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阮熏走了,她要跟秦逸明去紐約見他的父母,說是過兩天會回來找我。
我發現秦逸明看向我和阮熏的目光有些奇怪,我沒有多想,回了鞋店之後,才發現歐文先生一直在等我。
「走吧!」
就這兩個字,歐文麵無表情,我看了看托尼,他小聲在我耳邊說:「要去談判,在波爾森酒店。」
歐文先生這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但他眼中光芒閃爍,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麽。
我跟在歐文先生身後,到了酒店頂層的會議室,一條長桌,兩側已經坐滿了人,年紀大的行將就木,年紀小的看上去還在上學,不管是如果,這幫家夥沒一個好人。
長桌的一頭坐著那位鄒陽先生,而這一頭空著,看來是歐文的位置。
「玉輝,你跟我進來。托尼守住門!」
歐文先生已經改口,不再叫我秦,而是叫玉輝,這還是和那位鄒先生學的。
歐文先生坐下之後,就一直盯著對麵的鄒陽看。
鄒陽帶著淡淡的微笑,保持著和他的對視。
其實鄒陽完全可以不參加這個會,因為大圈並沒有參與澳大利亞地下世界的這次火拚。他不來,站在他身邊那個中年人也應該坐在兩側,畢竟歐文的輩份在這裏,能坐在他對麵,必須是和他身份對等才行。
既然鄒陽代表墨爾本當地的大圈參加了這個會,那他的身份就不能是金山角的毒品掮客,隻能是大圈的大佬。
片刻之後,歐文先生頓了頓手杖,朗聲道:「先前的條款沒什麽問題,斯莫根先生的意思是,大家要有錢一起賺,整天打打殺殺的,喪葬撫恤的費用也不少。大家培養一把好槍都不容易!」
歐文先生站起身子,雙手撐在桌子上,鷹目四顧:「不就是缺貨嗎?世界上並不是隻有金三角才種罌粟,我已經找到了貨源,最多一個月,你們就能拿到新貨,和以前一樣的價格,一樣的分配比例,如果誰再鬧下去,那我保證他連湯都喝不上。」
我發現到對麵的鄒陽突然向我看來,他眼中帶著一絲玩味,還有一絲殺氣。我以為他知道我會去南美弄貨,才會對我產生敵視,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了他當初那個眼神的意思。
會場沉悶了半天,一個女人,也是唯一能坐在桌子兩側的女人突然開口說道:「老歐文,我不想要什麽貨,也不想賺什麽錢,我家爺們兒死的不明不白,我隻想要一個說法。」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我家老雷並沒有參與你們之間的事兒,關東血也不是一家說的算,那我們家爺們兒開刀,這筆帳怎麽算?」
這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身材十分火辣,毫不遜色歐美人種,一口純正的東北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頗有些狠辣的味道。
「我是華人,鄒大哥不會少了我的貨,我今天就像要個說法!」她鳳目一眯,環視了一周:「在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怎麽想我不管,但是我爺們兒當年把我從窯子裏拽出來,一點都不在我身子有多髒,把我碰在手心裏像塊寶貝似的疼愛。現在他埋在異國他鄉,逢年過節的紙錢都收不到,你們想這麽算了,我可不幹。」
老雷?聽到這個稱呼,我心頭一動,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這少婦很可能就是雷柱子的老婆。
歐文眉頭緊皺,沉聲道:「你們死了人,我們也死了人,如果哪一家還有和關東血一樣的想法,那我們黑手黨全都接下來,今天是來談判的,我帶著誠意而來,我不希望有些人辜負了這份誠意。」
一個白人老頭突然插言:「紅寡婦,對你丈夫的死,我們也表示很遺憾,但是你不能代表我們所有人。」
紅寡婦冷笑一聲:「我不代表任何人,我隻代表我自己,誰殺了我老公,我就要誰的命,我不會再挑事,派人和你火拚,就我自己,和那個人對殺,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各憑本事,老歐文,你敢不敢?」
我嘴角一抽,她果然是雷柱子的老婆!
老歐文的臉色陰沉,死死的盯著紅寡婦,他當然不能把我交出去,如果那樣,一個連自己手下都護不住的老闆,也就沒什麽威信了。
我上前一步,盯著她那對高聳的山巒不放,舔了舔嘴唇問道:「紅寡婦,你這外號有點克夫啊!」
「小兔崽子,誰褲襠沒拉好把你漏出來了?往特麽哪兒看呢?願意看回家看你嘛去!」紅寡婦張嘴就罵。
我等她罵完,故意帶著一臉的壞笑:「你不是想打嗎?在床上打還是在桌子上打?就算在這裏打也行。」
紅寡婦氣的胸膛起伏,我懷疑她胸前那兩顆扣子是怎麽縫的,這也太結實了點,竟然沒有被撐掉。
「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就特麽憑你,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誰?」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是秦玉輝,我是那個把你老公送到地下的閻王爺。」
我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目光都看了過來,紅寡婦差點咬碎了銀牙,她臉上掛起一絲淩厲的殺機,她死死的盯著我,就像要馬上撲過來把我要死一樣。
「原來是你,你就是那個兇手!」
我的眼神一點也沒有避著她,我們兩人就這麽目對目互相盯著對方。
就在這時,歐文先生突然打破了沉默:「紅寡婦,你不是要單殺嗎?要是玉輝輸了,當然是殞命的下場。要是你輸了……」說到這裏,歐文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玉輝,你真的決定了?」
「我眼裏隻有敵人,沒有女人!」我仰著頭,很肯定的給出了答覆。
「好樣的。」歐文沒有吝嗇他讚賞的目光,轉頭對紅寡婦說:「如果玉輝輸了,我們不但給你們一條命,還可以多給你關東血一成的份額!可是我想問的是……如果你輸了,你除了交出一條命來,你們關東血還有什麽我能看上眼的東西?」
紅寡婦俏眉一挑,眼神裏閃過一絲怨毒,嬌叱一聲:「鬼佬!我剛才說了,關東血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隻要我能拿出來的,你想要什麽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