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不是她
小孩子有點傷心,悄悄的打開房門,又想溜走。
上了學校之後,他真是事事不順。
然而他剛走出房間門口,驟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句,“你要去哪?”
他連頭都不回,後腦勺都寫著鬧別扭三個字,“爸比,我現在很氣!你已經不愛我了!”
傅厲行剛要開口斥責,一聽到最後那句話,腦海裏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
他站在原地,腦袋有些發沉。
小孩子還在奶聲奶氣的訴說自己的委屈,“你去國外幾天都不打電話給我,也不買禮物回來,平常也不陪我玩。曾祖父和曾祖母也去旅遊了,你們把我丟到學校不管我。其他小同學都有媽媽,我卻沒有,我給你介紹漂亮姐姐,你還說我……”
傅厲行捏了捏眉心,看著那個不斷抱怨的小身影,走上前把他提起來,“休息。”
傅玨無可奈何,仰起小腦袋,“爸比,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我會乖乖的,不會打擾你的。”
“……”
“最多我不要新媽媽了……反正你也喜歡自己一個人……”
然後他被提著進了傅厲行的臥室。
得寸進尺的小孩子湊過去,低聲詢問,“爸比,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小姐姐啊?佳人姐姐不可以嗎?”
傅厲行聽到這佳人這兩個字,臉色倏地沉了幾分,“我剛才和你說的話這麽快就忘了?你不知道別有用心的壞人有很多嗎?”
“佳人姐姐又不壞!”
“壞不壞不是看臉就能看出來的!”
傅玨說不過他,翻個了身背對著他,氣呼呼的睡了。
臥室裏一片昏暗,傅厲行沒有入睡。
那個女人的樣子在他腦海裏浮現,他下了床,替傅玨掖好被角就轉身出去。
黎佳人。
蘇阮。
深夜,他坐在辦公桌前。
那個時候他在莫斯科意外撞車醒來後,忘記了不少事,身邊人的說法全都一樣。
他和一個名字叫蘇阮的女人達成了生孩子的協議。
孩子剛出世她就事故身亡,他是去接小孩時候撞了車。
除此之外,他們並沒有其他的牽扯。
傅厲行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
他從未查證過這個說法,而這個女人似乎也沒在他的世界裏留下什麽痕跡。
但在見過那個黎佳人後,他心裏無端產生了一種質疑。
方平說是以為看到了已故之人,反應才會那麽怪異。
由於拍了黎佳人的證件,所以查起她的資料來格外順手。
黎佳人自小生活在國外,念過的學校都存有她的資料。
因為才華橫溢,有不少表演的錄像。
其他的也沒查出來,隻了解到家庭條件很好,為人並不張揚。
至於蘇阮……
……
蘇阮來到那間幼稚園門口的時候,學校已經沒人了。
她回住所後上網查過,得知這是鄴城最好的國際學校。
學校對於就讀學生的信息采取了嚴密保護,根本沒法查出什麽。
僅有的辦法是等傅家人去接送,或許她可以正巧遇到。
次日,她剛走出住宅區,被一部私家車攔住去路。
一個身穿黑色西服人高馬大的男子上前。
“小姐,麻煩你上車……”
“不要靠近我!”
男子又往前兩步,蘇阮當即一個掃踢,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他踢得撲到旁邊的牆上。
出手後,頓時有好幾個人圍過來。
蘇阮戒備的看著他們,倒也不慌不忙。
當幾人想靠近時,兩個身材魁梧的外國肌肉男立刻跑過來。
“佳人小姐,對不起,我們來遲了。”
蘇阮身著白色的簡約針織衫,下身搭配百褶羊絨裙,看起來恬靜柔和,卻氣定神閑的看著劍拔弩張的兩波人。
她看到這些黑衣人都很麵生,沒有之前那個方平。
“黎小姐。”其中一個出聲,“沒想冒犯,是我們傅總想跟你談談。”
蘇阮身旁的肌肉男護衛冷哼,“滾。”
幾步開外的那部私家車的窗戶緩緩降下,呈現出男人冰冷卻又俊美無儔的臉龐,目光冷厲。
蘇阮轉頭對護衛說,“沒事,這是之前幫過我的人,我還著欠他錢沒還呢。”
護衛:“?!”
“我先過去一下,很快回來。”
蘇阮穿過那幾個黑衣人走過去,澄澈的眸子對上男人寒涼的目光,“傅先生,之前真是不好意思,沒能親口向你道謝,我醒過來的時候……”
“上來!”他斬釘截鐵的打斷。
“我的護衛會不放心的,因為我父親很擔心我。”她一臉純良的說。
傅厲行眼底染上幾縷輕嘲,“擔心就在外麵守著。”
蘇阮坐進車裏。
邁巴赫MPV的後座上,她跟他迎麵而坐。
“傅先生,先跟你道謝。請問你找我什麽事……”
傅厲行扔了一遝照片給她,原本靠坐著的身姿向前微傾,“好好說說。”
她狐疑的拿著看了一下,這些照片——
是蘇阮。
一看就知道是上網搜的。
有的是戲中的人物照,有的是發布在個人賬號上的自拍,還有出席活動的媒體照。
她垂眸看著,“不好意思,我不是她……”
男人冷然一笑,“你知道說假話騙我會有什麽後果嗎?”
蘇阮抬眸,對上他那雙冷鷙卻隱含著幾分晦暗的眸子。
她心髒驟然一揪,甚至無法分辨到底是希望他記起自己,抑或沒有……
“她……她是你什麽人?”
傅厲行聲音冷然,“她是我妻子。”
她心裏倏地一震,卻聽到他接著說,“幾年前和我達成協議,生下我的骨肉,拿錢。不過小孩出世後,在莫斯科遭遇惡意爆炸事件導致身亡。你說說,你現在突然出現,靠近我和我的孩子,到底想幹什麽?嗯?是想把沒收到的錢要回去,還是你想反悔?”
蘇阮指尖發涼,強忍著才沒有緊攥起來,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心底翻湧的情緒表露出來。
“我聽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不過我的確不是她……”
“你究竟想幹什麽?”他淩厲的目光緊盯在她的臉上,特別在說到協議的事情時,想從她的神情看出一些端倪。
隻不過跟預想的不一樣,他什麽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