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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該叫什麽才好

  薑無垠正在抓耳撓腮無計可施,看著阿顏一臉挫敗,張衡璐掀開簾子進來了。


  阿布朝他伸了伸肉嘟嘟的爪子,喵聲喵氣的:“他才是跟裏麵那位有關係的人。”至於薑無垠,它嫌棄極了:“這個是死乞白賴跟來的,阿顏你別理他,等會兒讓筱筱給他趕走就是了。”


  幾次沒有把薑無垠甩掉,簡直是它的恥辱,要不是它跟筱筱有約定,它真想兩爪把他撕了。


  顏如玉笑了笑,點點頭,她自己記性不好,她是知道的,所以筱筱會幫助她保存一些記憶,她認為有需要的,筱筱自然會幫她保留。那麽薑無垠,很不幸,是被認為不需要保留的記憶。


  無論是顏如玉,還是筱筱,都不認為他值得被保存。


  “你的媽媽在裏麵,你要進去嗎?”顏如玉溫柔的問,張衡璐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


  “要去就趕快去,別磨磨蹭蹭的,你盯了她兩,不就是想知道她的秘密嗎?”薑無垠尖銳的,他還想要跟阿顏多會兒話呢,這愣夥兒在這裏真是耽誤事兒。


  張衡璐遲疑了一下,這樣赤裸裸的刺探劉豐豐的隱私,他怕被老媽擰下來腦袋當凳子坐,老媽雖然性格大變,但是餘威尚在。


  “你進去吧,你母親知道你來了,你遲早都會知道的,讓你進去。”顏如玉像指引朋友一樣,溫柔對待張衡璐,讓薑無垠頗為吃味,他也想被阿顏這麽對待。


  裏麵是張衡璐母子的事情,薑無垠既然沒有接到這個委托,自然是不方便去旁聽人家隱私的,可惜阿顏肯定是要去的。


  所以整個外間就隻剩下他和阿布四目相對,阿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氛一時間尷尬起來,一人一貓大眼瞪眼,氣呼呼的,阿布是大眼,薑無垠是眼。


  張衡璐挑開水晶簾子走入裏間,即便是他看多了科幻的大製作也不得不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漫的星雲深邃冰冷,一團一團的雲霧湧動著,遠遠近近,層層疊疊,互相碰撞,卻涇渭分明,互不相幹,有的純淨的顏色清冽如泉水,有的溫柔如彩虹,有些卻沉重如山。


  雲霧深處,是他的母親劉豐豐和一個寬袍大袖的長衫男子。劉豐豐躺在一個躺椅上,閉著眼睛,那長衫男子站在她身旁。


  恍惚間張衡璐以為是薑無垠換了衣服,可是再看第二眼,除了皮囊有相似,氣質上簡直是雲泥之別,當然這位神仙是雲,外麵那位狗仔是泥。


  劉豐豐頭頂上,是那男子的細長手指攏成的罩子,絲絲縷縷的絲線從劉豐豐的發根湧出,每一根線都有不同的顏色,在那男子手指飛快的指引下,那些細線乖乖的匯入幾個透明如無物的水晶瓶子鄭


  那男子用軟木塞把瓶子塞住,瓶子悠悠然的飛到架子上麵去,變成了那些涇渭分明的雲霧中的一團,藏在了無數的深深淺淺的顏色鄭

  “你來了。”劉豐豐睜開眼睛看著張衡璐,沒有意外,沒有驚慌,平靜又安詳,就好像在“早上好”一樣隨意自然,絲毫沒有秘密被兒子發現的窘迫。


  “老媽,這是什麽地方,你在做什麽?”張衡璐現在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直接問劉豐豐,雖然盯老媽稍這種事情出去挺奇葩的,但是他更想知道老媽到底在做什麽。


  “我來吧。”顏如玉在旁邊接過話頭,這一向是她的工作,所以她很自然的開口。


  “我來吧。”那男子看向劉豐豐,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劉豐豐想了想,點點頭:“他早晚要麵對的,讓他知道也好。”


  “我是肖筱筱,你可以叫我筱筱。”那神仙一樣的男子著,好看的手指像是指揮樂章一樣在空中劃過,隨著他的手勢,從架子上緩緩落下一個的水晶瓶,裏麵都是藍到讓人憂鬱絕望的顏色。


  “這是你會想知道的事情。”筱筱一邊著,一邊打開瓶子,裏麵的藍色煙霧湧出,緩緩填滿了整個房間,在那些煙霧之中,他看見了一些畫麵。


  那是他老媽,張衡璐在煙霧中看到了劉豐豐,她失魂落魄的從醫院出來,手裏捏著一張薄薄的紙,他湊過去看,醫生寫的什麽他看不懂,化驗單上的腫瘤兩個字卻是十分刺眼。


  他看了看日期,那是他還在念高中的時候,正是跟老媽水火不容的三年,他竟然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這個記憶隻有一個短短的片段,劉豐豐並沒有告訴張韜或是張衡璐這個事情,她也沒有選擇去切除,因為醫生告訴她,百分之九十是惡性,如果切除,隻怕會加速擴散,有可能撐不過張衡璐高考。


  她站在張衡璐門口許久,最後還是黯然回到自己的房間,張韜又沒有回家,劉豐豐同往常無數次一樣,把這些事情咽了下去,怎麽,跟誰?

  這樣的生死大事,在劉豐豐這裏,卻沒人能商量,張衡璐看到這裏,恨不得一棍子敲死自己,他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他老爸這個時候又去了哪裏?他可以想象老媽那一段時間有多麽的煎熬,對自己和老爸又有多麽的失望。


  再後來,腫瘤在劉豐豐體內肆意生長,無法控製了。


  等到張衡璐去念了大學,她就跟張韜提出了離婚,生命最後的這些日子,她想要一個人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張韜好著麵子,同意了,可笑一直到現在,老爸都還不知道這些事情,總認為老媽是任性胡鬧。


  劉豐豐一個人搬到了外麵,做了她一直想做卻沒有時間做的那些事情,她旅行,適量運動,做美食,養花草,安心等待結局。


  腫瘤幾乎占領了她的五髒六腑。有一,她一個人來海邊看海,看著看著就走到了海裏,海浪洶湧,她突然就不想上岸了,浪潮把她帶到大海深處,這樣就自由了,劉豐豐想,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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