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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寒兒,未免夜長夢多,你與蓮清明日就出城去吧……”等到府來的賓客都走後,墨硯海將墨錦寒和蘇蓮清叫到書房。

  “父親,雲溪和顏歌他們……”墨錦寒無法想象雲溪今日看到自己的‘棺槨和靈位’是什麽感受,他和蘇蓮清迫於無奈必須立刻離開京城,可雲溪和顏歌又當如何?

  “錦寒,我們先離開,我想等風頭過後,再讓父親告訴兄長和雲溪這件事,到時候讓他們來找我們就好。”蘇蓮清的這個辦法得到了墨硯海的支持,他點頭對墨錦寒說:“蓮清這個辦法可行,錦寒為了安全,你和蓮清真的必須馬上離開京城。”

  墨錦寒見父親和蓮清都這樣認為,這也確實是現今唯一的方法,所以也就點頭同意了。

  “我和你母親,一直將你視為己出,尤其是你一向都偏愛於你,你要離開想必她心中甚是煎熬,你和蓮清去陪她一陣吧。”墨硯海背過身去,似在書架上找著什麽,等聽見墨錦寒關門的聲音時,才紅著眼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錦寒啊,不舍的又何止你母親一人?

  這是什麽地方?雲溪置身於一個無人的深淵,他一步一步向前走著,這個世界仿佛沒有盡頭……隻有無邊的黑暗,無邊的孤獨。走了很久很久,他看到前麵似乎有人,“喂!”他叫著,那人沒有回頭,他加快速度,衝上前去“喂!”

  那人回頭了,是墨錦寒,雲溪欣喜萬分,他就說嘛,錦寒怎麽可能會死。“錦寒,原來你在這兒啊,他們說你死了,我不信,你真的還活著。”

  ‘墨錦寒’緩緩抬頭,露出一張烏黑的臉,眼裏流出鮮紅的血,身上是死屍特有的腐臭味。這不是錦寒,絕不是!雲溪嚇得後退幾步,“咯咯咯”那死屍發出陰冷的笑,抬起枯槁如樹皮的手臂,指著不遠處。雲溪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無盡的黑暗盡頭處是一點點光明。而墨錦寒背對著光,向他招手:“雲溪!我在這裏!”

  “錦寒!”雲溪欣喜地喊了聲,立馬邁出步子朝墨錦寒走去,也可以說是跑著去。可不知為何,墨錦寒就像天上的星辰,無論雲溪怎樣努力地向他靠近,他還是和他隔著那樣不近不遠的距離,就好像雲溪不曾移動過半步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雲溪停下來,看著依舊在不遠處的墨錦寒,不遠處的光明,覺得有些不對勁。而就在此時,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跌入無盡的深淵,身邊的黑暗中伸出無數雙鬼手,將他一直往更深處拖拽。而那光明處的墨錦寒,依舊站在那兒,似乎他們在不同的空間裏,他的世界崩塌,而他的世界還是不變。

  “錦寒!錦寒!”雲溪拚命喊著,拚命掙紮著想要擺脫,可錦寒還是毫無反應,他隻能這樣無力地掉入深淵,看著墨錦寒離他越來越遠。

  “雲溪,雲溪,醒醒”雲溪被墨府的人送回來時還隻是昏過去,可此時卻開始如入了夢魘般發瘋,口中不停喊著墨錦寒的名字。


  莫說是雲溪不肯相信墨錦寒的離世,她也不願相信那樣曾經在這京都名震一時怒馬鮮衣,將這京中一切盡在掌握的墨家墨錦寒,竟遭歹人陷害致使天年不測。她雖不似雲溪般與他如兄弟般交情,但她也能理解雲溪心中必是比剜肉割皮更疼痛不止萬倍。

  “少夫人,藥來了……”丫頭在門外輕聲叫著,“端進來吧……”

  心柳從丫頭手中拿過藥碗,放在床邊,將雲溪扶起才喂他喝下。

  龍逸衍自從墨府回來後,便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一人獨自在書房呆著,甚至連奏折也無心批閱。他定定看著案桌上的一幅畫,畫中是蘇蓮清坐於石桌上,背後是一片青蓮。

  他記得這幅畫是當初太後為他選妃時,送來的各府小姐的畫像中的一幅。那時他看著畫,不禁有些好笑,那丫頭不是說不入皇家嗎,怎的畫像到了這兒?

  他與蘇蓮清從小便熟識了,那時她母親帶著她到宮中來,他一眼便看到慕容汐身邊這個一臉稚嫩可眼裏卻全然不是這個年齡應有的淡然和滄桑的蘇蓮清。所以隻那一眼,他便記住了她,然後這輩子就都走不出那雙眼了。可隨著相處,他知道了她便是如此外表清冷,內心卻如烈火般的女子,是他所認識的人中,最特別的。也正是如此,從一開始她便沒有給他機會,而得知他在幕後如此行為後,她更沒有給自己半點機會。

  他拿著畫到她麵前,玩笑道:“若是讓我得知這畫畫的先生是誰,本王非要狠狠教訓他!”

  她聞言抬頭,淡淡笑道:“卻是為何?這先生如何惹到王爺了?”

  “這幅畫中的人雖空有皮相與蓮清相同,可卻沒有半分你的神氣,豈不是畫得不好?”蘇蓮清的眼裏有他看不懂的東西,雖然他不懂,可她的氣質他是熟知的。

  蘇蓮清收起畫,看著龍逸衍的眼睛說著:“逸衍,這畫畫就如同與人相交識人一般。對於不熟識的人,我們往往隻能看到他們表麵的東西,如外貌如他所做之事。而對於熟識的人,我們能看到他的內心他做一件事背後的原因……而越熟識,心便越近,隔膜便越少,這才是所謂知心至交……”

  當時龍逸衍從她眼裏看出了,她將他作為了知心至交,可這關係他並不想隻是知心至交而已。可後來他們都變了,他為了皇位,她為了別的不知名的目的:他娶了他不喜歡的人做王妃,她與他越行越遠……但兩人到底還是有著曾為知心至交的回憶,因著這回憶,他們還能假裝他們關係很近。可這一次,以她的智慧,應該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和太後所為了吧,她不曾說什麽,但他想,她定還是寒心了吧。她應該不曾想,最終將她推向絕地的會是他,也許離去前她在心中怨過他,恨過他,甚至後悔過與他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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