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萍水相逢
葉揚憑借吳奎的記憶,沿著城中的小路,朝著挖寶藏的地方走去。
前後不出半個時辰,就進入城西郊區。
這裏地處偏僻,荒郊野外,四周山巒環繞。
在各個關卡路口之處,都有衛兵守衛,戒備森嚴。
遠處森林深處,時不時地傳來一陣陣老鴉的聒噪聲,吵得人心煩意亂。
葉揚跟慕容鐵,兩人很輕鬆就穿過了兩處卡哨,順著崎嶇的山路,往上走。
很快,翻過大山,這個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四周設有禁製,這是防著有人逃跑。
他站在山頂上,放眼望去,山坳下麵,聚集了少說有上千號人,嗚嗚泱泱一大片。
個個灰頭土臉,衣衫襤褸,一看就是被抓來的壯丁,中間搭著一處高台。
高台上架著兩口大鍋,鍋裏盛滿了沸騰的油,底下柴火燒的劈裏啪啦亂響,上麵的空氣都被烤的翻卷扭曲。
四周是戒備森嚴的衛兵,手中的長矛跟利劍,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寒的光芒。
葉揚帶著慕容鐵遠遠地站在高台對麵。
他搜遍了吳奎的記憶,從未出現過此種情景,看來這是大小姐頭一次訓話,難怪搞的如此隆重。
眾人等了大約兩盞茶的功夫,就聽高空傳來一陣仙
獸嘹亮的吼叫聲。
八頭麒麟瑞獸從天而降,拉著一輛畫舫,穩穩當當地落在高台上,前麵侍立四名丫鬟,秋實也在其中。
她恭敬地掀起畫舫門簾,一名身穿紫色長裙,腰束紫金腰帶的女子,走了出來,紫紗遮麵,根本就看不到長相。
這人就是族中的大小姐,紫煙,氣場十足。
她一出現,騷動的人群,頓時變得安靜下來,靜聽她訓話。
她環視四周,等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之後,這才一揮手。
十幾名壯丁五花大綁的被壓了上來,依次跪在高台前麵。
在他們後邊,同樣走上來七、八名壯丁,但手腳沒有被綁。
葉揚不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麽。
隻聽紫煙道:“諸位,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今天本小姐就來定個規矩。”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每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隻見她手一指站在旁邊的七八名壯丁,道。
“這幾位,前些日子每人挖到了數量不等的仙丹,本姑娘決定,每粒仙丹賞銀一百兩。”
說完,一揮手,上來幾名侍衛,每人手裏捧個盒子,裏麵盛著銀子,當場獎勵給眾壯丁。
那白花花的銀子,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台下眾壯丁,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
雖說在仙界,仙丹的地位要遠遠比銀子金貴。
但是對於那些進階無望的修士來講,還是銀子來得實在一些。
領了賞銀的幾個壯丁,興高采烈的下了高台。
然後,就見大小姐語氣陡然一轉,森然道。
“有賞就有罰,這幾人半路當逃兵。按照以往的規矩是把他們變成石像,但那樣太便宜他們了,今天我要換個玩法。來人啊,把這幾個渣子給我扔油鍋裏炸一炸。”
壯丁們嚇得尿了褲子,連連跪地求饒。
衛兵哪管這些,像抓小雞一樣,抓起來丟進油鍋裏,油星子四散噴濺。
“啊——”
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很快就沒有了聲息。
等撈出來的時候,炸的隻剩下骨頭了。
刺鼻的味道充斥在空氣當中,底下膽小的壯丁,腿肚子都轉了筋。
更有甚者,忍不住吐了一地。
葉揚心說,胡蘿卜加大棒,恩威並重,這一手夠厲害的。
這個大小姐看起來不簡單啊。
不過,很快他心中又生出一個疑惑,仙丹怎麽會埋在地裏麵?
