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還在好奇,為何已經過了四個時辰,還沒有禦林軍來逮捕他,原來根本就沒有證據和證人能夠指控他殺了太後,他聽著從太和殿傳來的鍾聲,臉上笑著:“落梅,你的仇,終於全報了……”
“四十七聲,大喪之音啊……”顏闕走出房間看向宮城,“這段時日,京城變化是真的大啊,看來這個天下也要跟著變了……”
“老太爺,何出此言?”朱鏘看著一臉神秘的顏闕不禁問到。
“不可說……不可說啊……”顏闕捋著胡子搖搖頭,看著東方天上,漸漸逼近紫微星的天狼,北方……
“皇上,找到言芩了!”
禦林軍將蒙了白布的言芩的屍體搬到殿前,龍逸衍見此便知她定是看到刺客的身份才會被滅口。如今唯一一個可能的線索也斷了,刺殺太後的凶手的身份更加難以確定了。
龍逸衍將整個桌子都掀了,眼底有熊熊烈火燃燒!可惡,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殺害當朝太後,實在是罪大惡極!
“傳朕的命令,今日中午所有在附近的可疑人物都要報告給朕!”
“老太爺,公子想見您……”顏闕不曾見顏歌中毒後的其他事情告訴他,而顏歌一開始以為自己和素蘿素妗是因為誤食了那天沒有處理好的河豚肉才中毒的,直到他發現錦囊不見了說明顏闕是特意趕回來救他的,而他也不是中的河豚毒,而是屍毒。
屍毒普通人極少能夠弄到,同時也說明是有人故意給他和素蘿素妗下毒,而且這個人也不會是普通人。而顏歌能夠聯想到的第一個就是太後和皇上,隻有他們有殺他的動機。
而想到這一點,他便聯想到既然太後對他下手了,那麽肯定也不會放過墨錦寒和蘇蓮清。自己下午便醒了,而錦寒和清兒卻至今沒來看他……顏歌想了許多,最後得出一個猜測:墨錦寒和蘇蓮清可能也遭到了太後的毒手。而這一次沒有他在身邊,不知道他們二人能否度過難關。
“顏歌心思細膩,看來是瞞不住他了……”顏闕說著便向顏歌房裏走去。
“錦寒……你不用如此擔心,我已經好多了……”蘇蓮清想起身,而墨錦寒卻因為怕她著涼隻讓她在床上躺著。
“清兒,如今沒有顏歌和柳大夫在身邊,我必須更加小心,你若是有什麽事情,教我如何安心?”
“小夥子,你且安心,老婆子斷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的。這寒毒雖說是極難根治,但也非完全沒有可能,隻是風險極高所以你的那位朋友才不肯冒險。但如果能得到一味藥材,那麽這風險會降低六成。”
“什麽藥材?”墨錦寒一聽能夠根治寒毒,自然是希望能一次性將蓮清身體裏的毒拔去。
“西域火瓢蟲,這種蟲子屬火性,與寒毒相生相克可互相溶解,寒毒乃天下至毒,其他藥物極易與它相克後損傷人體,一旦用藥的量不當,便會致人死命。可如果有了西域火瓢蟲做藥引,則將降低這個風險,達到真正徹底根治寒毒的目的。”
墨錦寒聽後,欣喜萬分,但也想到這位醫者知道,想必顏歌也清楚,但卻從未提過,想必是背後還有其他的牽扯。“大娘,這種蟲子極難尋到?”
“對,《毒物集》中記載這種蟲子生活在南疆香格裏拉梅裏雪山的主峰卡瓦格博山。而且是隻在雪崩後出現,渾身似燃燒的火焰,要想遇到它,可謂是要集天時地利人和。至今為止隻有一人抓到過火瓢蟲。”
果然不出所料,這火瓢蟲不是尋常能得到的,保不齊還要為此丟了性命,難怪顏歌沒有提起,因為他也知道能找到的希望太渺茫了。但即便如此為了蘇蓮清墨錦寒還是想去試一試。蘇蓮清見墨錦寒的樣子,知道他定是下了決心要去了,“錦寒,你不可以去!”
“清兒,我一定要去!”
“師父,錦寒和清兒怎麽樣了?”顏歌剛見顏闕進了房便忍不住問道。而朱鏘躲閃的眼神讓他有些害怕,他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也許就是因為他們……
“你昏迷的時間裏,墨錦寒中了七星海棠之毒,前幾日便不治而亡蘇蓮清亦殉情而死。如今你還可以去城郊的墳塋前為他們上柱香。”不管現實多麽殘忍,顏歌總是要麵對,這避免不了,所以他索性將所有事都說了出來。
“不治而亡?殉情?”顏歌喃喃自語,他寧願自己現在是在夢裏,一個無比可怕的噩夢裏,這樣當他醒來時會發現一切如初,他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公子!”朱鏘大喊著,看著顏歌突然吐出一口血,緩緩向後倒去……
顏闕上前把脈後歎息道“無妨,等他醒了就沒事兒了……”
雲溪坐在墨錦寒的墳塋前,緩緩舉杯:“錦寒,如今我倒真的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了……你這個人,嗯……不夠意思!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不打,你還有把我當哥們兒嗎?啊?”雲溪轉過頭看著蘇蓮清的靈牌:“蘇小姐,你……你不能喝酒,我就不敬你酒了,免得莫錦寒這個不仗義的晚上入夢來,又他媽賞我幾個爆栗!”
雲溪從身後的食盒裏取出一屜太師餅,“我知道蘇大小姐你就喜歡這糕點,今日就也給你帶來了。可不許說我沒心沒肺!你陪錦寒一起到了另一個世界,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收收他的脾氣,別整日一副什麽都在掌握中的樣子。這次算是吃了個大虧了吧,讓他平日裏得瑟!”
“咦,酒沒了?”雲溪仰頭將隨後一點酒飲下,忙又從帶來的食盒裏拿出新的一壺酒,“嘿嘿,錦寒,你我好兄弟今日不醉不歸!來,幹!”
雲溪喝得昏天黑地,再坐不住,直接向後仰去,看著頭頂陰雲中隱隱顯出的皎月,傻笑著:“錦寒,蘇大小姐,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誒?月亮怎麽變成心柳的樣子了?心柳莫非是月亮上的嫦娥!”
“雲溪!”心柳找了他一個晚上,將他平日裏愛去的地方都尋了個遍,最後才想到他也許是來陵墓祭拜墨錦寒了。不曾想這人喝得死醉,還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