯人了,看你如何交代!”


  在院中,多了兩位長身玉立的少女,看上去都是二八年華,容貌更是美豔至極,比起三小姐杜玄霜還要秀麗三分。


  光豔照人,身上衣著裝飾卻是十分淡雅,不施粉黛。


  說話的身材略高,一襲綠衣,腰上係著一條銀白色絲帶,上繡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鳳凰,給人一種端莊雅靜的韻味。


  對麵被數落的是位珠圓玉潤的女子,一身青衣。


  右邊手腕上套著一個碧綠的翡翠手鐲,一條綠光,正從手鐲上收去,此時翹起嘴巴道:“誰讓他長得和那不長眼睛的家夥那麽像?”


  說話間,臉頰上飛快的湧起兩片紅暈。


  葉揚這才明白過來,兩人是認錯人了,他是替人受過而已。


  不過眼前這女子打他的軟鞭,弄不好是一件六品級別的仙家法寶,才能逼得他狼狽不堪。


  “你也差不多!”


  那身材高挑的少女笑罵一句,跟著轉過頭來,對葉揚致歉道:“小妹魯莽,剛才差點誤傷葉兄,還請海涵一二。”


  “不好意思,我剛才認錯人了,沒有傷著葉兄吧?”青衣少女也盈盈一福。


  “我可萬萬不敢當,在下葉揚,也是才來無雙城,不知者不罪。”


  葉揚不以為意道。


  “我就說是誰呢,原來是那個欺負蘭兒的負心人,現在我打你一鞭子就算我們彼此扯平,誰也不虧欠誰,我不再找他麻煩就是了。”


  青衣少女大刺刺的道。


  “小妹!”


  綠衣少女臉色一沉,輕喝道,然後才轉頭對葉揚道:“我這小妹素來刁蠻,還請葉兄見諒,就此告辭。”


  說罷,一拉綠衣少女,就冉冉朝院外走去。


  葉揚搖了搖頭,苦笑連連,他今天這個無妄之災,還真是差點就要了他的半條命。


  這兩姐妹,法力神通修為都絲毫不遜色於他,已經達到五重天後期的地步,真要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說不一定呢。


  蘭兒?


  難道是慕容蘭?


  葉揚在心頭泛起了這個疑問。不過就在一轉眼間,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楞在當場。


  他剛才腦海中出現的那團元彩和那個古篆,妙絕巔峰的化解了他的兩次殺身之禍,這究竟是什麽回事情?


  旋而一想,暗中罵了自家一句“井底之蛙”。


  那篆字元彩,可是元昊帝君所留的真跡,奧妙無窮,暗藏天地至理。


  他能有幸得瞻帝君手筆,也算是福分不淺,現在何不趁著福至心靈之際,將這四字和昨夜見到的元團領悟貫通。


  趁著現在還記得那些元彩的模樣,能有多少收獲就是多少收獲。


  要是過了這個時間,忘記所看的圖像,他就是欲哭無淚了。


  對葉揚來說,能有如此遇合,已經是天大的福分,根本不會癡心妄想得到其他幾件藏寶。


  更知道就算是寶貝真要落在他頭上,隻會給他帶來無窮殺機,而不是福緣。


  與其不切實際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如一步一個腳印,穩中求進,借眼前的帝君靈跡,有所突破,才是實實在在的正理。


  回到房中,盤膝坐在床上,低頭尋思默記那幅元海的模樣。


  不料越想越亂,根本理不起一個頭緒來,等轉頭一回想那四個古篆,卻覺得心神領會,越思越有味道。


  開始隻是在心頭默想,到後來卻是站起身來,伸出手指,虛空臨摹。


  隻覺一筆一劃,皆隱藏著無數的道理在其中,他無論怎麽寫,都是既不得其神,也不得其形,總有一種束手束腳的味道。


  連寫十多遍,心頭越發憋屈起來,根本達不到那種淋漓盡致,一瀉千裏的氣勢感覺。


  最後徒然坐在床頭,手掌無意碰在放在床上的長刀,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斬仙飛刀與那“昊天無極”四字如出一轍,皆是注重氣勢。


  給人一種雷霆萬鈞之勢,何不將這四字化為刀法之中,看看有什麽效果?