怒焰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
“在仙界,大部分仙丹是用各種材料煉成的。但是也有一小部分仙丹是采集日月精華,自然形成的。而這樣的仙丹效果,要遠遠大於煉製的仙丹。”
怒焰頓了頓,接著又道。
“不過。一般這樣的仙丹少之又少,完全憑個人造化,很少有大動幹戈來挖掘的。”
葉揚點了點頭,他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遠處挖開了一個巨大的坑,方圓足有數百米,深不見底。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如果單純挖仙丹的話,就沒必要在坑洞周圍砌築上青石條。
他轉過身來,低聲問道慕容鐵,“挖坑讓壯丁幹就可以,他們為何要抓你?”
慕容鐵道:“我們煉器師的主要任務,就是往那些青石條上刻製符印,沒人敢問為什麽這麽幹。”
葉揚心中納悶兒,看來這太古隱族,不是單純的挖仙丹這麽簡單。
說不定裏麵還有別的陰謀。
不過,這些事情跟他關係不大。
他過來主要是幫助怒焰,尋找他的老朋友風昊陽,找個安身立命之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衛兵跑了過來,恭敬地對葉揚道。
“吳大人,大小姐有令,帳篷開會。”
嗯?
大小姐剛剛立完威,不知道找他們又有什麽事情?
“明白了,你先下去。”
葉揚打發走衛兵,這才整理一下鎧甲,帶著慕容鐵,舉步朝高台旁邊的帳篷走去。
慕容鐵扶了扶寬大的頭盔帽子,忐忑不安地道。
“我還是在外麵等你吧,萬一進去了被大小姐認出來怎麽辦?”
葉揚道:“大小姐以前認識你麽?”
慕容鐵搖了搖頭。
“這不就結了麽。”
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裏麵,大小姐居中而坐。
雖然看不見她的長相,但她坐在那裏,身上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氣度,壓迫的人呼吸都感到困難。
在她腳邊還跪著一名身穿鎧甲的男子,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從他的裝束上,能看出,比吳奎的品階要高。
兩旁侍立著工地的大小頭目,人人垂首,大氣都不敢喘。
葉揚站在最後麵,靠門口的位置,慕容鐵縮在他身後。
人齊了之後,隻聽大小姐開口道。
“齊元,你丟失了大批晶核跟仙丹,還有臉回來麽!”
跪在地上的將領,連忙跪地求饒。
“大小姐饒命啊,我、我是被人陷害的,請大小姐明察。”
大小姐道:“你說是被人陷害的,有證據麽?”
齊元頹廢地搖了搖頭。
“哼。沒有證據就在這裏信口開河。罪該當死。”
死字剛出口,就見一道寒芒閃過,齊元的腦袋咕嚕嚕滾落在地上,血噴濺在帳篷揚布上。
秋實慢慢地將長劍收回,臉上殺氣凜然。
大小姐繼續道,“這就是瀆職的下場,望各位引以為戒,工期十分緊張,誰要是犯在我手裏,定斬不饒。”
聲音淡漠,好像剛才不過是捏死了一隻螞蟻。
眾人膽戰心驚,帳篷裏麵的氣氛凝固起來,大家都怕大小姐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這個時候隻聽她繼續道。
“齊元已經死了。血獸山那邊不能沒有接替的,有沒有人毛遂自薦?”
她環視四周問道。
沒有人敢吭聲,這燙手的山芋誰都不願接,齊元就是前車之鑒啊。
誰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去找死。
於是,帳篷中各位頭目,集體失聰,紛紛低頭找螞蟻,或者數腳下的沙礫。
這個時候,身後的秋實湊到她身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麽,因為距離太遠,眾人根本就聽不見。
葉揚心裏咯噔一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大小姐好像朝他這邊看了一眼,開口道。
“吳奎!”
葉揚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抱拳道:“屬下在。”
大小姐道:“你兢兢業業,現在就提拔你接替齊元的職務,前去血獸山,具體部署會有秋實告訴你。”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總算有了替死鬼,幸災樂禍地看著吳奎。
葉揚把秋實全家女性慰問了八百六十遍,心說老子怎麽就這麽倒黴。
一看眾人這神情,他就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差事。
大小姐見他遲遲不答應,不悅地問道:“怎麽?你不同意?”
