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獻俘 舊恨難平
納蘭清川率領的北燕軍隊得勝還朝，北燕皇帝納蘭雲琮在帝都舉行了隆重的獻俘儀式，地點就設在慶德殿。
尹煜城等一眾南楚囚虜被押解著繞城而走，一時城內被看熱鬧的老百姓堵得水泄不通，冗長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旌旗飄揚。
慶德殿禦座之上，納蘭雲琮一身明黃龍袍，端坐其上，兩旁坐著的都是北燕重臣和皇室貴胄。納蘭清川作為這次攻破南楚的大功臣，坐在最上首，緊挨著納蘭雲琮的禦座，顯得地位猶為尊崇。與他正對而座的是一個比他年紀略長，身著蟒袍的年輕男子，看起來應該是北燕的太子納蘭淨瞳了。與納蘭清川並排而坐的正是左相明轍，隻見他唇間依舊洋溢著溫潤的笑容，玉柄折扇輕搖，一副優雅的姿態。
北燕皇帝納蘭雲琮高坐龍椅之上，一雙深邃的瞳眸卻是一直凝著在納蘭清川的身上，目光沒有了平日裏的犀利，全是暖暖的溫情。納蘭淨瞳無意間瞥見父親的神色，眸間不禁一冷，那樣溫熱的情愫，他從未在父親那裏得到過。為何父親會對自己的侄兒如此，對親生兒子的自己卻從來都是厲言以對？
“明相倒是悠閑得很呐！”納蘭清川挑眸瞟了一眼身旁座位上的謫仙美男，薄唇微微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王爺說笑了！”明轍聞聲回望著納蘭清川妖冶的笑顏，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對麵的納蘭淨瞳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中，眉眼間皆蒙上一層冷色。這個納蘭清川什麽時候勾搭上了明轍了？若這兩個人聯手，這太子之位，難保他還坐得住啊！
“傳尹煜城晉見！”慶德殿外傳來聯次傳喝聲。
納蘭清川與明轍止了聲音，皆向殿外看去，隻見尹煜城著胡服、露上體，被人牽著，在去北燕太廟轉了一圈，三跪九叩後，又被牽著來到了北燕皇宮慶德殿。
尹煜城緊低著頭顱，臉色憔悴、滿臉胡渣，昔日的帝王銳氣一絲也無，似是一下子老了十餘歲。他如木偶一般被士兵牽上殿來，跪下。
上首，納蘭雲琮在看到尹煜城時，身體驀地一震，剛剛溫和的眸光驟冷，一抹厲芒電射而出，膠著在了那頹廢的昔日南楚皇帝身上，恨意毫不保留在映顯在臉龐之上，似要將眼前之人吞筋噬骨。
“你就是尹煜城？”納蘭雲琮傾身，剛毅的麵龐上冷意盡顯，幾乎是咬著牙齒地問道。
“朕……我是！”尹煜城囁嚅著回道，緩緩抬起頭，卻驀地接收到納蘭雲琮眼中噬骨的恨意，本就虛弱的身子驀地一顫，歪倒在地。
“就是你，將朕的皇兄五馬分屍？就是你將朕的皇嫂送入紅帳，受盡侮辱？”這句話的每個字納蘭雲琮都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磕在龍椅椅首上的手指緊緊攥起，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那樣的恨意讓殿中所有的重臣與皇室成員都不禁為之一怔，看來他們的皇帝與先皇真是手足情深啊！納蘭清川卻不禁渾身一震，父母慘死的畫麵又再回蕩在腦海，邪妄的眸子蒙上嗜血的光芒，怒火升騰而起，直欲噴薄而出。
“我，我……”尹煜城想說，北燕先帝納蘭雲璋根本就是該死，要不是他膽敢調戲他的愛妃麗妃石晚月，他根本就不會下那道殘酷的命令。可如今他麵對納蘭雲琮的赫赫威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清川，你說，該如何處罰他？”納蘭雲琮神色陰戾，看向納蘭清川。先帝納蘭雲璋與皇後雅黛畢竟是納蘭清川的父母，要如何處罰這個弑殺他父母的人，他也有權參與意見。
“我要他生不如死！”納蘭清川幾乎是咬碎牙齒地說道，嗜血的瞳眸狠狠地瞪視著歪倒在殿中的男子。
“好，眾卿家，就幫朕與王爺想一個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來！”納蘭雲琮收回凝視納蘭清川的目光，看向大殿兩旁坐著的重臣與皇室成員，醇厚的嗓音帶著邪魅的引力。
一時，殿下眾臣開始竊竊私語地討論起來，跪坐在殿中的尹煜城早已似沒有了生氣的稻草飄搖在大海中，一陣風浪打來，就可以將他淹沒。
“皇上，臣建議將尹煜城也五馬分屍，讓他嚐嚐當日先帝所受之苦！”
“龔大人，你昏頭了嗎？剛剛皇上明明說要想個讓他生不如死的刑罰，你卻要讓他死，豈不是便宜了他！”
一時，大殿之上，議論聲與提議之聲此起彼伏，充斥著納蘭清川與納蘭雲琮的耳膜，卻沒有一個建議能令納蘭雲琮滿意。
“父皇！”太子納蘭淨瞳忽地站起，麵向納蘭雲琮，溫和的笑意盈於麵頰，眼底卻在垂睫之時閃過一絲陰戾。
“你有何提議？”納蘭雲琮看向納蘭淨瞳，瞳眸深邃如不見底的古井。
“父皇，兒臣記得尹煜城貌似有個傾國傾城，號稱龍铖第一美人的女兒……”納蘭淨瞳唇邊笑意邪肆，帶著蠱惑的味道說出，給人意味深長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納蘭雲琮的眸子驀地閃過一道精光，興趣已然被納蘭淨瞳的這句話勾起。
納蘭清川的身體驀地一震，手指緊攥成拳，指甲深陷肉中，一雙邪妄的眸子迸射出森冷的寒芒，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對麵獰笑的納蘭淨瞳。
他的旁邊，明轍搖著折扇的手也微微一頓，唇間溫潤的笑容驀地淡去，一雙墨玉般的瞳眸微斂，長長的墨睫覆蓋如扇。那個清冷如仙的女子……
“兒臣聽說那第一美人尹梨胭乃是尹煜城最鍾愛的女兒，若要讓他生不如死，莫過於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苦，卻又援救不得！”話一字一句，惡毒的吐出，納蘭淨瞳嘴角噙著邪獰的笑容。
“不錯，瞳兒這個提議甚妙！”哼！尹煜城當年你狠心讓朕的心愛之人成為軍妓，飽受兵士淩虐之苦，朕今日就要讓你的女兒也同樣讓人淩虐，生不如死！
“宣尹梨胭上殿！”納蘭雲琮嘴角噙起邪獰的笑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