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龍辰宗吩咐道。
“是,奴才告退!”李晟從後門退出,忙將身邊的小德子叫了去。
“王順,昨夜是否有除朕以外的人進入過密牢?”
王順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雲溪,昨夜密牢中丟失了那女囚,據說是因為張全一隊人玩忽職守導致的,張全一隊因此都得掉腦袋。
所以雲溪來的這事兒他絕不能說,若雲溪真的皇上派的,那就與皇上說的他來不是一樣的嗎,那他便不說;如果雲溪不是皇上派來的,那他更不能說了,因為如此看來雲溪便是與那劫囚的人是一夥的,而他又是自己放進來的。
“昨日除了皇上來過密牢,不曾有人在屬下當值期間再進來過。”他這句話將自己的責任推得幹幹淨淨,言下之意就是不是他當值時間發生的事便與他無關。
“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夷三族的?”龍辰宗威脅他,但仍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回皇上,確實沒有別人進過密牢了!”王順堅持著,反正沒人看見,他便隻當昨日什麽都沒看見。
“好了,你也退下吧,別讓人看見你來過,知道嗎?”
“奴才明白!”王順跪地行禮後便從後門出了養心殿。
龍逸衍馬不停蹄趕到顏府,恰巧墨錦寒醒了。
“錦寒你無妨吧?”龍逸衍坐在床頭關心墨錦寒,蘇蓮清和雲溪在一旁隻覺難受……
“無妨,有顏神醫在已經沒事兒了。”墨錦寒強打精神回答龍逸衍的問題,但其實心裏和蘇蓮清等人一樣祈禱著龍逸衍快些走吧。
“顏神醫,錦寒要多久才能康複如初啊?”他還是不放心,畢竟中秋宮宴墨錦寒必須出麵,以保證姑母皇叔不會臨陣反水。
“會太子,還好毒性不深,明日便可下床,後日必定恢複正常。”
“如此甚好,錦寒你多保重,本宮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龍逸衍起身便準備離開,顏歌忙親自送龍逸衍出府。
“終於走了,錦寒你快些睡會兒吧,不管什麽事,等你醒了再說。”蘇蓮清扶墨錦寒躺下,幫他把被子蓋好,又把火爐往他床上挪了挪。
“蘇大小姐,錦寒哪裏有那麽嬌弱了?”雲溪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幽幽開口,蘇蓮清猛得轉身見他和花舞都在偷偷笑,於是瞪了花舞一眼,花舞忙收起笑。
“你還好意思說!誰讓你自作主張去找太子了?你可知若他或賢妃懷疑他中毒的原因,豈不等於我們自己告訴賢妃我們救了素蘿嗎?”蘇蓮清突然換了個嚴肅的臉,倒是把雲溪嚇了一跳。蘇蓮清也知道他是擔心則亂,是為了救墨錦寒,可這未免太冒險了些。
“這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是怕錦寒他……”
“好了,我知道,也不怪你了,還好龍逸衍此時被喜悅衝昏了頭腦,還想不到這麽多,我們之前的借口還可應付他一時。隻是如此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尋找素妗了,否則等賢妃反應過來就晚了。”蘇蓮清也想怎樣責怪雲溪,畢竟他就那樣的性子,現在墨錦寒也沒事了,其他事就先等他好了再說吧。反正離中秋不遠了,應該也出不了什麽大事了。
夏曆八月十四日。
墨錦寒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長公主府,上次去的時候,因為不敢確定她與母親的交情是否到了願意為她冒險的地步。既然她答應了,自己便應該去拜訪母親的好友,也是他的姑母。
“長公主,一位自稱墨錦寒的公子在府外等候,請見長公主。”龍卿還以為怕是要等宮宴後才可一見故友之子,沒曾想他今日便來了。
“快,將他請進來!”龍卿激動萬分。
“是,奴婢這就去!”
“草民墨錦寒,參見長公主!”其實墨錦寒曾見過龍卿的,那是在一次宮宴上,那時母親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梅妃。而他尚才5歲,他坐在母親懷裏,母親為他剝著粽葉。
他滿口塞滿香甜的糯米團,口齒不清地問著母親,對坐那個一直看著他笑的阿姨是誰,母親看了她一眼,才低頭溫柔道:“那是你姑母,龍兒要記住了,日後見著了,要叫姑母,知道嗎?”
“你們都下去,本宮要和墨先生單獨聊聊。”龍卿雙手互掐著,努力掩飾著激動,直到宮人都退出後,才再抑製不住哭出了聲。
“你是諗兒?”墨錦寒在聽到這久違到幾乎隔了一世的名字後,又想起那個無數的夏夜裏偎在母親懷裏聽蟬鳴,數繁星的日子。她的懷裏永遠都是暖暖的,她的聲音永遠都是柔柔的,尤其在從她口中說出‘諗兒’的時候,仿佛這個名字是她世界的全部。
“……”墨錦寒不知說什麽,隻點頭。麵對這個十餘年未見的姑母,他不知該說什麽。他對這個姑母所有的印象都隻在每年的生辰和宮宴上她送他的從來都不像其他人一般庸俗,她每次總送他些新奇的玩具,每一次都讓他愛不釋手。
“你母親的屍骨,我還留著,我為她立了處墳塋,你隨我先去祭拜吧。”當年梅妃自縊後,皇上竟是下令將屍骨用白綾裹了,仍進了護城河。而她等風聲過了已是幾日後了,她請人暗中在夜裏將護城河尋了個遍,最後找到了她的屍骨,已經有些殘缺了,她不忍多看,隻將她生前寫與她的信一同埋進了棺材裏。
“姑母……”
“孩子,我知道你現在回來是有自己的想法,可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一定要保護自己!你母親自縊,何嚐不是也希望能保全你呢?”
“我知道,姑母放心我既決定要做,那必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即使龍逸衍和賢妃不遵守約定事成之後放我安然離開,我也可以全身而退。”他手上有的不止是麗妃和龍舜天的秘密,賢妃和龍逸衍的秘密他也有,這些秘密足夠他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