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炒魷魚
厲景行愣住雙眼,看著麵前的女孩根本不是沈念,而是此前在沈念家裏見到過的那個女孩,名字叫什麽,厲景行已經忘了。
高薇手裏捧著鮮花,不斷聞著花朵上的香氣,唇角揚起好看的笑容。
男人打量著高薇身上的衣服,是他之前送給沈念的眾多秀場時裝裏的某一套裙裝,還有眼前的這個人還換了一個和沈念同款的發型,甚至連發色都一致。
因為兩個人身材和身高有些相似,如果隻是看背影的話,對方不出聲就很容易認錯人。
“沈念不在?”
厲景行原本溫和的雙眸裏,此時忽然封凍出一層灰暗的冰霜,說話的語氣更是冷淡至極。
“…她昨天出門見朋友,還沒有回來。”
“去什麽地方?”
高薇被對方頓時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壓迫出胸口,如同自己是一個做了錯事的犯人一樣被他審問。
“…她沒有告訴你嗎?是去她的……”
說話的人低垂下眼眸,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來。
厲景行眉宇間瞬時不耐煩的擰出褶皺,把她懷裏的鮮花伸手一把拿回到自己手中。
高薇被他的力度拉扯著身體前後晃動兩下,雙手空空的,隻留下捧著花束時的形狀。
厲景行掏出口袋裏的手機,一邊轉身不再理會身後的人,獨自朝玄關門口走。
此時正著忙要去接人去的李易,看見厲景行的大名再次展示在自己的手機熒幕上,有些慌張的接聽起來。
“沈念她昨天到底在哪?!”
厲景行的邁著闊步,手裏的花束被他捏在掌心裏,有些花瓣實在不堪強烈的搖晃,洋洋灑灑飄落下來幾片嬌嫩的花瓣來。
李易聽到這般質問,頓時更加瑟瑟發抖。
昨天他剛和沈念通話結束,就接到了厲景行的電話查崗詢問,李易一時間想到如果直接說出去,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著反正台風過去,自己就會過去接沈念回來,這件容易引起誤會的事情,大可不必多說。
可誰能知道,他竟然這麽早就跑去沈念的公寓見她的人啊!
“這個,她啊……後來去見一個老朋友。”
“地址馬上發來!”
厲景行從電梯門內再度走出,坐在駕駛座位上的張博,看見自家老板手拿著鮮花原樣返回,心中頓感不妙,急忙忙的推門下車。
“這個地址,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沈念如果發生什麽意外,你能付得起責任嗎?!”
張博剛想詢問的嘴,隻是張開,便又被眼前人的怒吼聲驚嚇的又乖乖合了回去。
“……應該不會吧……她其實是去了…”
“再不把話說清楚,我叫你老板炒你魷魚!”
厲景行站在車門前,周身的氣勢,仿佛隻要稍稍靠近,就會被那股高強度的氣壓彈飛到外太空。
黑色的賓利車,用著近似飛機飛行的速度朝某處中高級公寓住宅區行駛。
他的眉頭擰著褶皺,臉色始終陰沉。
張博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一路瘋狂開車,也不管是否有闖幾個紅燈,反正他知道隻要自己速度夠快,自己就可以不必做那被殃及的魚池。
早晨的陽光特別熱烈的擁抱著整座城市,臥室的地板上也被陽光照射的明亮刺眼。
沈念抬手拍門幾下,麵前的門被重新打開。
魏鴻傑見到門內的人,雙腳立即朝身後彈跳開,還以為沈念一定正運著股勁兒要教訓自己,可對方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直接從他麵前走過去。
沈念無聲的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走到玄關門口穿上鞋子。
魏鴻傑急匆匆的跟上去:“我送送你吧。”
他的話沈念一直未理會,任由他送著自己走到電梯門口。
他的視線悄悄的,朝身邊等待電梯下來的沈念看過去,看著她臉上平靜的表情,和憔悴的目光,想是昨晚肯定整夜為眠。
頓時心裏麵竟生出一抹愧疚。
是不是不該去管她們兩姐妹的事情?本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已經夠對不起她的了,現在還硬要逼著她回去,做成人之美的事情……
他的手插進褲子口袋裏,手指尖摸著那塊冰涼堅硬的吉他撥片,表情逐漸暗淡下來。
魏鴻傑跟隨著沈念一同走進電梯裏,沈念也沒有反感,仍舊是沉默不語,把身邊的人如同空氣般對待。
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擺在臉上。
這讓魏鴻傑感到心裏陣陣不舒服,於是舔了舔唇角說道:“要不,我帶去你先去吃頓早飯吧,昨晚也沒吃好……”
電梯裏的話語,有去無回的落在地上。
沈念懷裏抱著紙箱,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視線看著樓梯數字的變換,很快就到達一樓大廳。
她走出電梯門的時候,魏鴻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個女孩要徹底離開他了。
一股真真切切的難受情緒,實打實的朝他的心髒上猛烈的撞擊上來,讓他整個人突然間無法呼吸的哽咽住。
他直接從電梯內追隨出去,把口袋裏那枚刻著字的吉他撥片緊緊的握在掌心裏。
沈念快步的走向大廳門口,剛邁出大門,臂彎便被一股力量柔緩的握住。
她的視線朝身後看去,便與厲景行那雙眉目對視上。
“你、你怎麽在這兒?”
她感到非常意外的輕聲疑問。
對方的視線從她的雙眼上,順想她懷裏抱著的那一箱子手稿和樂譜。
“我來接你啊,你不是說要去探望一位長輩嗎?天氣不錯,你也休息。”
他邊說話,邊把沈念懷裏的紙箱很自然的接換到自己的手中,單手抱著那紙箱,騰出來的另隻手,直接握起沈念小小的手掌心。
沈念的掌心與厲景行溫潤的手掌相互觸碰,頃刻間竟有種特別安心的感覺。
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淺淺笑意。
他們兩個人剛邁下兩步台階,身後大門內便傳來急促的呼喊聲:“念念,你等等!”
如此敏感又親密的稱呼,聽得人感到分外刺耳。
念念?嗬。
厲景行心中冷笑。
真應該把那男人的舌頭直接拔除,或者直接把那條嗓子擰成麻花油炸,讓他這輩子都不敢再這樣叫我女人的名字!
沈念剛要回頭,厲景行便對她說道:“你先上車,車上有早餐,我跟他聊。”
她看著厲景行深邃眼底,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怒火,正在燃燒著青藍色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