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受傷的荊無命
林仙兒倒在了地上,一時間竟然沒有完全死去,她的血還是溫熱的,鮮紅的,乃至於地上的積雪都融化成一灘血水。
林仙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看著手心的鮮血,她吃吃的笑著,笑的很美,很豔,她似乎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或許是想到了時候喜歡的東西,也或許是這像血一樣的糖葫蘆。
笑聲漸漸地沉寂下去,氣息也慢慢歸於虛無,隻是嘴角的笑容,讓人知道她曾經是多麽的豔麗。
武林第一美人,終究還是死在了楊凡的手裏。
“你為什麽還不走?”楊凡淡淡的撇了一眼林仙兒的屍體,轉過頭去,看著呂鳳先。
呂鳳先在楊凡出劍的時候並沒有阻止他,如果他去阻止了,或許林仙兒能逃走也不一定,隻是他卻楞楞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為何要走?”呂鳳先笑了,他緩緩的抬起了手臂,將他引以為傲的三根手指舉了起來。
“因為我會殺了你。”
楊凡眼中寒光一閃,曲指成爪,身體微微一縮,化作一道虛影,朝著呂鳳先掠了過去。
“那就看看,到底是你死還是我亡!”
呂鳳先的腰板挺直,似乎之前並沒有受過傷一般,他以指為戟,竟然用手指使出了一套戟法。
百曉生排出兵器譜之後,他便一直以自己的兵器為恥,更是棄戟修指。
此時他福至心靈,絕死之間倒是讓他突破了心靈上的塵埃,這三根手指,已然不虛他曾經的銀戟了。
指來爪往間,楊凡明顯沒意料到呂鳳先居然能在此時此刻突破心靈的障礙,從他那勢大力沉的指力裏,楊凡已經覺察到了此時的呂鳳先已然接近了李尋歡。
若是全盛時期的楊凡自然不會有所顧慮,直接動手就是。
可惜之前與胡不歸的一戰裏,為了表示對他足夠的敬意,楊凡體內真氣多少有些耗損,雖然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少。
不過好在,楊凡的身法還是高過他的掌法的,縱使呂鳳先勢大力沉,揮指如戟,卻也總是差之毫厘。
呂鳳先本就是重傷之軀,此時也不過是回光返照,不多時,動作開始有些緩慢,意識也漸漸有些模糊。
楊凡自然覺察到了這一點,在呂鳳先一個收指之時,身影忽然向前,一把抓住呂鳳先胸膛的衣服,而後化掌為爪,爪影翻飛之間,呂鳳先的胸膛已經血肉模糊。
呂鳳先隻覺胸口劇烈的疼痛,這種感覺使得他原本模糊的意識漸漸清醒,而後卻又因為傷勢過於嚴重,慢慢再次模糊。
在呂鳳先處於清醒與模糊之間時,楊凡已經對著他的胸膛抓出了十數爪,血肉翻飛的模樣,看起來凶殘異常。
“哭吧!喊吧!叫吧!然後,去死吧!”
楊凡就像一個癲狂的瘋子一樣大笑著,十指一把揪住呂鳳先破爛的衣裳,用額頭狠狠的撞擊著呂鳳先的眉間。
“碰碰碰”
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一聲巨響,而後血液橫飛。
在呂鳳先的慘叫聲中,楊凡忽然把他按到在地,雙手合並成拳,對著奄奄一息的呂鳳先就是一頓猛錘。
直到呂鳳先再也沒有聲音發出,楊凡才站起身子。
微微的喘著粗氣,從懷裏拿出一根手帕,將手上的鮮血抹幹淨。
看著呂鳳先的屍體,搖頭歎道“可惜,你若是能早些明白自己是銀戟溫侯,而不是神指溫侯,或許能帶給我不一樣的樂趣吧。”
楊凡抬起了頭,望著,不知何時起,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雪慢慢的越下越大,或許很快就會把這腳下的三具屍體掩埋了吧。
他忽然覺得,或許死亡,真的是一切的終結吧。
楊凡輕輕的歎息著,他的目光顯得有些空洞,這幅蕭索的模樣,足以讓大多數懷春的姑娘春心蕩漾。
“嘶!”
可惜這幅美感被楊凡的痛呼中打擊的無影無蹤,隻見他摸著額頭腫起的數個打包,輕輕的撓了撓頭。
“話我為什麽要用頭去撞他?我頭鐵嗎?”
逗比是種病,沒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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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很大,卻隻有一個離地很高的窗戶。
牆上是白色的油漆,厚的一批,也不知道是哪個瓜娃子油的。
牆也很厚,仿佛不願意讓人看出這是石壁一樣,所以到底是哪個瓜娃子把這裏做成防空洞的?
角落裏有兩張木床,幹淨而簡樸。
整個屋子隻有一張堆滿了各種各樣賬冊,卷宗的大桌子,連個凳子都沒有。
上官金虹就站在桌子前翻閱著這些東西,也不時的拿著朱筆在卷宗上勾畫著。
他是個律己的人,他的精神永遠不會放鬆下來,因為他覺得放鬆就代表著出現差錯,而也因為這一點點的差錯,會導致整件事都會失敗。
他身後的荊無命永遠那麽直挺挺的站著,他不會問他為什麽不坐下,更不會在上官金虹沒有問自己的時候開口,他就像影子,上官金虹的影子。
江湖中權利最大,財力最大的金錢幫幫主的住所居然如此簡陋,若出去,會驚掉無數人的下巴吧。
沒有人會知道,在上官金虹的眼裏,不管是金錢還是女人,都隻是工具,可以利用的工具,僅此而已,沒人會對工具付出感情。
他唯一的欲望就是權利,隻能是權利,也隻有權利。
他可以為了權利而生,也自然可以為了權利去死。
門外的這一聲敲門聲很輕,輕的就宛如敲的不是門,而且被子一般。
上官金虹的手沒有停,頭也沒有抬,他不需要知道來人的任何理由。
“!”
荊無命一步向前,他的聲音很冷,很淡。
門外的人應聲道“有人求見幫主。”
“什麽人,什麽事。”
門外人繼續道“他要等到見了幫主的麵再。”
荊無命沒有再話,隻是再次站回了原位。
上官金虹的筆沒有停下來的意向,頭也依舊低著“誰帶他來的。”
“第八舵主向鬆。”
“殺了他,連向鬆一起殺了。”
“是!”
荊無命這時候主動話了“我去殺。”
話已落,人已在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或許對於荊無命來,殺人或許是他唯一能享受的樂趣了,因為他本就是上官金虹手裏的一把武器,一把殺人的武器。
更何況。向鬆號稱“風雨流星”,一雙流星錘在兵器譜排行第十九,想要殺他或許並不容易,但起碼有些樂趣可言。
對於人誰來找自己,找自己有什麽事,上官金虹都不在意,也不好奇,甚至連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
一盞茶之後,門又開了,荊無命一閃而過,再次站在了上官金虹的身後。
上官金虹從來不會問荊無命“死了沒有”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荊無命殺人從不失手。
“向鬆若未還手,送他家屬黃金萬兩,若是還手了,殺他滿門。”
這時,荊無命才道“我沒有殺他。”
上官金虹這時才豁然抬頭,目光就像刀子一樣,可下一刻,眉頭卻皺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荊無命手臂上的那道劍痕,鮮血滴落在地上,他的臉卻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根本就不痛不癢,他的臉依舊如同大理石一樣。
上官金虹之前便聽到了滴血的聲音,他卻以為是別人的血,此時才發現,是荊無命的血。
荊無命麵無表情的道“我不是他的對手,我殺不了。”
上官金虹瞳孔一縮,問道“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