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二兩
“你比我想象中對他得興趣要大。”嶽綺羅夾起一塊皮蛋放進嘴裏，最後卻皺著眉吐在了桌子上。
楊凡下意識的將她麵前的皮蛋放在自己身前，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含糊不清地道“我想看看，他到底是真，還是假。”
嶽綺羅用酒漱了漱口，等到嘴裏得異味完全消失，才開口問到“什麽真的假的？”
楊凡白了她一眼，道“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他身上的異狀。”
“嘻嘻！”嶽綺羅掩嘴一笑“你的是什麽？他身上的功德金光？還是他周身纏繞的那幾個冤魂？”
“一個有這麽多功德的人，身上為什麽會有冤魂，我很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麽，所以我想，先打探打探。”
嶽綺羅的眼睛眯了眯，略帶警告的道“你想幹嘛？”
楊凡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
“哼！”嶽綺羅猛的放下筷子“我警告你，別多管閑事，有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你自己都顧不了，管別人那麽多幹嘛！”
雖然嶽綺羅的語氣很凶，也很重，但是楊凡的心卻微微一暖。
為了不讓嶽綺羅擔心，楊凡隻能打包票什麽也不做，隻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而已。
嶽綺羅不再什麽，隻能嘟囔著嘴，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吃菜。
看著嶽綺羅這副怒氣勃發的模樣，楊凡忽然覺得，其實這個師姐也是蠻可愛的。
傻子！想看就看唄，又不是不讓你看，跟做賊似的。
嶽綺羅忽然笑了起來，低著的頭看不見表情。
陳掌櫃是個外表忠厚的中年男，也是老酒館的東家，一身黑色的馬褂穿在他身上，顯得很是沉穩。
身為酒館的東家，出現在堂裏是很符合邏輯，切合實際的，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做得了東家的，自然明白有些事不得不親力而為，否則這酒館就會開不下去，所以對於楊凡的要求，他不得不接受，更何況，這位客人出手也是很闊綽的。
“客人想知道什麽？”陳掌櫃坐在一邊，雖然是看在金錢的份上，但也還是很沉重的一個人。
“我想知道，老二兩是個什麽樣的的人。”楊凡沒有隱瞞，直接開門見山的為他倒了一杯酒。
“夠了夠了。”直到酒杯滿了，陳掌櫃才掏出楊凡給予他的錢財，推到他身前，開口道“如果你隻是想知道這些，完全沒必要花錢，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一個開酒館的不喜歡錢是不可能的，甚至哪怕是個人，就不會不喜歡錢。
而能把收進口袋的錢又還回去，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了。
楊凡搖了搖頭“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我是個道士，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聽一些有意義的故事，而每個給我講故事的人，我都會給他們潤口費。”
見楊凡如此，陳掌櫃便也不在推辭，收進了口袋。
他頓了頓身子，思考了一會才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麽，反正自打我這酒館開業以來，他便是這裏的常客，也不多要，而也因為他每次來隻買二兩酒，久了我們就叫他老二兩。”
“你知道他是做什麽的嗎？”
“知道”陳掌櫃歎了口氣，道“他是城東的一個乞丐。”
“乞丐也有錢買酒喝？”嶽綺羅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在她眼裏，乞丐根本不可能有錢買酒喝。
“別打岔！”看出了陳掌櫃的尷尬，楊凡給了嶽綺羅一個白眼，惹來了嶽綺羅的一陣不滿。
“老二兩的生活我們並沒有人去幹涉過，畢竟沒有必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反正我這酒館每的客人都形形色色，我也不可能每一個都去問。”
陳掌櫃的話得到了楊凡的讚同，確實，很多事知道就行，沒必要出來，也沒必要特意去幫助誰。
畢竟，恩大成仇也是有可能的，李尋歡跟龍嘯雲就是典型的代表，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人寧願自掃門前雪，也不管別人的瓦上霜。