葉揚沒開口說話,心說,老子當然不同意了。
帳篷裏的氣氛,立即尷尬起來,一股殺氣開始彌漫。
這個時候,秋實站出來打圓場。
“小姐。吳奎是受寵若驚,他萬萬沒想到,小姐會親自點他的將,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揚心中暗罵:秋實,你個巧舌如簧的賤、貨!
好在大小姐並沒有仔細詢問,勉勵了幾句,就起身離去。
三個丫鬟緊緊跟隨,唯獨秋實留了下來。
她遣散眾人,慕容鐵也隻好走出帳篷。
秋實來到葉揚身邊,不懷好意地道,“吳奎,千萬要好好幹,不要往我臉上抹黑。”
葉揚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竟敢陷害我。”
秋實怒道:“放開。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頭目,也敢褻瀆我。”
葉揚冷笑道:“褻瀆這個詞,用在你這種女人身上,有點抬高你的身價了。“
“你找死是不是!”秋實眼中殺機閃爍。
葉揚橫著腦袋道:“不怕你的醜事傳揚出去,有本事現在就動手。”
他的話,掐中了秋實的軟肋,這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
葉揚看她氣得臉都綠了,得意地笑了笑,順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
“還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
秋實壓下心頭怒火,“血獸山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你自求多福吧。要是死在那裏,可不能賴到我頭上。”
說完,咯咯一笑,昂頭走了出去。
葉揚冷笑一聲,“放心。哥哥我命大。死不了。”
說完,一條門簾,就要走出去。
“慢著!”秋實叫住他,一字一頓地道:“你要是敢胡言亂語,我魚死網破,讓你生不如死。”
秋實說完,怒氣衝天的甩門而去。
她相信,葉揚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凡是負責血獸山的人,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個月的。
葉揚也跟著走了出來,慕容鐵就在帳篷外候著。
一見葉揚出來,他立即走過來,壓低聲音道。
“葉兄,這下你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趕緊走吧,血獸山不是人待的地方,那裏太危險了。”
葉揚聳聳肩膀,“難道你讓我當逃兵,我可不想被大小姐丟進油鍋炸油條。”
慕容鐵一臉的苦瓜相,無奈地道。
“好吧。反正這條命也是撿來的,我就舍命陪君子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啟程?”
葉揚梳理了一下吳奎的記憶,得知想這種外派情況,需要先到族中的衛兵處,辦理相關手續,拿到令牌才能動身。
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去了血獸山,沒有人鳥你。
然而,讓他所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去,險些引出一場殺身大禍。
太古隱族,衛兵管理處。
位於整座塞北之城的西北方向。
一路之上,葉揚仔細梳理吳奎的記憶。
這才知道,原來整座塞北之城,並非隻有太古隱族一處勢力。
還有嗜血族,以及蛇族。
其中,蛇族的勢力最龐大,是整座城池的主宰者。
當然,還有一些零散的小勢力,他們基本都依附在三大勢力上。
這座城池,不屬於五方天帝當中的任何一位,處於三不管地帶。
葉揚很快就來到衛兵管理處,這裏戒備森嚴。
他能感到,四周設置了層層禁製,人走在裏麵,都有種森然壓迫感。
或許是感到這裏高手如林,怒焰徹底沉寂,一點聲息都沒有。
葉揚不斷地默念易容術咒語,擔心露餡。
他信步走進衛兵管理處大院,整座院落十分開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這裏把守的衛兵,等級最低的也是一重天前期級別,個個麵帶殺氣。
葉揚表麵上一臉的平靜,心中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如果發生意外情況的話,他頂多能支撐半分鍾。
也正是因為此,才沒有讓慕容鐵進來。
到了這裏麵不能胡亂走動,他在兩名衛兵的引領下,穿過長長的回廊,又繞過一座假山。
最後來到一處偏殿門前,牌匾上刻著“調撥處”三個大字。
吳奎記憶當中,並沒有關於這裏的記憶。
所以,一切都靠要他自己來應對。
他走了進去,雖然隻是一處偏殿,但卻十分開闊。
剛剛步入其中,他就感到被一股神識給掃描了一下。
在看一些陰暗角落裏,有強大的氣息波動。
顯然那裏設有許多禁製,內種隱藏著不少高手。
不過,他並不擔心,怒焰的易容術,四重天以下的仙帝,根本就無法窺探。
這個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你就是吳奎?”
