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世態炎涼
姚逸塵看著姚以琛臉上難以琢磨的神色,“我一跟茉茉見上麵,你就拿一刀兩斷來要挾我?我是出於尊重才喊你哥的,你別以為憑這點就能隨意幹涉我的事情。”
“逸塵!”顏茉眉心蹙起。
她完全不清楚這幾年究竟發生過什麽,以至於姚逸塵和姚以琛的兄弟關係變得這麽差。
姚逸塵之前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他哥。
當年她還說過,姚以琛怎麽會有一個如此乖順的弟弟。
姚逸塵沒有聽顏茉的,反倒跟她說,“你不用擔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他從前幹涉過的事情不少了。今天這個宴會上姚家人來得挺齊全,我倒要看看這事傳開,究竟是誰有道理。憑什麽我和誰做朋友都得他點頭才行!”
聽著這些話,男人的臉色一點點沉冷下來。
他唇邊依然噙著一抹淡淡的弧度。
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姚以琛看著固執的姚逸塵,語氣都多了幾分寒意,不緊不慢的說,“你怎麽不說自己為了她,寧願跟我斷絕來往?”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要再幹涉我的事。”姚逸塵考慮到顏茉,還是避免在這裏把他惹惱,態度和緩下來,“你做自己的事去,茉茉根本不是想來見你,你不必有顧慮。”
姚以琛一點要走開的意思都沒有。
姚逸塵無可奈何。
他以為他哥這個渣男是不希望顏茉來糾纏自己,又讓自己懟了兩句有點生氣。
不過要是自己叫他走開,他就真的走開,那他就不是姚以琛了。
他隻好再次退讓,轉頭看向顏茉,“茉茉,反正你進來也不是為了見他,我們到那邊去吧。以免他看你不順眼。”
顏茉冷眸瞥了一眼姚以琛,發現他完全沒有反應,也就跟著姚逸塵一塊走開了。
在這場晚宴上,有那麽多人。
她的一舉一動,隻要姚以琛想知道都能知道。
既然他沒說什麽,她也不需要和他說話。
他總歸是有婚約在身的,而她隻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情婦,原本就得裝做與他素不相識。
姚以琛沒有跟過去,但目光卻徹底森冷下來,連帶著唇邊的弧度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從服務員的托盤裏拿過一杯紅酒。
一個仰頭一飲而盡。
他斂了斂眸,掩住眸中的暗沉。
“那個是顏茉吧?”衛司錦不疾不徐的走過來,看著顏茉走開的背影,微微凝眸,“以琛。”
太有趣了,姚以琛的前女友竟然和姚逸塵在一塊。
衛司錦興味盎然的看著,一臉八卦。
清楚顏茉和逸塵從前的交情不錯,但不清楚隔了幾年,他們之間竟然沒有因為姚以琛而出現嫌隙。
衛司錦觀察了一瞬,回過頭正要和姚以琛說話,卻看到他那張向來不露聲色的臉上覆著一層陰霾。
“……”
為什麽他那道隱含著警告意味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衛司錦很是費解,懶懶的問,“以琛,顏茉幾時回的鄴城,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在認出顏茉之前,他完全沒有聽說她回了鄴城,冷不丁看到這兩人同時出現,不免有些心疼顏茉。
遲遲沒等到對方回應,衛司錦自顧自的說,“可憐的茉兒……你當年也太無情無義了。她家裏出事,一夜落魄,你還強迫她的朋友不準幫忙,把一個小女生逼得走投無路……”
“衛司錦!”姚以琛語氣冷漠,不緊不慢截斷他的話,“你不覺得自己太囉嗦了?”
“……”
“怎麽,難道你也打算替她鳴不平?”
衛司錦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又冷聲說,“你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
衛司錦默然了一瞬。
事實上顏茉有不少朋友,但當年姚以琛公開宣布和她切斷一切聯係,還發話不準任何人幫她。
因此那些想趁顏茉落難,“好心”援助她的公子哥們。
全都沒敢幫她。
以至於一直順風順水的她一下子感受到真正的世態炎涼。
衛司錦也在他要挾的對象中。
後來聽說姚逸塵也一樣被要挾後,衛司錦才覺得平衡了一些。
但想不到的是,時隔幾年,姚以琛似乎並不準備放過她。
“我也不是什麽愛心泛濫的大好人。”衛司錦嗤笑一聲,輕晃著手上的紅酒,“不用這樣警告我。”
衛司錦走開後,姚以琛再抬眼看去,已經不見顏茉的身影。
……
顏茉的確不是來見姚以琛的,也並非來找之前對她嘲諷譏笑的那些女人。
她隻不過聽說今晚的宴會有自己想見的人會來赴宴,才懷著一絲希冀非要進場。
小辰現在還被姚以琛拿捏著。
她留下沒關係,但小辰不可以。
顏家原本就沒什麽人,自從父親入獄後,基本上就沒人能靠得了了。
不過父親有個多年的好朋友,當年想過幫父親脫罪,奈何有心無力。
因為不想給對方惹麻煩,所以她當時沒聽父親的交代,去尋求那個伯伯的幫助,選擇了隻身離開。
可現在,也隻有他或許能將小辰帶走了。
顏茉找了個借口和姚逸塵分開,在大堂裏找到許伯伯的獨子。
許峰攬著一個女人的腰,正有說有笑。
冷不丁看到走過來的顏茉,整個人嚇了一跳,“你……顏茉?”
顏茉身著一襲簡約的白色長裙,比起那些盛裝出席的女人,她的妝扮可以說十分清淡。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矚目得讓人移不開眼。
許峰看得發怔,她……為什麽會出席姚家舉辦的晚宴?
顏茉背靠著身後的牆,雙手環胸,淡笑的看著他。
從她的臉上沒能看出一丁點的落魄和狼狽,似乎三年前那場災難對她來說毫無影響。
被許峰摟著的女人看到顏茉時,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顏茉?是幾年父親進監獄,一夜間家世敗落那個嗎?差點都想不起來還有這號人了。怎麽,她父親是出獄了?”
顏茉唇邊的弧度冷下來,冷眸瞥了一眼那個陰陽怪氣的女人,“許峰,你品味越來越差了。”
女人的臉色驟變,“你算什麽玩意,竟敢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