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被蛇咬了
現在被她全心信賴的感覺,甚至讓他認為在這多待幾天也可以。
因為從這裏離開後,她又會恢複那副冷漠的態度。
但這個念頭隻存在了幾個鍾頭。
當傅銘勘測地形回來,看到閉目養神的薑晚身邊出現了一條吐著信子的蛇時,念頭頃刻間消逝。
這最致命的毒蛇之一,虎蛇。
活了三十多年,這是他第一回感覺到心驚肉跳的滋味。
傅銘沒敢開口,擔心薑晚醒來會驚動那條虎蛇。
他輕手輕腳的走上前。
但踩到沙石發出的細微聲音還是讓敏感的薑晚睜開了眸子,她低喃的說,“傅銘,我想喝水……”
傅銘背脊一涼。
蛇蟲鼠蟻,是薑晚特別害怕的東西。
她是隻適合生活在繁華都市的人,隻有在那種優質的環境下才能張揚得起來。
“你在幹什麽……”
傅銘抑製著不讓惶然顯露出來,“你先不要動安靜的待著。那裏有條蟲,我替你趕走。”
一聽有蟲,她瞬間就斂起了眉。
在薑晚緩慢的轉頭去看時。
驟然間一閃而過的影子,讓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啊——”
她靠著身後的大石席地而坐,想躲都不知道往哪躲。
就這麽看著傅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一條蛇,用力的扔到遠處去。
“是蛇!!!”她心有餘悸,有一種膽寒發豎的感覺。
“行了,現在安全了。”傅銘退回來,把她摟進懷中,“扔到很遠的地方了。我們別在這待著了,去其他地方。”
她哪裏還敢待在這,順從的跟著他的腳步離開。
走出一段路,她才想到傅銘穿著短袖胳膊沒被衣物遮住,“傅銘,你被那條蛇咬到了嗎?”
他全程一聲不吭,跟以往的風格完全不符。
通常來說,他應該會說些過打的話來讓她緩解情緒才對。
薑晚突然站定住,拽過他的胳膊,果然上麵看到兩個小點,溢出來的血跡和周圍的肌膚都有些發黑。
“沒問題的。”傅銘摸了摸她的頭,“不是毒蛇,我們到昨晚上岸那裏去。或許待會就有人找過來了。”
她凝眸看著那兩個小點,眉心不自覺的緊擰。
就算不是毒蛇,可是就這樣不管不會有其他影響麽?
傅銘輕笑一聲,將胳膊從她的手裏收回來,“晚晚,就那麽兩個小孔,咬得又不深,你瞎擔心什麽。”
“那我們繼續走吧。”
她覺得以他的經曆,大概對這種傷心裏有數,而且處理傷勢這種事情自己絕對經驗不及他。
傅銘在她回過頭後,才擰了擰眉。
看到她打消疑慮接著向前走,才把那隻手揣進兜裏。
讓她絕對看不到的地方,手指輕顫。
他咬了咬牙,眉心微擰的臉上掠過一抹沉色。
又仰頭看了眼天空。
可惡,那些臭小子這回怎麽效率這麽低。
……
“晚晚,先歇一下吧。”
薑晚其實體力不是很好,但不想成為負累,所以一直咬牙堅持著。
眼下聽到傅銘這麽也沒休息的打算,“不必了,我還能走。”
“晚晚……”
“真的不需要。”
薑晚回過頭,看到落後一步的男人整張臉慘白得嚇人。
她瞬間就僵住了,驚愕的看著他。
傅銘甚至有些站不住了,倚著旁邊一棵樹緩緩坐到地上。
“傅銘……”薑晚心裏很慌,連忙過去扶他,看著他抿得泛白的唇,“傅銘,你怎麽了?”
傅銘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著她。
他很想撐住,不希望被她發現。
可那種虎蛇實在太毒了,毒素已經混進血液裏,再繼續走下去,他很可能會直接昏死過去。
“傅銘,你出句聲!”薑晚被他這樣默然的盯著,心裏越發惶然。
他低低的說,“沒事,就是有點累。晚晚,先歇歇吧。”
還有一段距離才出這片樹林,茂盛的樹木遮住了太陽的光線。
這種昏昏暗暗的感覺讓薑晚心底生寒。
從她在大海上分辨不清方向時,恐懼其實就在一點點的滋生,但直到此刻才感覺到了絕望。
薑晚看著臉色慘白的男人,很想安慰自己這不是真的。
他最喜歡搞這種把戲來嚇她了。
他是傅銘啊,不應該這麽輕易有事的。
但眼前這一切容不得她不相信,他的狀態真的不好。
薑晚平複了一下情緒,握住他的手發現有些冰冷,把身上的大衣脫了給他披上,故作鎮定的說,“那就歇歇吧,不過要歇多久,你才可以走?”
傅銘沒有出聲,默默的看著她:“……”
“傅銘,那是條毒蛇對麽?”
“對。”
薑晚心裏一悸,“很嚴重嗎?”
傅銘沉吟了一瞬,“還行吧,不過我待會大概會暈一陣。”
原本是想說,大概會昏死。
但最後還是改了口。
他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幾個鍾頭前,還想著那幫臭小子別那麽快趕到。
但眼下這種情況。
要是再不趕到,他隻怕是撐不到晚上了。
薑晚心裏忐忑不安,“你老實告訴我,你的人究竟還要多久才有可能過來。”
“頂多到晚上。不是假話。要是今晚十二點前還沒來,那些人也就不用幹了。”
薑晚聽到這話才總算安心了些,如果能在今晚前趕到,即便傅銘暈過去,也不至於再出什麽意外。
她暗暗思忖著,這周圍哪所醫院比較好。
“晚晚。”傅銘的語氣透出幾分堅定,讓她瞬間回神,“要是我待會暈了,你別繼續待在這。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上岸的地方了,你不用擔心,他們應該快到了,你再等等。”
“不,等他們來就行。”
“薑晚!”傅銘沉聲開口,眼神流露著從未有過的沉重,直直的凝視著她,“別胡鬧,照我說的做。我要是暈了就沒法再護著你。你到外麵去,那裏比較空曠,會更容易被發現。等你見到他們,再和他們一起回來找我,知道了嗎?”
她隻是怔怔的看著他。
“你快回答我!”
薑晚嘴巴微微噏動,心底的恐懼迅速的滋生。
“我知道了。不過在你暈過去前,我是不可能走的。”
傅銘沒有血色甚至開始發黑的唇輕扯了一下。
沉默了一瞬後,他才意識的她幾乎是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