這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葉揚一時間卻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他趕緊上前兩步,衝著廳堂正中央,桌案後麵的那人拱了拱手,道。
“下官正是吳奎,特地過來辦理調遣手續。”
對方既然如此詢問,那肯定是秋實給打過招呼了。
然而,等葉揚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那人長相的時候,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這人不是別人,居然是修真界太古隱族的頭領,夏石。
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此人。
記得當日,搶奪晶核的時候,夏石被鯤鵬重傷,從此之後就銷聲匿跡。
本以為他死了,誰知居然重返仙界。
而且,看他頭上的光圈,赫然是兩重天前期修為,比自己還要高。
其實,葉揚並不知道內情。
數萬年前,鯤鵬被打落修真界,仙界各方勢力,為了搶奪晶核,紛紛派人前往修真界。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對外宣稱,這些人是觸犯族規,打落修真界。
實際上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當然,他們的修為也隨之跌落,由仙帝變成了修士。
等任務完成之後,這批人又秘密返回仙界,勢力隨之恢複。
而麵前的夏石,他在去修真界之前,就是兩重天前期。
“吳奎。我在跟你說話呢,想什麽啊!”
夏石不悅地道。
他是專門掌管這些小頭目的,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
葉揚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躬身道。
“有機會見到大人,小的是太激動了,還望大人勿怪。”
這馬匹拍的,連他自己都感到肉麻。
心中卻暗道,要是你知道老子的真麵目,恐怕會氣吐血吧。
要知道,鯤鵬就是在他的慫恿下,才對這些人大開殺戒。
如果不是後來盤古出麵阻攔,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重返仙界。
夏石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他都沒正眼看這家夥,丟過去一個令牌。
“拿著它,讓外麵的侍衛,帶你去正堂登個記,就可以走馬上任了。”
葉揚一躬身,“多謝大人。”
他說完,就要上前拿令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夾著一陣風闖了進來,險些撞到葉揚。
夏石最看不慣的就是下屬毛毛躁躁,皺眉嗬斥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慌裏慌張的,成何體統。”
那人躬身施禮,“大、大、啊就大人,不、不、啊就不好了,出、出、啊就出。。。啊就被殺了。。。”
這人結巴了半天,沒聽明白。
夏石皺
眉喝問:“誰被殺了。”
隻聽那人費盡地憋出一句話來,“啊就、啊就。。。府前街二、啊就二十幾名衛兵被殺了。”
“什麽!”夏石臉色一沉,在他們太古隱族的地盤,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他接著問道:“有沒有查出來,死的是誰的部下?又是誰幹的?”
那人結結巴巴地道:“啊就。。。啊就。。。死的是啊就。。。”
夏石不耐煩地道:“你過來寫到紙上。”
那人這才直起腰來,朝著桌案走去。
不過,他看到旁邊站著一個人影,處於好奇歪頭一看。
這一看,不要緊,他驚駭不已,指著葉揚道。
“啊就、啊就,吳奎,你、你、啊就已經死了啊。。。啊就你。。。”
他轉過身去,急急地朝著夏石匯報。
“大人,啊就他、他。。。”
他想說,死的那些衛兵就是吳奎的手下,連並他本人也已經死了。
葉揚心中暗叫不妙,他從吳奎記憶中得知。
這個人是這裏的仵作,叫王三,是也就是負責驗屍。
這一點,仙界跟凡間一樣,一旦有死亡的人,必須要有仵作驗屍,否則不準下葬。
當然,這一點僅限於統治階層,那些壯丁,沒人在乎他們的死活。
同時,這個人也是吳奎的情敵,硬生生地把他的女人給奪走了。
他仗著自己是丫鬟秋實的遠房親戚,平日裏橫行霸道,作威作福。
吳奎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是自己的女人被搶走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很多人替他鳴不平,但是懼怕秋實,沒有敢站出來替吳奎說話。
葉揚剛要開口,夏石出手阻止,“你不要說話,你過來寫下來。”
王三屁顛屁顛上前,抓起筆,飛快地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退到一旁,拿眼睛戒備地看著昔日的情敵。
本來,他發現吳奎的屍體之後,心中高興異常,終於可以獨享小蘭了。
誰知,前來匯報的時候,卻又發現對方活蹦亂跳,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
夏石刷地把紙丟到了葉揚麵前,懷疑地眼神上下打量。
“你到底是誰?”
