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有孕 偷買紅花
連續砍了一個多月竹子後,飛雪前來傳說,讓她不必再砍竹子,改砍大樹。自從那日她替小慶求情後,納蘭清川再沒同她說一句話,晚上也是去的書房休息。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不過她並不在乎,她現在的任務便是學好武功,然後親手殺了他!
飛雪看著她手心水泡破皮後結成的疤,烏黑的眸中閃過一絲憐惜,她勸道:“梨胭,休息一天吧!你看你的手都成什麽樣了!”飛雪應梨胭要求並沒有以主仆要稱,仍舊叫她的名字。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尹梨胭將手自飛雪掌中抽回,微微彎了嘴角,淺淺笑道。飛雪雖然忠於納蘭清川,卻也是她在王府裏唯一的朋友,她知道飛雪是真心為她好,她也真心希望飛雪能夠快樂。於是,她問道:“飛雪,你和魏大哥怎麽樣了?”
飛雪眉眼間便染上了一層鬱色,尹梨胭一見她這樣子心裏便有些愧疚,真想打自己一嘴巴,明明知道魏無心是飛雪的心結,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走了!”飛雪長睫低垂,低低地說罷,便轉身而去。
砍樹與砍竹子果然不同,竹子體型小用的力道自然也小,而樹木多粗壯,砍數刀都砍不斷,不過幸好尹梨胭前些日子已經由砍竹子練出些力氣與耐力,不然她鐵定砍不斷一棵樹便要停下來歇氣。此刻她連砍了兩棵五年以上的樹木才停下來喘了一口氣,想來納蘭清川讓她砍竹的確有用。
“嘔、、、、、、”哢嚓一聲,又一棵樹木倒地。尹梨胭卻驀地感覺胃裏翻湧,一股惡心的感覺直襲喉嚨而上,她趴在旁邊的一棵樹幹上,卻是什麽也吐不出來。
幹嘔了一會兒,尹梨胭將那股惡心的感覺強行壓抑了下去,心中驀地劃過一個念頭,讓她不禁黛眉深蹙。像這樣的幹嘔已經有好幾天了,葵水也遲了幾天沒來,而且最近幾天她非常愛餓,起初她以為是每日砍竹消耗體力過大所致,可體力消耗再大,也不該隻喜歡麻辣類的食物而討厭甜食與油膩食物吧!
難道是、、、、、、
“不,不可能的!”將那個念頭強行壓下,尹梨胭一顆心撲咚亂跳。她不允許,她決不允許自己懷上納蘭清川的骨肉!
“對,也有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尹梨胭決定去找大夫確定一下,如果真的是刺殺他那晚懷上的話,便直趁納蘭清川不知道結束了它。尹梨胭此時已經成為鎮南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沒人敢攔她,而納蘭清川此刻不在府中,就算他在府中因為那日之事正和她置氣,也不可能發現她出府去了。
尹梨胭找了一家離王府較遠比較偏避的醫館,醫館的大夫是一個和藹的老大爺,白色的長眉垂到了眼角,看樣子年齡已經不輕,大約有八九十歲的樣子了。不過他的精神到是非常好,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絲毫不似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
老大夫替尹梨胭把完脈後收回手,有了皺褶的嘴角微微勾起,溫和的笑容洋溢在臉上,他含笑看著尹梨胭。尹梨胭屏住呼吸,一瞬也不瞬地望著老大夫,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恭喜夫人,你有喜了!”老大夫含笑道。
尹梨胭的臉色卻瞬間慘白,雖然她心中已經有數,但當真正從大夫的口中得到確切答案後,她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她之前和納蘭清川那麽多次都沒有受孕,為何隻那天那麽一次就有了?她輕撫著小腹處,那裏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特別,卻已經悄然孕育了一個小生命,她該怎麽辦?真的要那樣做嗎?
老大夫以為她開心傻了,笑勸道:“夫人,你體質差得很,一定要注意休息。像你這樣的體質很容易滑胎啊!”
“真的嗎?”尹梨胭聞言臉上卻浮起一抹驚喜的笑容,眼神灼灼地望著老大夫。
老大夫被她的樣子嚇倒,努力眨了眨眼。他是看錯了吧?不然怎麽會有人得知會滑胎還露出那樣驚喜的眼神?
