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與墨錦寒別後,便進了宮,從侍衛口中得知了今日朝露殿之事,他不想,賢妃和太子還留了這一招,沒想到麗貴妃如此簡單便被扳倒,沒想到龍舜天竟機緣巧合地避開了所有人的懷疑,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更沒想到,引發今日之事的導火索,竟就是墨錦寒讓自己保護的那個不起眼的丫頭,素蘿。
現在知道素蘿下落的怕就隻有賢妃和皇上了吧,墨錦寒說,素蘿若在皇上手中,他還不擔心,因為龍舜天想要徹查當年之事,還要靠素蘿這個知情人。可賢妃就不一樣了,素蘿是她利用的一枚棋子,留在身邊又是一個能毀了她的刀刃,所以當這枚棋子的作用發揮完了,為防日後被人知道今日是她利用素蘿扳倒麗貴妃,她定會將素蘿滅口。
不過,有龍舜天,她應該還算安全,於是雲溪偷偷問了龍舜天身邊的紫衣暗衛。那家夥神神秘秘的,隻說了句「她暫時安全,你不用再去了。」
雲溪雖然不滿,但畢竟將墨錦寒交待給他的任務完成了,可以去心柳姑娘處去聽曲子了。
可剛走到宮門口便被孫七攔了下來:「雲統領,幾日不見,今日怎想著進宮來了?」
「今日宮中有事,連我這個閑人都知道了,孫統領難道不知道?」
「嘿嘿,屬下不是故意打擾雲統領,是太子聽說您進宮了,所以讓屬下請雲統領去一趟東宮品茶聽曲。哦,對了心柳姑娘也在,太子殿下知道雲統領想著心柳姑娘手中那麵琵琶,所以便也將心柳姑娘請進了東宮。」
雲溪聽出了此中威脅的成分,知道太子這時請自己去想必要問的與墨錦寒有關。可若不去,心柳姑娘的安危誰能保障?而且以太子多疑的性格定會更加懷疑墨錦寒的身份。
他真應該聽蘇蓮清的話多讀點書,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墨錦寒在,憑他的巧舌如簧定能瞞過龍逸衍的。可他這腦子,怎麽可能……
唉……
柳溢將這一大屋子的人多數都支了出去,房間裏本就燃著爐火,又擠了這麽多人,沉悶得不行。
房間裏隻剩柳溢、蘇垣、蘇雲軒、花舞和躺在床上的蘇蓮清。
蘇垣此時也不想教訓蘇雲軒了,隻一直盯著床上躺著的蘇蓮清,心中一直祈禱著,誰能想到年近四十在朝堂上威嚴赫赫的丞相此時竟像個孩子般無助。
蘇雲軒此時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沒有被父親責罵,但心底他已經將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蘇雲軒,你就是個廢物,懶蟲!你早上要是能跟著妹妹,會這樣嗎?
她尚且有些意識,「花舞,墨錦寒……要是來了,你千萬……千萬要攔、攔住他,還有,問他事情辦得……」還沒等她說完,柳溢便用銀針將她紮暈了過去。
「哼,病人也不像個病人!」
等柳溢診過蘇蓮清的病後,歎著氣,搖頭。一旁的蘇垣和蘇雲軒見柳溢一副藥石無靈的樣子,忙衝上前:「柳大夫,你再診脈試試,你別這麽早就妄下結論啊!」
柳溢見他們父子如此,咬咬牙道:「倒是還有一個辦法,但太過於兇險,我不能保障……」
「大夫,還有什麽辦法?」
「在我之前開的方子裏,再加上一味葯――斷腸草!此葯對於拔除寒毒有奇效,但藥草本身有含劇毒,若非倒了性命攸關之時,老夫是絕不敢亂用的。」他為蘇蓮清施針暫緩幾個時辰,已是他能做的極限,這葯下去有何後果他無法確定。
蘇垣和蘇雲軒相視一眼,隻這一眼已然在心中思慮萬千,異口同聲對花舞道:「按大夫說的煎藥!」這短短幾個字,隻有他們知道有多沉重,這是賭上了他們此生最重要的人的性命的幾個字。
花舞滿臉淚地拿了方子飛奔去了廚房煎藥,留下蘇垣和蘇雲軒仍在房中焦急地等待。
龍辰宗在李晟的陪同下來了暗牢,之所以將素蘿關在暗牢,一是暗牢在宮中,方便龍辰宗來找她,二是怕有些人想取她的命,畢竟他對龍辰宗還有大用處。
寒鐵打造的囚籠沒有鑰匙,用蠻力是極難打開的,為防止她自殺,將她的雙手和雙腳都牢牢鎖住的,就連牙齒也都檢查過是否有毒藥。
龍辰宗將李晟支開,單獨與她見麵,「朕覺得,你今日說的並不完整,朕還想知道更多……」
一直垂首的素蘿此時才睜開眼,看了看龍辰宗,又將頭垂了下去。
她現在不過是在等死罷了,隻有她死了,妹妹才算真的安全了,而在完成這比交易後,她不會再多說一句。
「雲卿,孩童失蹤案你與孫七辦得很好啊,可為何不見你呈上案情奏報給孤呢?」今日太子見他並未同往日一般在書房而是在大殿,心柳則是跪坐於殿中,懷抱著琵琶,正彈著越人歌。
雲溪聽出了,心柳曲中的幽怨,沖她笑笑,用眼神安慰她別怕。
「孫統領與臣一道查案,他呈給殿下的案情奏報肯定是已經很詳細了,再多的臣也不知道啊。」雲溪上前抱拳跪下。
龍逸衍笑著起身,將雲溪扶起,「雲統領與墨錦寒相交甚密,這一點可是孫七沒有的……」
「殿下到底想要知道什麽?」
「墨錦寒,到底是何身份?」
墨錦寒在府中等雲溪的消息,可直到宮禁了,也不見他出宮,便想著去看看蘇蓮清。可剛剛到蘇府,便覺得氣氛怪怪的,門口的護衛說蘇蓮清去了白雲庵還沒回來,所以沒讓墨錦寒進去。
墨錦寒心中納悶,昨日他與蘇蓮清可是約好了的,今日之內她必定回城,她還要等他辦那件事的消息。蘇蓮清一向守約,今日又為何未按約定回城呢?
再問,那護衛便不肯多說,這讓墨錦寒更加懷疑,雲溪一直不會也就算了,現在連她也見不著,突然想著顏歌今日與清兒一同去的白雲庵,自己何不找他去問問?