葉揚不慌不忙,抱拳施禮,“大人,能不能聽我解釋。”
夏石一揮手,道:“說!”
而這個時候,殿中那些陰暗的角落裏,有很多股強悍氣息波動起來。
看樣子,隨時都會把他斬於刀下。
葉揚心中冷笑,指著吳奎,憤怒地道。
“大人,王三說的對。我早已經不是吳奎了,這狗、娘養的不但奪了小蘭,還咒我死,不錯,我就已經不是以前的吳奎了。”
“我每天生不如死,城中所有人都在笑話我,每日借酒度日,我恨不得親手宰了他,方解我的心頭之恨。”
“大人。請罷免我的官職,我不願跟這樣的人渣共事,還請大人成全。權當吳奎這個人死了。”
葉揚滿臉悲憤,把腰牌解下來,恭敬地呈了上去。
夏石神識在他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一點問題都沒有,對方就是吳奎。
他也知道兩人不合,打心眼裏鄙視王三的做法。
朋友妻不可欺,人家雖然沒有成親,但已經訂了親,人盡皆知,這小子太缺德了。
他並沒有接葉揚的腰牌,冷哼一聲訓斥王三。
“王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吳奎好端端的站在這裏,你怎麽能說他死了呢。”
王三指著吳奎,捶胸頓足,半天結不上一句話來,臉都成了紫茄子。
“啊就、啊就大人。。。啊就。。。”
他一邊說著,手一邊比劃著,那意思還是要寫。
夏石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好吧。那你就趕緊過來寫出來。”
王三趕緊上前,抓起桌案上的毛筆,又開始劃拉起來。
這邊葉揚著急的後背心出了一片冷汗。
他暗暗責怪自己,怎麽能如此粗心呢,居然忘了焚燒屍體。
一旦他把吳奎的屍體抬過來,豈不是要露餡。
王三也是這麽想的,他給夏石的建議,就是他吳奎的屍體抬過來,當堂對峙。
夏石一揮手打發手下去了。
廳堂上的氣氛開始緊張壓抑起來,葉揚臉上平靜自然,實際已經開始思索脫身之策。
隻是,讓他感到著急的是,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怒焰又沉寂了。
他著急地呼喊了好幾遍,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今天真要死在這裏?
大殿之上,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葉揚跟王三麵對麵而站,那小子撇著嘴得意猖狂地看著他。
似乎在說,小子,這次你是死定了。
葉揚麵帶微笑,小聲道。
“王三,實話告訴你,小蘭那賤、貨老子是見了就眼煩,你拿去當破鞋穿就是。”
王三臉色當場就變了,“啊就。。。啊就。。。你小子啊就。。。”
葉揚打斷他的話,一臉神秘地道,“別啊就了,知道我現在在泡誰不?”
