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藍衣書生
雷同自然不會管別人是怎麽想地,他隻要知道自己怎麽想地就行了。
“三之內,交出一萬兩,我就讓你替他們收屍,否則我便讓他們死無全屍!”
聽到這句話,邀月率先怒了,眉宇間透出一股深惡痛絕得厭惡,但同時又是痛快的,那是複仇的快感!
憐星卻隻是單純地湧出一股憤怒與殺意,死者為大,她就算再頑皮,也不會有興趣拿死屍來做手腳,對於雷同這個要求,確實過分了些。
“你們莫不知什麽叫盜亦有道嗎?”藍袍青年臉色有些陰沉,即使不斷地咳嗽,也掩蓋不住他眉宇間的憤怒。
“盜亦有道?哈哈!”雷同大笑著。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
“死病鬼,你是在跟我笑嗎?我們是強盜,誰跟你談什麽江湖道義?總之一句話,趕快去拿錢,否則就和他們一起上路吧!”
完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幾個山賊向著藍袍青年圍了過去,大有一聲令下將他擊殺當場的架勢。
樹上的憐星見狀,不由的道“姐姐,我們還不出手?別忘了,江楓的孩子還在那裏,萬一……”
聞言,邀月沒有話,也阻止了想要出手的憐星,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見狀,憐星有些疑惑,待再次看向場中的時候,憐星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
“藍袍……病鬼……輕功……是藍袍書生!”
憐星自然也是聽過這個人的名字的,據聞這人一聲輕功駭人聽聞,而且掌法也是不俗,此刻他在此處,而且聽他剛才對江楓的稱呼,孩子怕是不會有危險吧,想著,憐星吊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咳咳……”藍袍青年一手抱著嬰孩,一手抽出了腰間的鐵扇。
“啪”的一聲,鐵扇張開,很普通的鐵片交織而成的鐵扇,在他手裏,扇尖處卻散發著點點寒光。
蒼白的麵容帶著幾分森然的怒意,口中沉聲道“誰若敢向前一步,後果自負!”
看著病鬼陰沉的臉,一眾山賊居然被攝住,紛紛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向前。
眼見同伴一時不敢向前,先前提嬰兒的山賊不禁哈哈大笑著道“瞧你們的熊樣,就他那病秧秧的模樣,一把爛鐵片也把你們嚇住,怕什麽!”
話間,他便倒提大刀,向著藍袍青年踏步過去,揚手就是一刀,直撲藍袍青年。
眼見著長刀撲麵而來,藍袍青年卻仍隻是靜靜地站著紋絲不動,隻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口中歎息道“我答應過三弟,不隨便殺生,為什麽要逼我?”
“錚!”
一聲長鳴破空,赫見藍袍青年目光一凜,手中鐵扇一合,一道黑色的流光破開了月夜下的黑暗,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短短一瞬間,一聲悶哼傳來,眾人聞言望去,卻見那道流光已然貫穿了山賊的胸膛,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致死都不相信這個被他百般瞧不起的病秧子居然有如此神威……
可惜,生死沉淪隻在一瞬,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徒勞無功。
噗通一聲,屍體已經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一時間,周遭頓時陷入了無聲的寂靜中。
哪怕是躲在暗處的邀月與憐星二人也忍不住為之愕然,好快的速度!
藍袍青年靜靜地看著雷同等人,眼中的殺氣更勝,口中漠然道“走,還是死!咳咳……”
可惜,仁慈有時候會被人當成人軟弱和心虛,或許是抱著僥幸,所以對於雷同這樣刀口子生活的人,自然是不容放過的,隻見他一聲大喊,眾山賊便士氣大增,宛如打了雞血一般,對著藍袍青年瘋狂的湧了上去。
“唉!”
