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沒考慮好
通話結束後,蘇阮才開口問,“他……把黎佳人帶走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傅厲行反問了一句。
蘇阮眉心微微一擰,思忖著解釋,“他說的也沒錯,而且他同樣不想讓黎佳人做出傷害你的行為。我不是為了幫黎佳人,而是她……在這種情況下,真的會有過激的激動,我是看到過的。”
她頓了頓,接著說,“當年我在醫院,黎佳人和另外一個女人混進我所在的房間,用迷藥迷暈了我,那之後我昏睡了幾日。可能是因為突然看到她受到刺激,在昏睡時,我夢到了當年被綁票的事情。等我醒過來時,那段遺忘的記憶就全都記起來了。”
傅厲行知道一些,她說過曾經被綁票,受驚過度,所以她祖父找了心理治療師,讓她把那部分的事情忘掉。
正因如此,他才極力避免她遇到相同的情況,不希望她回想起來。
“當時那場綁票的性質應該是要把人賣到海外,但中途遇到了海賊。被綁的人全都四下逃竄,那些綁匪就來抓我們。那晚狂風大雨,我還在發高燒,但我導致我夢魘的原因,是黎佳人。”
“我親眼看著她把那個要來抓我的男人一刀刀捅死。那是我見她的第一麵,那個時候我暈過去了。醒來後我一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是我把那個人……殺死的。”
傅厲行握住她微涼的手,“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沒必要一直記著。她能在外麵遊蕩這麽長時間,可見她並非那種純良的小白。至於她出逃的原因是因為宋黎執,還是其他,都是她自己的事。”
蘇阮輕抿著唇,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出口。
男人垂眸看著她,“要是你想說,她曾經救過你,你想還這個恩,那我可以放過她。不過你和宋黎執之間的承諾,也徹底結束!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黎佳人當年讓你做她的替身開始,你就已經不欠她什麽。”
“人我已經找回來,宋黎執看不住,是他自己沒本事。你沒有這個義務再幫他們承擔責任,懂麽?”傅厲行鄭重的說,“哪怕是傅厲言,這筆賬怎麽算是我和他的事。當年他救你們那是執行任務,不能成為他蒙騙我,甚至背棄傅家的借口。”
蘇阮從他的話語間,感覺出幾分冷冽。
傅厲行眉心一斂,“別跟我說,你是在擔心他。”
“傅厲行……”
“就算是我弟也不可以。”他打斷她的話,“不許擔心除了我以外的男人。”
蘇阮原本確實是不打算介入的,但想到傅厲言之後那些話,還是沒忍住開口,“我沒擔心他,我是為了你,這件事比你想的要複雜得多……”
“別想以我的名頭作借口!”
蘇阮無言以對,“……你這是胡攪蠻纏!”
男人振振有詞的說,“就當我胡攪蠻纏好了!”
……
手機不停的震動。
自黎佳人被人從別墅帶走開始,到發現她的行蹤,再到確認她落在傅銘手上。
姚以琛回鄴城才四個多鍾頭,期間不斷接收到各種信息。
除去少數的公事,其餘那些都跟傅厲行相關。
從他受傅厲行所托調查黎佳人開始,就覺察到黎佳人和傅厲言之間有某些牽扯。
所以有意避開了和傅厲言的交鋒,將這個消息直接透露給傅銘。
雖然傅厲言如今不在傅銘手下做事,不過他是最合適處理這種事的人。
把這個鍋甩掉之後,姚以琛才放下手機。
他抬了下眸,午後的暖陽透過一整麵落地玻璃斜照進來,整個大廳都像是覆上一層朦朧的金光。
目光倏地落在不遠處坐在沙發的那個身影上。
女人就那麽安安靜靜的坐著。
姚以琛常住的這幢別墅麵積寬闊,樓下沒有任何隔斷。
無論站在哪裏,整個大廳都一覽無遺。
大多數時候,整個屋子隻有他自己一人。
就算是以前任意妄為的顏茉,也隻來過兩回。
第一回是她悄悄跑來的,被他勒令不準再來。
第二回是直接過來的,也是他在這次重逢前和她的最後一次見麵。
眼下突然多了一個人,他還真有那麽一點不適應。
姚以琛往那邊看了好久,不見她有半點動靜。
微卷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纖細的身影完全被光線籠罩著。
他吸了一根煙,依然沒看到她動一下。
片刻後,他把煙頭扔進垃圾桶,眸光微沉的走過去。
腳步聲瞬間將閉目養神的女人吵醒。
顏茉微闔著的雙眸緩緩睜開。
視野中那抹高大的身影氣質清冽,氣場卻極其威壓,那雙眸子裏依然藏著令人無法捉摸的深意。
她目光直視著麵前的男人,“到底幾時讓我離開?”
姚以琛輕扯了下唇,“你幾時把錢還我,我就幾時讓你離開。”
“你是腦子有問題嗎,姚以琛!”
他唇邊笑意淺淡,坐在她旁邊的位置,“我還沒考慮好。”
顏茉緊攥著雙手指尖有些微涼,她的美是與生俱來的,纖瘦的小臉盡管不施粉黛,卻依然奪人眼球,就是臉色有點蒼白。
從前的飛揚跋扈幾乎不見蹤跡,隻餘下僅有的幾分倔強。
她嘴巴輕輕噏動,像是在隱忍,最後冷笑一聲,“沒考慮好是幾個意思,你沒考慮好之前,我就不可以離開?”
“對。”男人不假思索的一聲,似乎有幾分隨意。
“顏家早在你的手段下窮途末路了,現在你還想繼續趕盡殺絕嗎?”顏茉笑得嘲弄,“看到我在外麵瀟灑快活,你心裏到底是過不去對吧。”
姚以琛微闔著雙眸,低聲開口,“顏茉,不要再說了。吵得我頭疼。”
“隻要你一天不讓我離開,你就永遠別想安寧。姚以琛,如果你還是男人,就該言而有信。不然你也讓我被判無期好了,總比——”
眉心緊擰的男人倏地睜開雙眸,直接吻住說個不停的女人。
他鉗製著她的雙手,這一吻來得毫無征兆卻又好似早就醞釀已久。
直到她咬破他的舌尖,有鮮血從唇邊慢慢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