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敬茶 侍妾挑釁
翌日清晨,王府大廳。
殷可芸坐在大廳中,依然是一襲妖嬈的紅衣,鳳眸含媚,紅唇如櫻,纖長的手指輕輕撫弄著右手無名指與小指上的指套,笑意寒涼。
她的耳邊還回響著貼身婢女翠兒的話。
“夫人,今夜王爺不過來了!”
“夫人,據說那個女人在回京途中逃了兩次,都被王爺給捉了回來!”
她堂堂戶部尚書之女,怎麽會比不過一個亡國的公主;更何況三載獨寵,更是羨煞了京中多少閨閣少女與府中愛慕王爺的丫頭。王爺對那個尹梨胭,隻不過是一時的興趣而已!決不會長久的。
想著這些,殷可芸又不禁寬慰的一笑。
“夫人!”身旁的翠兒忽地叫道,目光卻向廳門處看去。尹梨胭一身白衣,緩緩走進廳來,每一步都透著優雅尊貴,清晨的陽光將她籠罩,如仙子下凡。
“你找我有事?”尹梨胭徑直走到殷可芸的麵前,清脆的聲音淺淺飄來。
“你既然是王爺的奴寵,見到本夫人何以如此沒有禮貌!”殷可芸紅唇勾笑,冷冷地睨視著尹梨胭,眸中妒意絲絲溢出。
“你都說了,我是王爺的奴寵,卻不是你的!若沒其他事,恕我不奉陪了!”尹梨胭秀眉微蹙,如水的雙眸中流溢出一絲清冷的光芒。她本就是納蘭清川強擄回來的,對這些王府爭寵的事情根本是打心眼兒裏鄙夷。
“大膽奴寵,居然敢對夫人不敬!”殷可芸尚未說話,她身旁的貼身婢女翠兒忽地瞪著尹梨胭,大聲斥責道,身子一動,擋在了尹梨胭的身前。
看來這殷可芸是要故意打碴了,也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呆在這王府之中,終究是要麵對這一切的。尹梨胭緩緩轉身、抬眸,清清淺淺地看著殷可芸,一字一句地道:“夫人恐怕誤會了,梨胭從未對夫人不敬,更不想與夫人爭寵!”
“哼!就憑你說話這語氣,還說沒有對本夫人不敬麽!”看著尹梨胭一片清冷孤傲的樣子,殷可芸心裏就不由地有氣。一個奴寵而已,憑什麽生就了如此勾人的容貌,還想要清高自持?不想與她爭寵,誰信!
尹梨胭秀眉一凝,正想著該說什麽,卻聽門口傳來一個邪魅黯沉的笑聲,不禁抬眸去看,便見納蘭清川身著朝服,邁著步子,不疾不徐地走來。
“王爺!”殷可芸急忙笑著起身迎了上去。
納蘭清川任她挽了手臂,優雅地走上前坐下,抬眸看向一臉清冷的尹梨胭,“芸兒是本王的寵妾,你隻是本王的奴寵,你理當敬她一杯茶!”
寵妾,奴寵!
尹梨胭秀眉深蹙,眸光清冷,冷冷地站在原地,表麵平靜,內心卻翻滾著巨浪駭濤。納蘭清川折辱我,你很開心麽!
“好,我敬!”尹梨胭垂首咬唇,父親的命還捏在他的手中,她絕不能輕易惹怒他,不然受罪的隻會是她父女二人。
尹梨胭端起幾上茶杯,緩緩走向殷可芸,距離不過三四步,但她每一步都似有千斤墜在腿上一般,艱難挪到。終於,她低首,將茶碗捧向殷可芸。
“王爺,妾身聽說敬茶可是要跪著的,不知對與不對?”殷可芸瞟了尹梨胭手中的茶碗一眼,卻並不去接,紅唇微勾,噙起陰戾的笑容。
納蘭清川薄涼如冰的美眸微眯,深邃邪妄的光芒迸射而出,薄唇勾笑,卻是一瞬也不瞬地睨視尹梨胭,“芸兒說得對!”
邪妄的笑容配上森冷的話語,讓尹梨胭端著茶碗的手驀地一顫,要她一跪又有何難,隻是為何要這樣一唱一和的羞辱她!納蘭清川,你就這樣恨我父女嗎?
“嗯!?”尹梨胭的所有表情盡收納蘭清川的眼底,他勾唇魅笑,深幽的瞳眸綻出邪妄的光芒,如冰似雪的話語輕飄飄傳來,“夫人的話,沒聽清楚?”
尹梨胭聞言抬眸,眸中流轉著清冷的光芒,咬唇迎上納蘭清川邪妄的眸子,那眸中警告的意味異常明顯,連帶著一絲挑釁。
父親,他又在拿父親威脅自己。尹梨胭蹙著秀眉,咬唇,終是跪了下去。
納蘭清川含笑與殷可芸對望了一眼,在看向尹梨胭時,深幽的瞳眸中迅速掠過一抹精光。
殷可芸垂眸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尹梨胭,嘴角噙起一抹陰戾的笑容,緩緩伸出手,十指纖纖,染著丹蔻的指甲在晨光中閃著光亮。
“咚!”染著丹蔻的手指剛剛碰到茶杯,似是被燙到了一般,驀地撤手,那茶杯便側倒了下去,在殷可芸的驚呼聲中,掉落在地,碎裂成片。
尹梨胭看了眼被燙紅的手背,清冷的眸中迸出一絲怒意,刷地一聲站起身來,恨恨地指著殷可芸道:“你……”
“啪!”尹梨胭話還未說完,臉頰上便挨了一耳光,她不可置信地向那打了她一巴掌的男子望去,隻見納蘭清川優雅的收回手,冷冷地道:“笨手笨腳,竟敢燙了本王的夫人!”
納蘭清川說罷,邪妄森冷的光芒在看向殷可芸時瞬間變得溫柔似水,“芸兒,你沒燙著吧?”
“沒,沒有……”殷可芸僵著手,囁嚅著道。她剛剛故意弄落茶杯,隻是想借機給尹梨胭一點顏色瞧瞧,讓她明白她殷可芸可不是好惹的。可她實在沒有料到,王爺居然會為了她立馬扇了尹梨胭一耳光。這說明什麽呢,在王爺的心中,自己還是勝過尹梨胭的吧?
白皙的臉龐上立時顯現五根鮮紅的指印,尹梨胭感受著臉上和手上火辣辣的疼,呆愣了一瞬,鼻間酸澀,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她不想讓眼前這兩個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趕緊轉身奔出大廳。
“哼!這奴寵簡直……”尹梨胭不顧一切地奔出大廳,侍立在殷可芸身旁的翠兒立馬臉一沉,指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道,話未說完,便見納蘭清川向自己投來冷厲的一瞥,嚇得立馬噤若寒蟬。
“芸兒,”納蘭清川俯身將薄唇貼近殷可芸耳際,輕飄飄地道,“今晚等著本王!”說罷,薄唇勾笑,深深的望了殷可芸一眼,轉身邁步,不疾不徐地離去。
“芸兒遵命!”直到納蘭清川走到廳口,殷可芸這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站起身,一臉欣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