口中的歎息化不去漫的殺氣,這藍袍青年一手抱著嬰孩,一手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鐵扇,猛的一張開,原本平凡的鐵片開始閃爍著一絲淡淡的紅光。
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柄鐵扇之下,原本病秧秧的身影,此時也變得如同殺神一般的詭異。
“曾經,我有個名字,叫藍殺呢……”
“裝模作樣,殺了他!”
做老大的自然從這股氣勢中感覺到了什麽,但是利益,永遠可以讓人鋌而走險,他雖不敢輕易出手,但是招呼手下上前拚殺,還是做的到的。
“殺了他!”二十多個山賊從馬上一躍而下,持刀拿劍,執棒抓戟,向著藍袍青年圍殺而來,一眾凶悍無比的氣勢,顯然殺過不少人,哪怕是江湖上一流高手遇見這種陣勢,也要先行退避,再圖反擊。
但藍袍青年麵對這種情形,身形卻巋然不動,此時的他,整個人都像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滿身冷厲的殺氣,欲要衝破雲霄。
“冥頑不靈,殺!”一聲冷喝,手中鐵扇橫掃而出,揮手之間,一道黑光頓時撕裂空氣,淩冽而出。
“啪”如刀似劍,鐵扇黑光,撕裂了夜空的寂靜,無可言的大開大合,一把鐵扇在他手裏變得詭異莫測,一開一合之間,便帶走了不少連慘叫都沒時間發出的山賊性命。
雷同看在眼裏,不由的驚駭莫名,他想打馬而逃。但似乎連座下的馬匹也被這肅殺之氣所震懾住了,任憑他如何抽打,卻怎麽也不肯轉頭。
他看著一扇下去必然倒下一具屍體,大開殺戒的藍袍青年,怎麽也掩蓋不住心底的懼意,那砍瓜切菜一般的從容,四溢的鮮血噴灑四方,卻粘不到他身上一絲一毫,這是哪裏來的凶人,居然如此狠辣。
他想下馬逃走,卻意外的發現,此時的自己居然被嚇的一動不敢動。
“你……”隨著最後一具屍體倒地,雷同的額頭已然布滿冷汗,終於在藍袍青年看向他的時候,顫抖著嘴唇,斷斷續續的出了話。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暗中觀察的邀月此時也被這藍衣書生的狠辣給驚愕到了,看他麵不改色的一扇一人,足以看出這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我早已過,你們卻執意要自尋死路,又是何苦來哉?咳咳……”
他發出一聲歎息,手上卻絲毫不慢,鐵扇如同離弓弦的利箭一般,從右手飛了出去。
“呃……”雷同一聲悶哼,身體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插在胸口的鐵扇,瞪著大眼從馬上轟然摔下,可憐他奔雷狂刀也算的上江湖中一個好手,現在卻連一刀也沒有出,就這麽死在了這裏。
“咳咳……”藍袍青年一手抱著嬰孩,一手捂著嘴巴,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那喘不過氣一般的蒼白臉色,把他原本直挺挺的身軀都壓彎了不少。
“咳……呃……”終於,他忍受不住,半跪在地,一手緊緊的抱住嬰孩,一手狠狠地抓著地上的青青綠草,死命的抓在手上,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他的痛苦一般。
幾個呼吸之後,他便對著自己胸前點了幾下,又從懷裏掏出的玉瓶中倒出幾顆漆黑的丹藥吞服了下去,蒼白的臉色方才好轉了些許,咳嗽聲卻依舊不停。
“嗯?”即使是邀月也能聞到這種丹藥的香味,體內的真氣貌似都加快了一絲,雖然隻是一絲,但是對於這種頂尖高手來,卻也極為難得的好東西。
這好東西居然被拿來治療病痛?簡直就是暴殄物!
在憐星錯愕的眼神中,邀月飄然而下,直直的站在了藍袍青年的身前。
“喂,病鬼,把丹藥給我,我便饒你一命!”邀月神色清冷,但絲毫不掩飾她想要的東西。
“咳咳……”一陣輕咳,藍袍青年從地上緩緩站直了身子,向著邀月與憐星道“二位總算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