“你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的人嗎？”楊凡喝了口酒問道。
“他啊？！”陳掌櫃忽然歎氣了，歎的很重，重的仿佛心有愧疚一般。
“他是個好人。”
“怎麽？”
“他討飯吃，卻不差我們一分酒錢，這是酒德，有人往他的酒裏兌了水，他嚐出來了，卻不動聲色，這是隱忍大氣！倒是旁人不幹了，把作弄他的人啊，弄得是無地自容，這是做人的境界，我們還差的遠啊！”
楊凡敲了敲桌子，也不話，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下雨了……”嶽綺羅忽然道。
陳掌櫃自然也看到了，看了看時辰，吩咐二道“下那麽大的雨，估計也沒其他客人了，關門吧！兩位，你們先喝著。”
陳掌櫃離開了楊凡的桌子，店鋪的門窗也已經關好，隻等楊凡兩人吃完，便可將門一關，打烊了。
而就在二將最後一扇窗關緊的時候，一個身披鬥笠的人影就鑽了進來。
“來了！”楊凡聞聲望去，原本有些笑意的臉上，眉頭卻緊皺了起來。
皆因這人身上的功德，居然少了許多，甚至楊凡都有些震驚他到底做了什麽怒人怨的事。
“關門了？”
二驚訝的將那人拉進了酒館，將他身上的鬥笠拿下，喊到“下雨了叔，沒客人就得關門。”
老二兩也不理他，直接走到前來迎接他的陳掌櫃。
“沒客就要關門啊？陳掌櫃，你……你這規矩呢？”
陳掌櫃心中一沉，滿帶愧疚的走了過去，一把握住了老二兩的手，拍著他的手道“對不起，老夥計，是我錯了，我想你了！”
老二兩一邊點頭，一邊坐下道“老規矩！二兩酒，我十一點走人！”
正當陳掌櫃準備吩咐下去的時候，卻聽到楊凡話了“這位大爺，可否賞個光，與我共飲一杯？”
老二兩聞聲望去，卻見的楊凡忽然站了起來，將杯中汾酒盡數喝完，而後將手中的空酒杯，向著老二兩杯口朝下。
“陳掌櫃，這還沒客？”
“這……”陳掌櫃語塞，雖然老二兩每都過來，但是他完全沒想到這麽大的雨，他都會趕過來。
若自己關了門，老二兩必定會冒雨白來一趟，這樣一想，自己確實有些不地道。
“大爺！”
楊凡再次一喊，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對著老二兩。
對於愛酒的人來，敬酒這種東西，人人都會，老二兩自然也會。
第一次可以當沒看到，可這連續兩次敬酒，若再不回應，就顯得自己不識抬舉了。
老二兩歎了口氣，背負著雙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可見這場大雨，並不是對他口中所的沒有影響。
“不知這位哥是……”老二兩對著楊凡拱了拱手，語氣略帶疑惑。
“跟你一樣，是個愛酒的人。”
“嗬嗬！”老二兩笑道“抬舉了，老頭我哪裏愛酒了，我隻是個粗人，隻是會喝酒，卻不懂酒。”
“哈！您老客氣了，曾經我有一個朋友，他，會喝酒的人，都是愛酒的人。”
“哦？”老二兩的眼神亮了一下“你那朋友也確實是個愛酒的人。”
“是啊！”楊凡忽然想起了李尋歡，歎道“他確實是個愛酒的人，愛到無法自拔的那種……不談他了，可否與我同飲？”
老二兩深深的看了楊凡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笑道“老頭子喝不來這麽好的酒喲！”
楊凡笑著不發一言，而後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將桌上三個酒壺中的一個直接奮力一掃。
酒壺撞在柱子上，發出“乓啷”的一聲，而後濕了地麵。
“這酒若是沒了酒友，喝了也沒甚滋味，不喝也罷！”著，歎息著再次拿起一個酒壺一把砸向地板，發出一聲碎裂，再次濕了地板。
連續的打砸聲終於驚醒了老二兩，見楊凡再次拿起最後一瓶酒，他急道“別，別別別！”
楊凡也隻是做做樣子，見老二兩上鉤，便順勢放下酒壺，做了個“請”的姿勢。
老二兩歎了口氣，慢慢的坐在了楊凡對麵。
“我不喝隻是因為這並不是我的酒。”
楊凡笑了笑“那你請我喝酒可成？”
老二兩笑了“我的酒可不多”
“可你依然有酒，我想試試你的酒。”
“好！陳掌櫃。”老二兩轉過身去，伸出兩根彎曲的手指對陳掌櫃道“老規矩，二兩酒。”
陳掌櫃沉默了會，而後聲吩咐二“給老夥計打二兩酒，記住，是二兩酒，一錢不多，一錢不少。”
二雖然不懂，但還是照做了。
酒很快就上來了，的瓶子裏裝著不多的酒水，真如陳掌櫃所言，一錢不多，一錢不少。
老二兩顫抖著身體想要站起來，楊凡卻眼疾手快的將瓶子拿在手裏，往他杯裏倒去。
嶽綺羅暗自惱怒，楊凡拿起瓶子的時候，那一抹瓶子的動作，別人看不到，她卻看的一清二楚。
見楊凡不聽自己的話，不由地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
楊凡對著嶽綺羅點了點頭，笑了笑。
嶽綺羅冷哼一聲，不再管他。。
“夠了夠了，再倒就沒了。”見楊凡將自己的杯中滿上，老二兩不由地急了。
他可是了，請楊凡喝酒，可若是楊凡將這二兩酒全倒給自己，自己拿什麽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