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這才是事實
慕涼見秦書香一副不說話的模樣，冷笑一聲。
“你走吧，我不需要人照顧了，待會兒自己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慕涼這麽說，秦書香舔了舔嘴角，默默地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包包便走出了病房。
慕涼望著秦書香離去的背影，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眸深幽。
秦書香一路走出醫院，想起剛才慕涼那樣問自己，心思卻有些淩亂起來。
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慕涼便催促秦書香早點把自己吩咐的事情辦好，秦書香無奈，下班的時候又默默到了養老院，隻是再一次看到孫老爺子望著那木棉樹的模樣，心裏麵的感受卻不一樣了。
還是像往常一般，秦書香默默地拿椅子坐在了孫老爺子的麵前，望著那顆木棉樹，突然緩緩地出聲了，“孫老爺子應該知道木棉樹的故事吧，一個絕望的女人因為自己出軌的丈夫而最終選擇了自殺，多可憐啊。”
秦書香冷笑一聲，說出這樣的話。
孫老爺子微皺眉頭，這才是第一次正眼望向秦書香，卻見秦書香的眼眶微紅，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絕望，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就算你在這裏懺悔，又有什麽用，做過的事情難道能當作沒有發生嗎？”
“誰跟你說的這些？”孫老爺子開口問道，興許是太久沒有說過話的原因，聲音裏麵竟然帶些刺耳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好聽。
“無意之中得知，孫老爺子終於開口了，那證明這故事當真是發生在您身上的了？”秦書香側頭望向孫老爺子，語氣裏麵帶著質疑，卻有著一種淩厲的氣勢。
她同情那個承受痛苦選擇自殺的女人，很可憐，很不值得，所以麵對孫老爺子的時候，秦書香的眼裏難免會帶著一絲譏諷的意味。
“嗬嗬……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知道這個故事，可是這個小姑娘，你知道的故事並不是真實的故事。”孫老爺子似乎一下子勾起了往事一般，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竟然是和秦書香談論起了這個故事。
“那又是怎樣？”秦書香微皺眉頭。
“我恨她，這些年我住在這養老院，望著這顆她曾經上吊的木棉樹，慢慢地才想通了很多的事情，然而越想通，就越很她。”孫老爺子聲音低沉地說著。
秦書香微愣。
“為什麽會恨她？是恨她拋下你和你們的兒子，恨她沒有原諒你出軌？”秦書香冷笑一聲問道。
孫老爺子一雙渾濁的眼睛望著那棵樹，默默地搖了搖頭，這才語氣裏麵帶著疲憊地說道：“外人都說是我出軌，她才會選擇自殺的，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當年我作為一個下鄉來的教書先生，的確讓不少村裏的女人崇拜，其中也有不少人向我表達愛意，可是卻在一次洗衣服的時候遇見了她，她當時就站在河邊，穿著一件小碎花的裙子，笑容燦爛，讓我一下子心神蕩漾起來。”
孫老爺子的聲音很低，很慢，就像是一個老者在和小輩講述故事一般，不自覺地讓秦書香聽出了神，雖然那聲音並不好聽，可是帶著年代感和滄桑感，聽在秦書香的耳朵裏麵，竟然仿似能看見當初發生的事情一般，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樣的畫麵。
“後來我打聽到了她的名字和住址，向她表白了愛意，剛好，她其實也有注意到我，所以我們便順利成章的結婚了，很快便有了孩子，原本我以為會這樣一直美滿地幸福生活下去，可是，日子久了，她漸漸因為同村的女人給我送送雞蛋，或者是來請教一下問題而吃醋。”
“她總是覺得自己長相一般，又沒有什麽才華，所以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便開始不斷地質疑我喜歡她什麽，然而無論我說什麽，她都不相信，她根本就是對自己不自信，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明明做得一手好飯，笑起來的時候親切得如初生的陽光一般。”
“漸漸的，她就變得疑神疑鬼起來，經常半夜一個人哭，那時候我年輕，根本就不懂她這到底是怎麽了，然而她卻不會表達自己，漸漸地麵對她那種消極的生活態度，我也覺得很累，就開始會對她發脾氣，問她是不是有病了，沒想到她竟然直接就自殺了。”孫老爺子說道這裏，年邁的聲音裏麵帶著一絲哽咽。
秦書香當即愣在那裏，完全能想到那個畫麵，卻沒有想到，和在慕涼那裏聽到的故事全然相反，一時之間眼神裏麵帶著迷蒙，望向孫老爺子那不滿皺紋的臉。
“我恨她，恨他為什麽不相信我，恨她為什麽總是那麽不自信，她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願意無條件地娶一個女人，便是想要給這個女人幸福，便是愛嗎？”孫老爺子說道這裏，渾濁的眼裏掉下一滴淚來。
秦書香聽到這句話，腦海裏麵回想起慕涼那句：“秦書香，我們結婚吧。”當場睜大了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孫老爺子，一個男人如果明明說著要娶你，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這算什麽，算是逢場作戲嗎？你能不能告訴我？”秦書香突然哭著望著孫老爺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小姑娘，眼見不一定為實，你有聽他解釋過嗎？如果一個男人夠優秀，身邊都是一堆花花草草，然而卻說出娶你的話，那不是愛你是什麽？女人啊，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兒就開始胡亂猜忌，像我老伴兒，她就那樣離開了我，讓我孤零零地活了一輩子，我真的很恨她。”孫老爺子擺了擺頭，望向秦書香說道。
秦書香的胸口當即有些發悶，是啊，孫老爺子的老伴兒多像是自己啊，覺得自己太平庸，便質疑慕涼憑什麽看上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哭泣，卻忘記了慕涼為自己做過的事情。
秦書香當即坐不住了，激動地站了起來。“謝謝孫老爺子，有些事情如果我不問清楚，我會後悔一輩子的。”秦書香說完便直接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