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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夫人,你怎可如此說?”墨硯海聽慕容瀟之言後,將她抱住,而慕容瀟也是哭得梨花帶雨。

  “老爺,我不想、不想錦寒這麽早就……”慕容瀟猶自哽咽著,墨硯海見此也是傷心得將她摟得更緊了。

  “夫人,我都明白,我明白……”他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錦寒就這樣去了?但若是真的要犧牲一個人,那就犧牲他好了。

  清虛子看著兩人,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朱鏘縱馬飛馳,但盡管如此到達白雲庵時也已經過了子時。庵內寂靜一片,唯有他的馬蹄聲顯得格外突兀,朱鏘顧不上被寒風劃刺得疼痛的臉和手,翻身下馬猛得吸了幾口寒氣,腦子才終於清明了些。

  他上前扣著院門的銅環,“有人嗎?有人嗎?”

  過了半晌,一個尼姑打扮的小姑娘揉著惺忪的睡眼邊嘟囔邊給他開了門,“誰啊,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啊……”

  “小師父,驚了小師父睡覺,是朱鏘失禮,可事出緊急人命關天,還煩勞小師父帶我去找主持師太……”

  “主持睡下了,你有什麽事明日一早再來吧……”說完便作勢要關門,朱鏘死命抵著“小師父,真的是攸關性命……”

  “你這人怎得如此不講理,主持已經睡下了,何故還要去攪擾?”

  “了空,是什麽人如此深夜在外敲門啊?”一陣略有些蒼老的女聲傳來,那小尼姑聞言,便止住了與朱鏘的爭吵,對來人恭敬行禮道:“回師父,這人自稱朱鏘,要見主持師太……弟子讓他明日一早再來,他道什麽性命攸關,非要此時見主持師太……”

  “原來如此,”了空的師父上前來對朱鏘行禮道:“施主所言可是真的?”

  “師父,我是顏府的管家,我家少爺他……”朱鏘還未說完,寂空臉上便驚訝到:“你說的可是顏歌施主?”

  得到朱鏘點頭的肯定回答後,寂空忙讓了空給朱鏘讓了路,而後帶著朱鏘一路來了靈慧師太的房間。

  “主持,顏府的管家深夜造訪,有要事相求……主持……”寂空禮貌地敲著房門,高聲道。

  片刻後,原本黑暗的房間裏突然亮起一豆燭火,寂空於是帶著朱鏘進了房間。靈慧已經穿好衣物坐在桌前。

  “顏府朱鏘見過主持!”

  “朱施主有何事如此深夜還趕往白雲庵來?”見朱鏘臉色泛著不自然的紅,靈慧吩咐淨空去準備炭火和熱茶。

  “我家主人出事了,我來此求師太幫忙找到老主人……”說著將錦囊中的字條遞給靈慧,靈慧接過字條,確是故友所寫,於是便道:“朱施主放心,我會幫忙,最快三日,最晚五日,我的這位故友必定回京。”

  “多謝師太……”

  “天色如此晚了,我見你也累了,白雲庵規矩不得留宿男人,隻能讓朱施主在柴房委屈一夜了,明日再走……我讓人給你拿上被子和茶水。”

  “麻煩靈慧師太了……”

  紫衣暗衛奉命潛入了墨府,由於墨錦寒出了事,墨府的戒備就更加森嚴了,連他也在順利進入前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窗前,用手指將窗紙戳破,通過洞見屋裏除了墨錦寒和蘇蓮清外,還有一堆人要麽倚在床前,要麽趴在桌上。他拿出火折子將迷香點燃通過那洞伸進房間內,半晌後,他小心翼翼地進門。在桌上倒了杯水,將藥瓶裏的藥粉混入水中,行至塌前喂蘇蓮清喝了水。

  七星海棠?太後為何如此執著於要殺墨錦寒?

  完成任務後,他便將未燃盡的香踩滅帶走,消失在夜色中,而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清虛子看在眼裏。

  給錦寒和那女子診治時他便覺不對勁,凶手明明是要製錦寒於死地,卻為何又甘願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也要給那女子下另一種不致命的毒。如今看來是有人不想讓這女子死,而且這個人一定與凶手關係密切。

  雲溪自從得知皇上召見過紫衣暗衛而他又不再宮中便猜出他定是出宮辦事了,於是就在宮門口等著。等得都快過了醜時,雲溪都快睡著了,才被一陣宮門開門的聲音驚醒。

  定是那人回來了……

  紫衣暗衛從門衛手中將令牌取回,“大人慢走……”

  “喂!等等我呀!”雲溪見他準備飛身離開,忙跟上去在他身後喊著。

  紫衣暗衛對雲溪還算有幾分印象,所以還是停了下來。“何事?”他說話一向如此,要麽不說,要麽精短得很。

  “墨錦寒他中了七星海棠,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七星海棠之毒我無能為力,你找他人幫忙吧……”

  雲溪失落地垂著頭,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難道錦寒此次真的沒救了嗎?

  雲溪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墨府,在門口駐足了片刻,始終沒有勇氣進去,所以又遊蕩回了家。

  心柳也一夜未眠,不曾想竟發生如此多的事,她聽見雲溪開門的聲音便忙掌燈披了鬥篷起身:“雲溪,可有什麽進展?”

  雲溪神情恍惚,半晌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心柳的臉也瞬間垮了下來,心中隱隱作痛。她雖與他們幾人交情不深,卻也是坐在一起喝茶賞曲談心過的。

  龍逸衍一直等到紫衣暗衛回宮向他稟告後才肯入睡。也許真如母後說的他這般的性子,真的不適合做皇帝,他對一個人容易動真情,尤其是一個與他有過些許美好回憶的人,一個對他好的人。而這一動真情,此生便難以割舍,便忍不住還是想保護她。

  而對於墨錦寒,他還是有幾分愧疚的,到底他當時是盡其所能幫了他的,而自己明明答應了墨錦寒會放他離開京城,可最後到底還是默許了母親對他下如此重的毒手。他隻覺良心從昨日晚上的夜宴結束後就開始譴責他,一直不停的譴責他。

  這一夜,注定有些人無法入眠,清虛子站在院中,望著隱隱有幾分泛白的東方的天,歎著氣:“這就是命數……天命不可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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