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貞姐親自來檢驗我的學習進度,我不知道她的舞也跳的那麽好。
一曲探戈跳完,我沒有放開貞姐的柳腰,保持著收尾的姿態,深情的看著她,我想她一定看懂了我眼中炙熱的情感!
掌聲響起,看劉濛拍著巴掌走到場地中央,我和貞姐分開,她就拉著貞姐的手說:「玉輝不學跳舞可惜了,他是個天生的舞者!」
貞姐掃了我一眼,轉頭對劉濛說:「他本來就是學武的,底子好,你都把他誇天上去了。」
劉濛笑道:「他以前沒有遇到一個好老師,現在也不晚!」
劉濛竟然想讓我轉行跳舞,看來貞姐並沒有和她說我學舞的目的。
此「武」非彼「舞」,我和貞姐沒有向劉濛解釋,驗證了我的學習進度,貞姐就給我增加了一個學習項目。
社交禮儀,我對這個科目很感興趣,因為學禮儀不佔用我的時間,和另一項奢侈品鑒賞可以同時進行。
這些東西我一直想學,人在社會上生存,交流和溝通是最需要注意的,接觸任何事,認識任何人都是從交流開始。
你的言談舉止,決定你給別人的第一印象,你的見識是否廣博,能決定別人看你的高度。
上午練槍,中途休息的時候,年近八旬的西班牙老頭就會給我上課,他叫桑切斯,會六國語言,他給我講解的是各種高端奢侈品的曆史和特點,還負責教我的英語。
我至少考上過大學,雖然這些年把那點可憐的英語都還給了老師,但基礎還是不錯的。
這期間,另一位中年大叔就會糾正我的站姿和坐姿,他叫諾丁漢,英國人,現在還擔任著瑞典皇室的慶典活動顧問。
我的眼神,甚至某個細微的動作都會被諾丁漢重新設定,舉手投足全都包括在內。
吃飯的時候也一樣,西餐也就罷了,我沒想到使筷子的手法都需要糾正,我很糾結,一個外國人,竟然把中國的東西研究的這麽透。
我這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就更沒有理由去拒絕他的指導了。
我樂在其中,特別是閑暇之餘陪白潔吃飯逛街,我牢記老師的教導,時刻注意自己的舉止。
結果我發現,白潔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那是一種類似於驚豔的目光,那種滿足感讓我更加堅定了認真學習的信念。
最後一個科目是品酒,把品酒單列出來也是很有道理的,酒桌文化長盛不衰,自然有它的深厚的曆史底蘊。
大到商業談判中的宴會,小到朋友之間的聚餐,幾乎所有場合都會喝酒。
我在夜總會的時候,差不多天天都要喝酒,算是一名酒精考驗的戰士,我知道的酒,我喝過的酒都不少。
教我品酒的老師有兩個,一位是來自法國的釀酒大師貝特朗,一位是四川郎酒集團的品鑒師趙淳風。
他們對我的見識很欣賞,我和他們學起來也算事半功倍。
練槍、品酒、跳舞,閑暇之餘背背單詞,用白潔鍛煉自己的口語能力……如果沒有突然冒出來的胖子和阮熏,對這種充實的生活我還是很滿意的。
上午練完槍,我和五位老師一起去餐廳吃飯。
今天中午的佐餐酒是白蘭地,我一看瓶子就知道,這是著名的路易十六,也叫做人頭馬。
「路易十六是以波旁王朝王太子路易?斐迪南之子……」
貝特朗拿起酒瓶,指著上麵的酒標給我講解,他的話還沒說完,每天準時趕來蹭飯的胖子和熏就出現在了門口。
胖子還是那德行,人未到,話先到:「這酒我知道,路易十六嘛!就是法國一個被砍了腦袋的廢物皇上,對吧?」
貝特朗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馬上反駁道:「路易十六是皇帝,不是皇上,除了法語,他還精通拉丁語和英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繪畫和詩詞都有涉獵,可謂是才藝俱佳。
這位先生,你不能如此形容一位偉大的王者!」
胖子給熏拉開了椅子,待她坐下之後,胖子才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一坐,撇撇嘴說道:「他這麽牛B,還不是被哢嚓一刀了解了性命?照樣留一個碗大的疤!」
「你……你……」
貝特朗指著胖子,氣的直哆嗦,我真怕這法國老頭被胖子氣過去,連忙起身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做為幹邑白蘭地中最頂級的存在,說是路易十六,其實這酒的正確叫法應該是路易十三……」
貝特朗用挑釁的目光看著胖子,我和他都以為胖子又要反駁,沒想到胖子眯著小眼,聽的很認真。
貝特朗見胖子沒有插話的意思,才繼續說道:「這瓶酒雖然被稱作人頭馬,其實它根本不配。
隻有在酒窖裏陳釀了五十年以上的路易十三,原料還必須是產自夏朗德省科涅克地區的優質葡萄才是真正人頭馬,這一瓶也是路易十三,但它……」
貝特朗簡單的給我講解了一下路易十三這種酒的曆史和特點,就起身告辭了。
我把貝特朗送到門口,轉身回來坐下,瞪著胖子對他說:「佳茂,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老師給我上課呢,你要是不想聽,就悶頭吃飯!」
氣氛很尷尬,諾丁漢決定解圍,他帶著教課書一般標準的笑容說道:「澳洲的小牛排很不錯,特別是您麵前的這一塊。」
諾丁漢的語速恰到好處,聲音清脆,吐字清晰,我很喜歡聽他說話。
「這個選材怎麽樣?」胖子切都不切,把整塊牛排用叉子插起,晃蕩的油汁亂飛。
諾丁漢依舊保持著那種微笑:「這塊牛排選取了牛的脊椎兩側,從胸部開始到腰部那一段。
這部位的牛肉纖維細,肉質嫩,肥美多汁,您可以看到,上麵有大理石一般的白色紋理。」
熏插切下一小塊牛排細細咀嚼,然後「噗」的一口把嚼爛的牛肉吐出老遠,嘴裏蹦出兩個冰寒刺骨的字:「沒熟!」
連我都能看出來,諾丁漢此刻的笑容很僵硬,他起身對熏微微躬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盥洗室。」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桑切斯擦了擦手,緊走進步跟上了諾丁漢。
大塊的牛排也沒有堵住胖子的嘴,他嘟嘟囔囔的說道:「去廁所就去廁所,還盥洗室,不都是撒尿拉屎的地方。」
胖子話音剛落,我就用餘光看到諾丁漢一個蹌踉。
能讓這位言行舉止苛刻的融入了生命的禮儀專家亂了步伐,胖子也算是少有的人才了!
桌上隻剩下了五個中國人,劉濛正在擦嘴,臉上帶著笑。趙淳風還在大塊肉剁,隻顧著悶頭吃喝。
我無奈的問道:「你們還要在這地方待多久?」
「當然是等到開學,我們好幾年沒見了,這個機會多難得!」胖子摟著我的脖子,笑的很沒心沒肺。
熏說:「一樣!」
聽他們這麽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們在這裏陪著我,還是希望他們早點滾蛋了!
要知道請這些老師的費用可不便宜,我從劉濛口中得知,她和趙淳風的行業雖然不同,但她們公開課都差不多要五千左右一堂,更別說那幾個從國外請來的精英導師。
我不知道貞姐為什麽在我身上投入這麽大資本,這是一個折磨了我許久的謎團,但我知道一個道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