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通報長公主,龍逸衍前來問安!”
“太子稍等,小的馬上去!”
既然據墨錦寒所說,姑母並未拒絕,那便是有可能幫他們,雖然還不知為何姑母會對梅妃之事如此上心,但既然她肯結善緣,那他便領了這個情。
“太子,長公主請您進前廳議事!”
龍逸衍示意隨從將禮品小心搬下馬車,隨他進了長公主毒。
“侄兒拜見姑姑,十五便是姑姑生辰,侄兒提前恭祝姑姑福如東海壽比……”
“好了,逸衍客氣的話就不必多說了,你當知我早已不過問宮中之事,你我之間來往甚少,如今若非有事,如何會來看我這個老太婆。我便開門見山問了,你昨日托人送來的東西可是真的?”那人自稱是太子府的人,可她見他的眉眼分明與故人有七八分相似,而他帶來的東西也與故人有關,她不禁猜測,他是否就是故人之子?
“你們將禮品帶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龍辰宗翻遍了書架,終於在不起眼的小格子中將之前讓李晟從皇陵帶出的舊日的東西找出。
“梅妃與襄王私通,麗妃以證據麵呈寡人,寡人心之痛猶似鐵板煎之!昔日與其山盟海誓卻作一紙空談,悲乎?然縱寡人怒其不忠,哀吾之境,又當作如何?一為寡人畢生之愛,一為寡人唯一手足,寡人何嚐能有殺其之心?何嚐能有殺其之心啊……”
梅妃之事與吳麗娘有關?不管梅妃與襄王私通之事是否為吳麗娘誣陷,但這個因是她種的,而如今結的這個果,必然也與當年之事有關。忽然間,他曾經懷疑過的墨錦寒又浮上心頭,那個人一眼認出他不是龍辰宗,當時他曾懷疑過,可後來事情太多,竟給忘了!
他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人給忘了呢?這個曾經深受龍辰宗重視的夏兆國半數錢莊的老板――這個富可敵國的精於謀算的人。
若他與這件事有關,那麽他一定是那個失去下落的梅妃之子。若這個假設成立,那麽這些事便都有了解釋:他為何能一眼識破他的身份?他為何要聯手賢妃扳倒吳麗娘?可他為何要帶走素蘿?她於他究竟還有何用處?
“逸衍姑母問你,昨日你派來傳話的人,究竟是何身份?他為何有這些證據?”龍卿將手中的東西放於桌上,她與梅妃私下交情頗深,這隻是她們二人之間的秘密,這些往來的書信也隻她二人手中才有。
當年夏兆為與北方戎狄交好,朝中有臣獻上和親之計。當時她還未嫁入蘇家,可年齡已是不小,但皇上剛剛登基,並無成年的公主,而其他宗親家裏又少有女兒,所以適宜出嫁的皇室公主便隻有她一人。
當時她與蘇垣之父蘇坼早有誓約,今生定要共度白頭。可這一封奏折倒是讓皇上猶豫了,先皇隻她一個公主,故對她格外寵愛,曾言諾:他日有戎狄來犯,如何不得讓永安公主和親戎狄!若是先皇新去,他便將自己的親姐姐送去北狄,定是要遭那些不支持他的老東西抓住把柄。
而就在龍辰宗兩廂為難之時,梅妃道:“何以我天朝大國要以公主為聘勸和?豈非助長匈奴之勢,以為我堂堂夏兆好欺!若以夏兆唯一之長公主遠嫁匈奴和親,便是讓那匈奴之首平白高了皇上一個輩份?如此開了此先例,南蠻、東夷若以此為借,要求我夏兆以公主下嫁,皇上又當如何?”
“以臣妾之見,和親固然需要,但不必以公主下嫁,他北狄要的不過是和公主,至於是哪位公主便不得而知了,皇上是這夏兆的天子您想讓誰是公主,誰便是公主!”
於是後來便將一位不支持大臣的庶出幺女封為了公主,遠嫁匈奴。既緩了匈奴與夏兆的關係,又趁此打壓了那些老家夥的氣焰。
而後來的宮宴上,梅妃請旨將長公主許給了蘇坼,圓了他與蘇坼的願。
從此她與梅妃雖見麵不多,但一直有書信來往,當年出事時,她沒能幫得上忙,畢竟天子之怒,非常人,自己又已經有孩子,說到底還是她懦弱了。
所以,這麽多年了,她一直愧對梅妃,而今故人竟是死於後宮婦人陰險歹毒之計中,而她的另一個親弟弟因此蒙受不白之冤,慘遭斷子絕孫之苦!讓她如何能全然隻作沒看見?
龍逸衍見龍卿已有所察覺便知隱瞞反而讓其厭惡,於是便實話實說:“他與侄兒一樣,流著皇家的血,是姑母您的侄兒――梅妃之子。”
“真的是他,本宮沒有認錯,真的是……那眉眼像極了,我該一眼便認出的!”龍卿忍不住落淚,這位故人於她而言何嚐不似親姐姐?
“當年故人的脾氣我如何不知,自縊於落梅園與其說是畏罪自盡,倒不如說是對皇上絕望失望,倒不如說是為了成全保全皇上的名譽!她不願皇上將此事公諸於世,不願襄王因此無端受牽連,不願皇上親自殺她而他日真相大白時被人詬病,更不願皇上以後日日……背負悔恨……”
說到此處,龍卿有些哽咽,深吸了一口氣才又道:“本宮思及故人,不免多言了幾句,有些失態……你今日所來為何啊?”
雲溪已經在養心殿等了進一個時辰了,眼看還有兩個時辰不到,他急得在殿門前踱了無數回,守衛不解:“雲統領,您到底在等誰呢?為何不直接找他?”
“你懂個屁,那人神出鬼沒的,我何處去尋?”雲溪忍不住想爆粗口,這家夥怎的就不像上次一樣仿佛能預知他的目的一般主動來找他?
“雲統領說的可是紫衣大人?”那侍衛湊上前來,離雲溪近了些,低聲道。
“對啊,除了他還有誰如此難找?誒……你怎麽知道的?”
“紫衣大人讓小的到這時候再將這個藥瓶和這封信給您……”雲溪接過信便要拆,卻被那侍衛阻止:“紫衣大人讓您出了宮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