王三眼中閃過一陣疑惑。
葉揚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很神秘地道,”;你姐姐秋實。”
“什麽,啊就。。。啊就你。。。”
王三指著葉揚,一陣氣結,渾身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
秋實是他的遠方表姐,他其實做夢就想娶了她,跟小蘭隻不過是隨便逢場作戲罷了。
奈何人家秋實,現在是大小姐身邊的紅人,他這樣的下等人,根本就不配。
如今葉揚說出這等話來,他當然惱火了。
葉揚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道:“不要著急麽,等哥哥我玩剩下了,就賞給你。”
王三氣的脖子上的青筋根根跳動起來,怒目圓睜。
坐在桌案後麵的夏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心中卻暗自驚詫,以前吳奎在王三麵前,忍氣吞聲,哪次不是被對方給氣的吐血。
但現在來開,這局麵完全扭轉了,吳奎這爛貨居然逆襲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風風火火地小跑進兩個侍衛來,正是夏石剛才打發去抬屍體的。
兩名侍衛先對夏石施了一禮,“大人,屬下按照王大人所提供的地址過去,並未找到任何屍體。”
夏石揮手示意兩人退下,一臉慍怒地看著王三,啪地一拍桌子。
“王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三氣急敗壞,那屍體是他親眼所見,怎麽會有假。
“啊就、啊就、啊就大、大、大。。。”
他這一著急,更說不出話來了,伸手比劃,又想上前寫出來。
“行了。別寫了,王三,你已經搶了人家吳奎的女人,在這麽咒人家死,是不是有點不地道了。本官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夏石重重地哼了一聲,他是歸族中長老所管,並不懼怕秋實。
“這、這、這。。。”王三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嘴唇不住哆嗦,變幻著各種口型,可就是一個字說不出來,能活活把人給憋死。
突然,他雙手揪住葉揚的衣領,目眥俱裂,咬牙切齒,“你真的把她給上了?”
葉揚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微微一笑,道:“很不錯,比小蘭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禽獸!”
王三刷地拔出腰間匕首,朝著葉揚就捅了過去。
來得好!
葉揚心中暗道,他往旁邊一閃,順手躲過匕首,朝他的脖子抹了過去。
一股血飆射出來,王三捂著脖子,血汩汩地順著他的手指縫冒了出來。
“咯咯。。。啊就。。。啊。。。”
他身體踉蹌了幾下,還想著去打葉揚,手還沒有伸出來,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動彈了。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夏石根本就來不及出手阻止。
“吳奎。你怎麽把他給殺了,他表姐不會放過你的,你這不是自找麻煩麽。”
葉揚一抱拳道:“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絕對不會連累你。”
剛才,他是故意激怒王三,讓他先出手,自己就不會落下個殺人滅口的嫌疑。
夏石從內心深處,是比較同情吳奎的遭遇。
他道:“要不然這樣吧。你拿著令牌,趕緊去血獸山上任,這裏的事情就
交給老夫來處理。”
不過是死了一個小小的仵作,他夏石還真沒看在眼裏。葉揚心中暗喜,心道,老匹夫,你要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小爺,恐怕就不會這麽大度了。
當即,他躬身施禮,“多謝大人。”
說完,他接過令牌,轉身就走。
此地不宜久留,稍有不慎,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葉揚快步走出偏殿,穿過長長的回廊,繞過假山,走出衛兵處,後背冒出來的大片冷汗,把衣衫都給浸濕了。
更讓他著急的是,慕容鐵居然不見了。
難不成露了餡,被人給抓了起來。
兩人雖然萍水相逢,但是意氣相投,也算是患難與共,不能丟下他一個人不管。
想到這裏,他轉身又要返回衛兵處,仔細查找。
然而,這個時候,他聽到後麵有人叫自己。
“葉兄,葉兄,是我。。。”
葉揚轉過身來一看,胡同口站著一個人,正在焦急地朝他招手呢,正是慕容鐵。
他看看左右無人,迅速閃身過去。
“你去哪裏了,我剛要進去找你呢。”
慕容鐵神秘一笑,“葉兄,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趕緊離開,路上等我好好跟你說。”
說完,拉著葉揚就走。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胡同盡頭,路上對方把方才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給他說了一遍。
原來,就在葉揚進去之後,慕容鐵左思右想,心中總感到七上八下。
猛然想起,吳奎還有他手下的屍體,還在呢。
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給發現了,兩人性命堪憂。
想到這裏,他迅速趕回府前街,把所有的屍體拖進後花園,扔進池塘,腳上拴在石頭,直接沉了底,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