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掌櫃會不會教訓嚴柳,或者說怎麽教訓嚴柳,顏歌是沒什麽興趣了。
同掌櫃的打了聲招呼,顏歌就上樓去了。
顏歌在房裏坐了沒多久,覺著肚子有些餓了,便盤算著吃些東西,也不想讓人送飯菜到房裏來,就想著下樓去隨意吃些。
剛下了樓,顏歌就瞧見了嚴柳,合了扇子,剛指著嚴柳,還未開口,嚴柳就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連忙在自己嘴巴前比了個一,拚命暗示顏歌不要同他說話。
顏歌想了想,倒也不奇怪了,想來嚴柳是怕掌櫃的責罰吧,怎麽說也是把他一個人丟下跑去看戲去了。
一想到這裏,顏歌的唇角忽然掛上了一抹玩味的微笑。
“公子,你可別笑了,讓我偷偷進去就好,可千萬別讓我們掌櫃的發現嘍!”嚴柳壓低了聲音說道。
說完,嚴柳正要往後邊走去的時候,顏歌忽然笑著說:“小六,我看你這如意算盤是打不著了。”
“怎麽?”嚴柳驚住了,“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是你許我留在那裏聽說書的。”
“我許,可是你掌櫃的不許啊。”說完,顏歌朝著嚴柳的身後努努嘴,使了使眼色,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嚴柳的身後有人。
嚴柳立馬就會了意,隻是遲遲不敢轉身,直到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小六子啊。”
“掌、掌櫃的……”嚴柳的聲音愈發地小了,大約是心虛了,低下了頭去,不敢瞧人。
“小六子,你說說你,我就交給你這麽一個任務,你都做不好,這說出去,你把我的臉往哪兒擱啊?”
“哎喲,掌櫃的,您就別氣了。”嚴柳討好似的笑著。
顏歌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往樓上走去,“掌櫃的,來幾個招牌小菜,送到我房裏就行。”這樓下啊,還是太吵了些,顏歌不喜歡。
“好好好。”
到最後,還是嚴柳給顏歌把飯食給送上了樓,免不了還要瞅顏歌幾眼的。
“你看著我做什麽?”顏歌一邊拿起筷子,一邊輕聲問道。
他並非不知道嚴柳在苦惱些什麽,無非就是被掌櫃的罰了唄,具體就是看罰些什麽了,不過顏歌在意的可不是這個,他不過是想要逗一逗這個嚴柳罷了。
“這個月工錢可又被掌櫃的給扣了,倒黴死了。”嚴柳沮喪地說道。
“也不全是倒黴,許多事你不去做,自然就不會被扣工錢了。”
“那不是你許我留下來看的嗎?”嚴柳一時急了眼。
“我許,那掌櫃的許嗎?我準你留下來,因為我覺得無聊我想回去,又不想與你在那處有過多糾纏。再說了,回客棧的路我還是記得的,有沒有個領路的,根本不打緊。”
“你……”嚴柳一時之間也無言以對了,畢竟確實是他把顏歌撂下了,氣呼呼地站到一邊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些人,從裏到外都是黑的!”
顏歌攤攤手說道:“隨你吧。”
說完,便也當真不管嚴柳了,開始享用他的飯菜。
過了一會兒,顏歌都吃了有一會兒了,抬頭看見嚴柳還杵在那兒生悶氣,便擦了擦嘴,說道:“你幫我辦件事,若是半好了,你被扣的工錢,,就由我來補給你,如何?”
“還有這等好事?”嚴柳在顏歌對麵坐下急急忙忙地問道。
“也算不得什麽好事,你幫我查一下咱們今日在醫館的那個張醫師的底細,如何?”
嚴柳一拍胸脯保證道:“這個包在我身上!”
“沒問題?”
“我嚴柳是誰啊?自小就把雲康城給摸爬滾打遍了,還愁查不出一個人的底細?太小瞧我了吧?”嚴柳自信滿滿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有了三分相信。
顏歌再度拿起筷子輕聲說道:“那便交給你了。”
“包在我身上!”嚴柳應了聲就轉身離去了,想來應該是去查那人的身份去了吧。
說起來那個張醫師,顏歌可以看出,她至少是個學醫之人的,但至於她為什麽要女扮男裝,顏歌便不懂了。
在這個世道上,女醫者也並不是沒有,不過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所以女醫者有許許多多的局限性,所以相比之下,還是男醫者居多的。
嚴柳走了,顏歌倒是能好好吃一頓飯了。
話說回來,這家客棧的飯菜味道還是挺對顏歌胃口的。在這一點上,顏歌對那個把自己丟下的那個人還是有那麽點感激之心的。
想起那個人,顏歌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手一抖,筷子就掉在了地上,碗都差點打翻了。
怎麽回事?
這想起了人,不是一般應該都是被想的那個人打噴嚏嗎?怎麽到了顏歌這兒就是他自己打噴嚏了?
顏歌低頭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筷子,心裏忽然就有了一種特別不安的感覺,特別特別不安,這是怎麽了?
嚴柳打探完消息,再出現在顏歌麵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後的事情了,風塵仆仆的模樣,讓顏歌忍俊不禁。
“怎麽了?風塵仆仆的,活像個要飯的。”
嚴柳這次倒是不在意顏歌的話了,喝了口水便說:“你上次不是讓我去查那個張醫師嘛。”
聽到張醫師這三個字,顏歌這才抬起頭看著嚴柳,問道:“查到些什麽了?”
“那張醫師,原名陳雨綺的,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孩,在雲康城還有些名氣的,喬裝打扮女換男裝但這醫館裏,替人看病。”
嚴柳歇了歇,繼續說道:“還有個驚人的發現你知道是什麽嗎?”
“什麽?”
“這個陳雨綺,是陳瑞的女兒。”嚴柳壓低了聲音又說得特別重,這聲音把“陳瑞的女兒”這幾個字像是敲在顏歌的心頭似的。
嚴柳琢磨著說道:“你說,這個陳瑞讓自己的女兒在他的醫館裏做大夫也就罷了,為何要讓她女扮男裝呢?有什麽意義呢?我總覺得這個裏頭有陰謀啊。”
顏歌思考了起來,他也覺得這其中像是有什麽陰謀一樣,可是他也說不出來到底哪兒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