尹梨胭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收斂住笑容,壓低聲音道:“大夫,不瞞你說,這個孩子的父親始亂終棄不知所蹤,我一個人、、、、、、”納蘭清川你根本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就不要怪我這樣說啦。
後麵的話自不用再說,老大夫已經明白,他不禁歎了一口氣道:“唉,苦命的女娃啊!你打算怎麽辦?”聽這女子言下之意,是還沒有成親便珠胎暗結被男子拋棄了,在這個時代裏,是容不下這樣的女子的,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
“老人家,能給我一副墮胎用的藥嗎?”尹梨胭已經打定主意回去之後要拚命砍樹練武,如果孩子能自然流掉更好,如若不能就用藥流掉。
老大夫又歎了一口氣,給尹梨胭配了一包藥,然後親自送她出門。站在門口,老大夫凝視著尹梨胭的背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唉,現在的年輕人啊!”便轉身進了藥館。
老大夫沒有注意到在他歎息的時候,一個身著淡紫衣袍的俊秀男子站在不遠處也深深地凝著尹梨胭離去的背影,在尹梨胭的身影溶入人群後,才又抬頭望了望一旁的藥鋪。
這男子正是納蘭清川,他因為小慶的事與尹梨因置了一個多月的氣,今日下朝便命車夫先走自己步行回府,卻不想走到這裏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自藥鋪中走出。這個時候的她不是應該在府中砍樹練武嗎?她來這藥鋪幹嘛?生病了?如果生病,王府中也有大夫有藥房啊!
納蘭清川覺得事有蹊嘵,也不急著回府了,轉身便進了剛才那家藥鋪。
從藥鋪走出來後,納蘭清川的臉上已然罩了一層厚厚的寒霜。尹梨胭,你就那麽恨我嗎?恨到連一個尚未出生的小小生命也要扼殺掉,那畢竟也有一半是你的骨血啊!你就如此忍心嗎?
得知了事情經過的納蘭清川再也無法與尹梨胭冷戰,他匆匆地回到府中,此時日正當中,太陽毒辣得灸燒著大地,而尹梨胭還在不停地砍著樹,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緊緊地裹著她嬌小的身軀。
納蘭清川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腹處,現在那裏還很平坦,不過卻已經孕育了一個小小的生命。他來樹林之前已經查探過了,尹梨胭並沒有煎藥的跡象。幸好,他還趕得及製止她!
尹梨胭劈得累了,靠在一株樹上喘氣,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納蘭清川。她的眉心忍不住蹙了蹙,然後不理他,繼續揮斧砍樹。
“你就這麽恨我嗎?”納蘭清川終於開口了。
尹梨胭怔了怔,剛剛舉過頭頂的斧頭便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恨他,想要殺他報仇,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他現在又來置啜什麽!
“孩子也有你的一半,你真舍得麽?”看著她因這個月鍛煉而越發消瘦的身體,納蘭清川眸中氤氳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小腹處。
尹梨胭聞言身子驀地一顫,手中的斧頭也鏗的一聲落到地上。他居然知道了?他這麽快便知道了!難道是他派人跟蹤自己嗎?
尹梨胭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冷冷凝視著納蘭清川,語氣漠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嗬!你還不承認嗎?那這包藥又算什麽?你不要告訴我,你用紅花來補身!”納蘭清川手一揚,將一個藥包擲到尹梨胭腳下,臉上神情既痛且怒,偏偏還噙著一絲苦笑。
尹梨胭盯著那包自己早上買回的藥,微微詫了詫,神色隨即更冷了下來,她抬起頭,眸中寒意更甚,“這個孩子我不會要!”
饒是納蘭清川早已洞悉她的做法,再聽到她親口說出如此無情的言語後,也不禁深深凝眉,他沉痛地問道:“為什麽?”
“因為你不配!”尹梨胭冷冷地回過去。
因為你不配、、、、、、
因為你不配、、、、、、
短短五字,如針刺心,大熱的天,納蘭清川卻覺得冷徹心骨。他深深地凝了一口氣,薄唇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再抬頭時,眸中凝注的已經是一片嗜血的冷芒,“這個孩子是我的,你沒有權力結束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