  何況,他前幾天刀法出現轉機,不是也是如此嗎。


  當下走出廂房外,擎出長刀,揮刀就劈,開始時刀勢並不迅猛,隻是一筆一劃的,將那四字在空中寫出,既不連貫成招,更破綻百出,連自家都不禁啞然失笑。


  此等依照葫蘆畫瓢,重其形而輕其神,豈不是買櫝還珠,貽笑大方嗎?


  更與刀法路數背道而馳,要是真能練出什麽絕世刀法,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一念想通,就毅然拋棄四字形體比劃,改成施展家傳刀路,隻是心頭想著那四字淋漓酣暢的氣勢,將刀法從頭到尾施展出來。


  但卻總覺得銜接不上,心頭明明有力,卻手中卻難以施展出來。


  這種有力難施的感覺,頓時讓他大喜過望,他才修煉刀法時,何嚐不是如此?

  知道是找對了方向,隻是還沒有找到開門的鑰匙。


  頓時沉住心神,將刀法施展了兩遍,無意中平平一刀揮出。


  突然想起了剛才以“元”字開頭第一筆,化解那根長鞭時的情形。


  突然豁然開朗,刀鋒一下射出一抹紅霞,刀身徐徐朝外,速度如一的斬了出去。


  一道若有若無的異嘯,隱隱從長刀傳了出來,聲音並不十分洪烈。


  但氣勢卻是渾厚無匹,猶如烏元密布中的天空中,遙遙傳來了一記蘊而不發的悶雷般,雄渾低沉,卻又不可抗拒,那種不怒自威的渾厚氣魄,展現無遺。


  一圈平淡無奇的刀光,帶著一股沉悶之聲,繞身半周,刀光突然收斂。


  葉揚猶如石像般的屹立不動,心頭卻波濤洶湧,風元密布,一對神目射出了兩道精光,差點跪倒在地,感謝上蒼對他的恩賜。


  那位姓董的姑娘說得一點都不錯,他昨日的刀法。


  根本就是純以速度取勝,靠力道催發出刀氣破空之聲,不受自家控製。


  還真有幾分鬼哭神嚎的味道,如同重病在床的病人,發出的垂死掙紮般。


  哪裏及現在這等大巧不工,渾然去雕飾高明?


  略一尋思,自然而然揮手就是一刀削出,刀鋒微微顫動,在空中徐徐幻化出一片銀光。


  一聲輕雷遙遙從刀芒中生出,刀勢既渾厚剛健,卻又帶著幾分飄逸靈動的感覺。


  宛如雲海翻騰,相互碰撞,激起驚雷。


  哈!

  原來如此!


  葉揚放聲大笑,一個旋身,連人帶刀化為一道電光,猶如長虹飛渡般,朝七丈開外斬去,帶著一道轟雷,毫無花俏的淩空虛劈在一方石桌的上空。


  紅芒一閃而隱。


  哐當兩聲。


  大理石砌成的方桌,突然從中分裂開來,倒在兩旁。


  “這一招不錯,略有幾分傲視天下的味道,隻不過對著一堆死物練招,又有何用?吃我一拳!”


  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在前方響了起來,跟著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出現在葉揚的眼簾中,緩緩屈指握拳,輕描淡寫的對著葉揚當胸一拳搗出。


  葉揚憑空生出要吐血的衝動,這位連容貌都沒有看清的對手,握拳出擊的動作慢條斯理,猶如工筆作畫般,讓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從對方手掌出現,到拳頭由小變大,當胸擊來,他都找不到任何出刀的機會。


  好似在刹那間,他就變成了一隻不會絲毫法力神通的呆頭鵝,伸出脖子讓人砍般,傻瓜樣的等死。


  要是剛才的長鞭是千變萬化,生生不息的話,那現在的這一拳就是與天地融為一體,讓人擋無可擋,避無可避,達到了功參造化的無上境界。


  平地起驚雷,雲海卷狂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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